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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肖辰从睡梦中张开眼睛,一律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惺忪的双目,视力微失,肖辰闭上眼睛,再度睁开,这才看清屋里的物什。
几乎是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昨天的事,一时间,肖辰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样的沉睡,好多年没有过了。肖辰伸了伸双臂,猛然间觉醒过来,又活动了一下,惊诧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像昨天那样动一动就会痛了。
虽然翻身时仍然有些痛楚,不过比之昨天,不知道要好多少,更让人惊喜的是,灵力也可以运转,虽然仅能动用一小部分,不过仅此一点,却让他仍然惊喜不已。
侧目一看,屋中的一角,地上铺着许多干草,仍可见有人躺过的痕迹。
子夜兰,这小妮子,大清早的就跑到哪去了?
想起昨晚的糗事,肖辰仍感觉有些好笑。
里屋门帘掀起,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拄着一根棍子走出来,一眼看见肖辰侧着脑袋四处张望,对他一笑,道:“肖先生,你醒了。”
这大汉生得浓眉大眼,看年纪已经四十左右,脸色也略显苍白,不过身上的一股威势,仍然不经意间透露出来。
迟疑了一下,肖辰道:“你是……子大叔?”
大汉走到床前,在一张矮凳上坐下,他身材比子夜兰要高大许多,坐在矮凳上,脑袋仍然比肖辰还要高,他微微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兰儿的爹,肖先生,多谢你救我一命。”
虽然对自己的丹药很有信心,不过昨天还游走在鬼门关前的人,今天就忽然蹦到自己面前,还是让肖辰吃了一惊。
“呵呵,子大叔太客气了,该是我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才对。”
子雄爽快的哈哈一笑,道:“咱们就不要谢来谢去的了。肖先生,我知你肯定不是凡人,对你的来历,也不好过问,不过肖先生既然到了我家,就是跟我子雄有缘,你在这里尽管放心养伤,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开口。”
肖辰一笑,这子雄倒是个爽快汉子,而且心思缜密,寥寥数语之中透露着光明磊落,让人顿生亲近之意。
两人正说着话,子夜兰抱着一捆柴禾走进屋来,一眼看见子雄,惊喜的将柴禾往地上一丢,快步跑过来,在他身前顿下,手扶着他双肩道:“爹,你怎么起来了,你伤得那么……”
子雄哈哈一笑,在女儿面前活动了下胳膊,道:“爹这不是好了吗,呵呵,有肖先生的仙丹,刚死的人都能救活,何况我才受这么一点伤。”
子夜兰感激的看了肖辰一眼,又对她爹道:“爹,虽然如此,你还是该多休息。”
“唉,你还不了解我吗,躺在床上太难受,活动一下反倒好得快些。”
“爹……”
一条大汉又大步踏进来,正是子统,他一眼看见子雄,也是一脸的惊喜,将手中提着的一条野兔放下,走过来拍了拍子雄的肩膀,道:“老雄……”只说了两个字,眼中便溢出了泪水。
子雄对他一笑,拽着他的手臂站起来,道:“走,咱们出去晒晒太阳。”
子统重重点点头,跟肖辰打了个招呼,便嘱咐子夜兰道:“兰儿,将大叔刚打得野兔煮了,给你爹和肖先生补补身子。”说完,便搀扶着子雄走了出去。
屋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子夜兰看了肖辰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逃一般的提起野兔,跑了出去。
肖辰苦笑一声,看来昨晚还是不该对她进行某部分启蒙教育啊……
子雄和子统并肩走到一座草垛前,在草垛上靠下,闲谈起来,刚说了没几句,便看见子夜兰慌慌张张的提着野兔,往小河边跑去。
看见子夜兰,子统笑了一声,忽然道:“兰儿这丫头,有十七了吧?”
子雄疼爱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道:“过完年十七。”
子统看了看子夜兰的背影,别有深意的道:“十六,大姑娘了啊。”
子雄侧目看过来,醋钵大的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道:“你想打什么鬼主意。”
子统眯起眼道:“兰儿是咱们地仙村最漂亮的姑娘,可是,咱们村像他这么大的,却没什么中看中用的后生,委实是找不到一个能跟她相配的人啊。”
子雄听了,也皱起眉头。女大当嫁,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知,眼看着女儿一天天大了,不过这婆家,却是也找不到他中意的。
子统忽然转过头,笑眯眯的对他道:“不过……天上掉下来一个肖先生,老雄,你觉得怎么样?”
子雄一下子怔住了。
子统嘿嘿一笑,道:“这位肖先生,一看就是斯文人,长得眉清目秀,跟兰儿的年纪也相当,我看他就不错。”
子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子统一怔,道:“怎么?”
子雄叹了口气,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位肖先生,不是普通人。”
子统道:“身上揣着仙丹的,怎么能是普通人。不过,他还能不是人不成?咱们兰儿长得这么漂亮,只怕潜龙城都难以找到这样的人,我看这肖先生,对兰儿也很喜欢。”
子雄听了,似乎也有些意动,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这件事,慢慢再说吧。”
子统笑道:“自然要等到肖先生伤好之后再说。到时候,这个大媒可要让我婆娘来做。”
子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忽然道:“最近林子里的野兽越来越不对劲了,村里还有猎户在林子里吗?”
子统点点头,道:“咱们靠林吃林,一天不进山,不知道要有几家挨饿呢,唉。”
子雄皱起眉头,道:“实再不行,把去年从祝庄淘换的几代黍子先拿出来抵挡一阵子。”
子统听了,脸色大变,摇头道:“这可不行,那些粮食,可是应急用的,怎么能轻动?再者说,年后给徐大爷的粮食,也要着落在这里。”
子雄叹了口气,道:“我这伤,看看不几日也就能好了,到时候我再进趟山吧。”
子统脸色一变,刚想要反对,不过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山村的夜,来的特别早,还没觉得一天怎么过,天色便黑了下来,子夜兰再次点燃了她的小油灯,生起火来。
肖辰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道:“兰儿——”
子夜兰被烟熏得咳嗽了几声,不过并没有抬头,努力着把火生着了,才走过来,道:“怎么了,肖大哥,想喝水吗?”
肖辰摇摇头,手臂一抬,和煦的白光,忽然照射出来,将整间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子夜兰吓得惊呼一声,连退了几步,才定下神来,低头看见肖辰手中拿着一颗鸡蛋大的珠子,明光闪亮,煞是好看。
子夜兰看了一会,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一把抢过来,将珠子抢到手中,伸手轻轻摩挲着,爱不释手的道:“这是……夜光石吗?”
肖辰一愣,道:“你认得?”
子夜兰点点头,道:“小时候跟我爹去过一趟潜龙城,那里的人,晚上都用这个呢,可亮了,跟白天一样。”
肖辰一笑,道:“你以后也可以用这个。”
子夜兰双手捧着夜光石,脸上莫名的现出一抹红晕,小声道:“真的?”
肖辰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送给你了。”
一句话刚说完,子雄忽然拄着棍子从外面进来,子统也跟在后面搀扶着他,两人显然在屋外就发现了里面的光亮,看见子夜兰手中的夜光石,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子统更是第一次见到夜光石,满眼里冒起了星星。
子雄若有所思的看了肖辰一眼,笑道:“肖先生好些了吗?”
肖辰点点头,道:“好多了。”
“兰儿,别忘了给肖先生吃药。”
子夜兰这才醒悟过来,“呀”了一声,道:“爹,你也还没吃药那。”
子雄摇摇手,道:“爹的伤都好了,还吃什么药。”
子夜兰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肖辰道:“大叔,还是吃吧,这样好得快些,又不容易落下病根,药你不用担心,这一瓶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子雄迟疑了一下,还是笑了笑,道:“那就听肖先生的吧。”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这样过下去,子雄的伤好得极快,仅仅又过了两日,就丢掉了拐杖,看样子似乎是完全好了,每天天一亮就出门,到了晚上才回来,而子夜兰也不出去打渔,就每天在家陪着肖辰。
肖辰的伤却远比子雄要重得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是凡人,早就摔成了肉泥。不过,伤势再重,也只是外伤,到了第五日上,肖辰便也能下床活动了,全身的经脉也尽数畅通,整个人看着都精神起来。
这天傍晚,子夜兰独自闷闷不乐的走回来,直到夜黑了,也不见子雄的影子。
肖辰有些诧异,问道:“兰儿,怎么了,你爹呢?”
子夜兰道:“我爹……他又进山了。”
肖辰跳下床来,惊讶的道:“狩猎去了?”
子夜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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