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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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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日,林凡行至一个小镇,在一户人家处讨来一碗水,主人家是个嗓门粗大却爽朗的大娘,大娘将水倒给林凡后,还给她塞了个苹果。

    “吃吧吃吧,姑娘,自己家种的。”热心的大娘看到风尘仆仆的林凡,大声说道。

    林凡轻声道谢后,转身掀起面纱,喝起了水。

    大娘把手边的鞋底拿起来,边缝边问,“姑娘赶往何处呀?”

    林凡微微一笑:“我是四处云游的医女,在外找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医女,不知道大娘可听说过。”虽然林凡知道自己已经28,可是容貌看着还是18岁的样子,她对外都是询问是否有人认识年纪差不多的医女。

    “医女?疑难杂症可看吗?”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充满希翼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询问。

    “可尽力试试,大娘家中有病人吗?”林凡并不计较,有病人她满心都是先治病。

    “不是我家,是我弟弟家,有个闺女,不知怎的,近日里高烧不止胡言乱语,家里贫穷,请了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只能将她锁在房内,真真是可怜的孩子。”说起这个侄女,大娘暗暗抹泪,口气心疼不已。

    林凡心知普通人家如果看不起病,只能在家苦熬等死,她微微点头,叫大娘带她前往一看。大娘此刻却开始唯唯诺诺,似极不好意思说出口。林凡看出对方窘态,主动说,不用银钱,先去把脉。

    听闻此言大娘匆忙站起身,拿出一个篮子。将厨房的瓜果蔬菜馒头通通塞进去,对方虽然不要银钱,可是这种朴实的人家是断不会故意占别人便宜。为了苦命的侄女,她也只能豁出老脸找微弱的希望,只求侄女可以治好。

    大娘提着沉重的篮子在前健步如飞,林凡本不想要这些食物,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要,对方心里会更难过便不再推辞。

    走了小半日,她们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停下。

    “弟妹,弟妹,在家吗?”大娘大声喊门。

    “在呢。”里屋应声出来一个年纪跟大娘差不多的瘦弱中年女子。她正在做饭,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看见姐姐带来一个面纱少女,便上下打量。

    “希儿怎么样了?这是我找的一个医女,她可以看看希儿。”大娘直接拉着弟妹进入房子里。

    提到女儿,这个瘦弱的妇女满脸愁容,“还是一样,胡言乱语,她爹今天带了一堆新采摘的蔬菜去赶集,卖了钱打算找个郎中。”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凡看着对方欲哭无泪的样子,怕是平日里眼泪都流尽了。她也很想安慰对方,可是不知道病人情况,不敢轻言,只怕给了患者家人希望又无法治好,让对方徒增悲伤。

    “带我去看看病人吧。”林凡拿出毛笔。

    “在这里,来,来”瘦弱妇女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将林凡带到旁边的卧室。她从腰间拿下一把钥匙,打开门锁。

    怕林凡不知道为什么上锁,她急忙解释,“希儿高烧不退,经常晕倒,我怕她自己跑出去出事,家里农活很多,只能干一会活回家看她一次,所以只能锁起来。”

    林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进入屋里,这是一间很简陋的闺房。床上有个看着约莫15岁左右的少女躺着,只能看到她瘦削的后背。房里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是有一枚铜镜,一把木梳。粉色的被褥是唯一的颜色,看得出这家父母已经在能力之内给了女儿最好的东西。

    林凡走上前去,想给床上的少女把脉。还未抓到手,先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冲入林凡鼻腔,几欲作呕。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有点像腐烂的肉类,或者是尸体?但是这个味道若隐若现,只有林凡这种修仙之人方特别在意。

    对方手臂细幼,在她把脉之时,床上的少女一个翻身,面对着林凡。

    林凡一看对方脸色,吓得连连后退。这哪里还是活人的脸,一张本应该如花少女,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现在跟一个骷髅无异。面颊凹陷,脸色青灰,如果你说这个人已经死了,林凡也不会有异议。只是她刚才分明摸到对方的脉络,还是个活人。

    这少女十分古怪,突然她睁大本来无神的双眼,向林凡疾冲过来。林凡立马挥起毛笔,念动灵语,最后点在少女额头。对方被定住一般,突然倒下。林凡眼疾手快接住少女,将她扶住,放在床上。大娘她们手忙脚乱上来给希儿盖好被子,充满希望看向林凡。

    “此病古怪,我得查询一下医书。”林凡不敢乱承诺,只能打算先去翻查。

    她转身刚想离开,一个手指轻轻拉住她,床上那少女好像有了些微清醒,她说,“救我,姐姐。”

    林凡看着床上形同枯槁的少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何尝不想治好她呢,这时候她真的很希望掌门跟张轻舟在,她们,应该会有办法吧。

    三人退出房间,重新把门锁上。林凡坐下冥思苦想,回想有没有在哪本医书见过脉络尚存,脸色却如此难看的医例。

    突然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他直走向希儿娘亲面前,拿下钥匙。跑去打开房门,只见他宝贝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干净的油纸包着的糕点,里面是一块桂花糕。

    “姐姐吃。”少年把桂花糕送到姐姐的嘴边,仿佛是给了姐姐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阿轩吃,姐姐不饿。”床上已经清醒的少女轻轻把桂花糕推到弟弟的嘴边,看得出来两人感情极好。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把小小的桂花糕掰成两半,一人吃下一半,希儿伸手想摸摸弟弟的头就像以前一样,却抬不起手。看此景阿轩委屈得抿了一下嘴,退出了房门。

    “他娘,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另一个大嗓门男人声音传来。接着走进一个布衣大汉,这个应该就是大娘的弟弟了,两姐弟有一样的大嗓门。

    “郎中找到了吗?”希儿娘倒了一碗水,迎了上去。

    大汉把一大碗水一口气喝下,抹了抹嘴巴。“找到了,镇上的郎中都知道希儿的病,本来一个都不肯来,可是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医女,她说晚点办完事入夜之后可以过来看看,虽然看着只有十几岁,可也只能试试了。”此刻他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少女。

    “这是我给找的医女,她已经给希儿把过脉了,需要回去翻一下医书。”大娘回答。

    汉子刚亮起来的眼神一时又暗了下去。

    “今晚姑娘去我家住吧,我弟弟家里小住不开,我女儿的房间还空着,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说。”不等弟弟弟媳反应过来,热情的大娘拉着林凡离开。

    林凡心里却想的是大汉口中的医女,虽然医女并不少,可是每次听到有跟她相仿年纪的医女,她总是要去确定一翻,是不是张轻舟。可是现在离天黑还早,大汉说晚上她才会过来,不如先回去翻阅医术,晚点再来。

    打定主意,林凡也不再纠结。跟着大娘回到家中,大娘回到家,立刻把家里鸡蛋全部炒了,蒸了白面馒头,招待林凡吃饭。林凡吃完饭,召唤出手掌里的医书,认真翻阅查找。几个时辰过去了,毫无结果。林凡抬头看了看,快天黑了。她想着要去看对方是不是张轻舟,招呼了一声就准备出门。想到什么,转身回来,跟大娘说了一声,进入厨房。

    本来大娘是坚决不同意天黑林凡出门的,怕她一个孤身女孩遇到危险。林凡走到院子里,拿出毛笔,念动灵语,起身飞行。大娘看到此景,知道林凡下午是照顾自己才没有飞行,看她会飞,知道不需要太担心才作罢。

    其实林凡平日很少飞行,只是今日事出有因,她才催动灵力飞行。飞了一会就得歇息一会,最后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希儿家。她敲了门,进入希家。进门后,她看到家里只有一家四口,医女还没到。挥手将一小袋子糕点唤出,笑盈盈交到小轩手里,这是她刚才出门想起来匆匆做的,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