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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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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离若耳边想起一阵有律动的喘息,轻柔和煦。还有缓慢的心跳声,但都像隔着一层棉花似的,模糊不清。她感觉到身边有个人扶着她在往前走,她的头能正正好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坚挺而厚实,舒服极了。那人很高大,但奇怪的是,离若感觉不到有人的体温。周遭空气也冻得她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呼吸之间的冷气灌进鼻腔,渐渐唤醒了她沉睡的大脑。

    “这是什么迷药,威力这么大?”她抬起眼皮,朝身边那人问道。

    无人应答。

    慕容离若朝身边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见恍惚间一道鬼影,幽幽地泛着光。她心下一惊,气血上涌,登时用尽了力气将那鬼影“推开”。“你别过来...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慕容离若指着它,大口地喘着粗气。瞬时间又被吓醒了五分。

    “鬼影”站定那儿,还是一言不发。但借着月光,离若能分辨出,那确实是个人。高八尺,着黑衣,通体幽蓝带青,久看会让人有头晕目眩之感。它佩着剑,剑身双指粗细,却有一尺余长短。身形细长单薄,全然不如通常习武之人那般英武健硕。它戴着斗笠,月光洒下来,阴影覆盖住了整张脸,教人瞧不见它的模样。

    “刚才是你救的我吗?我们这是在哪儿?”离若见眼前这人实在诡异得紧,试探着问道,随时准备苗头不对,拔腿就跑。

    夜里的风吹来,撩起了“鬼影”的衣角。月光粼粼,微风习习,它站在无人的街巷中央,与黎明前的夜色混为一体,那般淡然静谧,好似一尊神像。

    离若看得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么鬼魅又带着神灵之威的人。

    “我在路边捡到的你,没有看到其他人。”它终于说话了。低沉悠远,像落下的柳絮,飘进风里就不见了。

    “路边?我明明刚才在灵霄阁里,还有人救了我,好几个人救了我...”离若恍惚道。说着她抬手就要行气运功。“鬼影”一个健步冲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疼!”离若惊异于此人力道之大,远超她一个修为之人。

    “毒障入腑,切勿运气。否则中毒更深。”“鬼影”说话不带分毫平仄起伏,听久了觉得累得慌。

    离若摇摇头,觉得颇为蹊跷。方才明明自己被一个有着温暖体温的人所救,还陆续听得人声,看到模糊的光影,怎么转眼就到了这空无一人,幽静空旷的小巷子里,还和这样一个形如鬼魅的人在一起?

    正想着,离若突然脚下一软,朝着地面栽倒下去。“鬼影”反应迅捷,顺势用抓着离若腕子的手将她朝自己身上拉了过去。离若另一只手忽然从空中挥来,掏向了“鬼影”头上的斗笠。“鬼影”一个后倾闪避而过,又腾出手钳住了离若的第二只手。这下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了。

    “反应还挺快!”

    “是你反应太慢了...”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身后“嗖嗖嗖”几声,几支飞梭穿风而来。二人同时侧身躲开,飞梭射入了二人身后的空气。然而远远不止这几支。很快,更加密集的暗器朝着二人打来。“鬼影”放开慕容离若的手,举起剑鞘运功抵挡。“快走!”他低声道。慕容离若见势不妙,提气要走,却被身后飞出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落定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放毒施蛊,阴阳不明的妖人!只是离若方才中毒,五感不清,无法辨出他的身份。

    “哟,原来是个小美人!看你体态丰腴身形轻盈,会是个炼蛊的好引子,不如跟我回去…”说着伸出他那双细长如白骨的手,凌空跃起就要来抓慕容离若。一道青光闪过,“鬼影”瞬时出现在在了她面前,用剑鞘轻而易举地拨开了妖人气势汹汹的爪子。

    这就是四两拨千斤?离若不禁佩服起这清瘦“鬼影”的身手。二人在离若身前五步之遥过起了招,刀剑在鞘利刃不显,却步步杀机,招招致命。这二人招式诡异,百招之内恐怕无法参破其中路数。离若正欲上前帮手,却从前杀出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提刀奔来。功力恢复过半,内息平顺了不少,离若自觉有把握对敌,便双脚顿地,提气运功。数年学艺成效卓著,离若一介女流身中迷毒能与七八个猛虎大汉交上数十个回合,在一般习武之人看来已是天赋异禀的存在。然而对方毕竟是练武行家,又配合默契,她渐渐式微,眼看就要困于几人的围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