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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凡正沉睡,突然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滴落在手臂上,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许久没有现身的小不点在她怀里,两眼泪汪汪看着她,那冰冷的东西是他的眼泪,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搂着林凡。
见状林凡赶紧起身,身边的风勉也被惊醒了。她抱着小不点,心疼地轻声呵护:“小宝宝你怎么了?”随即拿起干净的手帕给他擦眼泪。
小不点不说话,泪珠大滴大滴滚落,林凡看他这般,急得把他抱在怀里,不停轻拍他的背,摇动着来回走动哄他。风勉起身,帮她披上一件长衫,接过她怀里的小婴儿:“你哪里不舒服吗?”他也是满脸担忧。
小不点一手扯着林凡的衣袖,一手扯着风勉的,仍是只哭不言语。
“我们去叫轻舟吧。”林凡说完就打算开门。
“不要去。”小婴儿拉着她衣袖不松手,他终于止住了泪,满是不舍地说:“我要走了。”
林凡一时没转过弯,他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风勉问他。
“回到我应该待的地方。”小不点抽泣着说。
“你应该待哪里?”这大半年他都在林凡香囊里,林凡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小不点对她伸出双手,这是他撒娇求抱抱时的习惯动作。林凡自然地从风勉手里把他重新抱在怀里,她低头看着这个比上次现身明显更瘦的小婴儿。
“我不能离开骸骨太久。”他软糯的声音说。
“你的骸骨在哪里?”林凡听他这样说,立刻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要把他骸骨找到带在身边,他不就可以一直不用离开了吗?她求助的眼神看向风勉。
“你告诉我们你的骸骨在哪里?”风勉摸了摸他的头。
小婴儿摇了摇头,极度不舍地爬到林凡的肩膀,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然后翻身把肥嘟嘟的脸蛋凑在风勉嘴边蹭了蹭,直接消失了。
看着突然消失的小不点,林凡呆了,她怅然若失地坐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是了,小不点是个婴灵,他跟他们不一样,没办法永远待在一起。她想尽力想起当日小不点埋葬的地方,那附近有一条河,一片树林,一些杂草。可是这种地方何止千千万万,又从何寻起。风勉知她难过,轻轻地把她抱入怀里。
第二日,林凡就跟张轻舟商量是否有办法感应小不点身在何处。
张轻舟沉吟片刻:“秘法里确实有法术可以感应灵体,可是需要一件有他气息的物件。”
“我有。”林凡快速跑回房,拿出一堆小不点平日穿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被子,然后从香囊里拿出几个小珠子:“这珠子他最喜欢了。”她期盼地看向张轻舟。
张轻舟看着眼前一堆小物件,摇了摇头:“感应之物必须有血或者有灵,这些都不行,就算有,也只可以感应出大概方位。”
听言林凡心知寻回渺茫了,默默地把桌上的小东西收拾好拿回房间。
当晚林凡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自己身上仿佛被万针穿刺,一会像在冰天雪地一会像被火烤,她满头大汗惊醒,她唯一一个没有经过身体触碰就可以进入意识的只有小不点。莫不是梦里的是他?可是他明明早已不知疼痛寒冷,怎么会这样?林凡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不行,小不点一定是出事了,我必须找到他。”林凡抓住风勉的手说道。
“好,我陪你去。”风勉虽知机会渺茫,可是看林凡如此不安,他知道不找到小不点她是绝不可能罢休的。
第二日他二人就跟张轻舟说明此事,张轻舟看她坚定的眼神笑了。她这个师姐平日素来极好说话,可是如果她认定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可这就是她熟悉的师姐不是吗?
“我们一起出发。”张轻舟说道,他们三人以前不会分开,以后也不要分开。
冷莫言是张轻舟要去哪里,他都要跟着的。四人关闭了医馆,踏上寻找的旅途。
茫茫人海想找一个没有真实形态的婴灵谈何容易,他们先是回到婴庙,那早就大门紧闭,满是蛛网,娃娃雕像也已被推倒在地。
寻找无果,四人在一条溪流旁歇脚。
张轻舟递给林凡一壶水,问她:“师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可以进入小不点的意识?”因为上次治疗孕妇,小不点如果想进入意识,必须得触碰本人,但是林凡却能几次三番梦中见到他。
林凡伸出手掌看簪子留下的疤痕,迟疑地说:“难道是因为…我跟他一样,都死了。”张轻舟风勉二人一直坚称她只是重伤昏迷没有死,所以她也不敢十分确定。
张轻舟没有反驳,只是拿着树枝划拉地面,她想事情的时候习惯不说话。
风勉跟冷莫言兜着几个果子回来,他们在溪边洗干净,风勉递给林凡一个,她接过却没有心情吃。
冷莫言嘴里咬着一个,将一个丢给张轻舟,嘴里含糊不清说:“接着。”
张轻舟一把接住,她问风勉:“你说有没有可能,通过师姐可以找到线索?”
风勉脸色凝重看了看林凡,她这些天深受梦魇困扰,精神不振,让他着急却无力。
“有办法不妨说来听听。”林凡听到张轻舟这样说,立刻有了精神。
“你既然能跟他意识相通,合我们几人灵力,可以尝试再看看他身在何处?也许…”张轻舟想了想,才继续说:“你就是他在世上的唯一连接之物。”
“好,我愿意一试。”林凡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她当下便唤出翠玉毛笔,催动灵力凝神定心开始感应小不点,剩余三人围坐在她身边,输入灵力,祝她一臂之力。
随着几股暖流不断注入,她终于不用在梦中,也感受到了小不点。他此刻没有一点精神,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闻到周围有一股腥味。
有个冷冷的声音居高临下响起:“你认为你有力量反抗我吗?说出来,你不用受罪我也不用多费这许多力气。”那人应该就站在小不点的面前低头看地上的他。
林凡想睁眼看对方是谁,可小不点无力睁开眼睛,仍是瘫软躺着不出声。
对方似是快没有耐心了,“快说。”他朝着地上的小婴儿丢了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林凡痛得想吐,身上被百万根密密密麻细针扎进的感觉,可小不点硬是一声不吭,把疼全部忍住。
“看你还能忍几次。”旁边的人一脚将他踢开,这时小不点微微睁开双眼被他踢个翻滚,林凡借这个机会看到那人嘴边一抹熟悉又冷漠的笑。
林凡被这个发现惊得睁开双眼,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他,怎么会是他?”林凡嘴里说道。
“你看到谁了?”风勉按着她肩膀问道。
“沈佳!”她嘴里说出一个让大家为之一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