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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两颗湿辘辘的头颅露了出来。
靳长恭眉宇间褶皱成川,直得没有弧度的睫毛上,沾着着水珠摇摇欲坠,她靠着夏合欢慢慢游动着,面露沉吟。
“阿恭,你刚才不会泅水,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突然,夏合欢软糯的声音微冷地在靳长恭耳边响起。
靳长恭眸光流转,划出一道幽光。将头靠在他颈窝上,似轻弹琵琶,声声悦耳:“只是怕连累你而已,如果一早告诉你的话,你因为我而顾前恐尾,我们两个人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夏合欢睫毛微张,银瓶浸水的眼珠似亮了,他扬起粉色优美的双唇,难得露出羞涩的一面。
“阿恭,你……你太小看我了,我会保护你的。”
呵,保护吗?靳长恭勾了勾唇,算是对他的回应。
轻轻阖目,她回忆脑海中的从前,他小时候闹腾得厉害,总会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吓她,就跟小学生一样,可等她哭的时候又会小心翼翼地来哄她,他总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跟现在相差何其大,他难道没有发觉吗?
当他想说谎或者有事情想要隐瞒,就会下意识演戏,演戏的人是没有心的。
听不到靳长恭的回应,夏合欢猜测着她可能的表情,两人背对背,只能凭想象。
他以为她在笑,而靳长恭知道他在演戏。
夏合欢托着她游动一会儿,不出意料就看到了着陆的岸边。
将靳长恭先推上岸,夏合欢撑着及水平面的岸边自已上去。
“阿恭,你可是地上一条龙,水下一条虫,我却跟你相反,等一下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也要保护我啊。”夏合欢抬眸,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眼露黠光借机“勒索”。
却见靳长恭怔怔地看着他,那表情像是吃惊,又像是……怪异?
夏合欢瞳孔一窒,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什么?!他猛地摸上自己的脸,那上面凹凸像蜈蚣爬满的触感,让他双唇瞬间白透。
“阿恭……”
靳长恭知道她的眼神可能让他不舒服,她下意识撇开了,道:“什么?”
夏合欢却误会了,见她躲开他的视线,以为她一定觉得嫌弃跟恶心,声线一尖,透着一种恨意:“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恶心?”
靳长恭蹙眉,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那张狰狞而令人恐怖的脸,记忆中那一张宗之潇洒美少年已经不复存在,此刻他脸上细细密密地布满了长长的增生疤痕,可以看得出来是用刀划的,每一刀都横幅度很长,可以看得出来下刀之下的狠毒。
“夏合欢,你想我说什么?”靳长恭老实说,的确有些吓到,他跟记忆中的脸相差何止万千,任谁都会受到震惊,可是,她却不是因为他此刻的样貌丑陋,连冰冷爬满蛆虫的尸体,她都能够面无表情地面对,何况是活人。
夏合欢被她眸中的清凌无波与镇定看得一愣,他没有想到,她就这么毫无避忌地对视着自己的脸。
“脸,丑吗?”他张了张嘴,嗓子似被堵住,声调控制有些不稳。
他不知道自己问这话,到底是期待着什么样的回答。
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只能让他痛苦难受。
靳长恭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从来不照镜子吗?丑不丑,你自己不知道?”
夏合欢一听脸一沉,就像被人摸着痛脚,杀气腾腾地看着她:“我从来不照镜子,你以为这张脸我会乐意看到它吗?”
靳长恭却笑道:“夏合欢,不过是一张脸罢了,你何必跟个妇道人家一样为了它要死要活?”
夏合欢脸上阴沉一片,配合那一张似鬼的恐怖脸,真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像化身为修罗厉鬼。
“你当然说得轻巧,不过是一张脸罢了,如果是你的脸变成我这样,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靳长恭懒得跟他争执,她不懂得安慰人,也不太会哄人,有时候说话太随本心,如果想听温柔呢哝,感同深受的安慰,他算是找错人了,她只会将别人那腐烂的伤口再狠狠撕开,却不懂疗伤,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你怎么不说话了?靳长恭,你跟别人也一样吗?可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你靳长恭才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靳长恭忍着额头的粗筋,不理他。
“你个变态,喜欢男人讨厌女人的变态,你难道不恶心?”
靳长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继续漠视。
“你还乱伦,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自己的皇叔,可笑的说,你皇叔对你不屑一顾,反而对莫流莹一向情深,我真替你悲哀。”
靳长恭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以为你是靳国的皇帝很了不起了吗?凭你这般无能的皇帝,你们靳国很快就玩玩完了,到时候你被你的仇人找到,绝对会不得好死,别说是脸,连身上都不会有一寸好肌肤!你会是一个怪物,被所有人厌恶的怪物!”他的声音嘶厉而尖锐,带着一种恶意和疯狂的笑意。
靳长恭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胸腔那越来越暴走的火气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M的!敢拿老子开唰,活腻歪了吧!
靳长恭眸中火光一片,逮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夏合欢就是一拳揍去。
夏合欢一愣,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怒目伸拳想反击,可又被靳长恭抓住,又是一拳揍去。
夏合欢愤怒出脚,靳长恭又是一拳。
夏合欢咬牙出另一只脚,靳长恭又是一拳。
夏合欢自暴自弃地撞头,靳长恭又是一拳。
靳长恭就这样一拳又一拳,并不用内力,纯粹的的暴力,夏合欢不用多久已经成为猪头一个,可他却像不知疲惫继续朝着靳长恭冲上来。
靳长恭直接冲上去,一脚将他撞到在地上,然后霸道地坐在他的腹部,目光笔直一拳又一拳……
终于,底下的夏合欢停止了所有动作,靳长恭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他慢慢地将手挡在眼前,张了张嘴:“阿恭,阿恭,阿恭……”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只剩本能的呐喊的重复一遍又一遍靳长恭的名字。
靳长恭拉开他的手,目光依旧那么笔直而清澈,滚烫的泪珠划落夏合欢的脸颊,他看着靳长恭,就像一个哭泣得无助的背罪者,明明是一个极恶的人,却偏偏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伤。
“夏合欢,你真的很丑,特别是现在哭泣的模样,更是丑得一塌糊涂。”靳长恭低下身子,与他面贴面,连呼吸都暖暖地喷撒在彼此的脸上。
夏合欢睁着眼睛看着她,就像一具被人折磨得失去神采的木偶,毫无生气。
“……我会杀了你的。”这一句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根本就像是从灵魂中生出的诅咒。
“从我身上,你一直在寻找平衡,我过得越惨你就越高兴,因为这让你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人最悲惨,我靳长恭活得比你痛苦,比你更恶心,可是现在我变了,我可以不爱靳微遥了,我得到了商族,我的靳国不会再是一个破烂的玩具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靳长恭的声音没有起伏,眼中也没有笑意,她的话就像背稿一样干燥。
夏合欢瞳孔一窒,肿涨的眼睛微张,吃力重复道:“我会杀了你的,你一定会死的!”他觉得头很痛,他感觉他心底深处那最黑暗最阴霾恶毒的东西被人一点一点,撕心裂肺的挖出,他想吐,狠狠地吐,将心肝脾肺都吐出来,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
“夏合欢,你的脸很丑,可你的心却更丑,丑得令人想吐!”靳长恭继续说着,看着夏合欢像一只脱水的鱼,用尽力气地呼吸,却只会更加难受。
“阿恭……阿恭啊,阿恭……”他被靳长恭的话逼得头痛得快要死了,他挣扎着,他的泪水湿透了鬓角,他虚弱而绝望地喊着一个名字。
“阿恭,阿恭……”
靳长恭看着他,听着他喊着自己,或者喊着他心底那个自己幻想出来的阿恭。
“阿恭……杀了我,阿恭,我要疯了!”
“阿恭,为什么你不来找我?阿恭,我恨你!”
“阿恭,你成了恶魔,而我成了恶鬼,我们终于是一样的了,阿恭,阿恭……”
在他最痛苦绝望的时刻,没有父皇,没有母后,没有兄弟姐妹,就只有“阿恭”这么一个人能够被他念着吗?
夏合欢蓦地睁开眼睛,那里面似蕴含着火热而最狠最疯狂毒素。
看着近在咫尺的靳长恭,他一口咬上她的双唇,狠狠地一口,咬破了皮,血温热地沾在自己的唇上,他终于放声哭泣着:“阿恭……救救我啊!”
那一句,阿恭,救救我,其实才是他心底最初的愿望,只是从失望到绝望,或者是莫名的妄想,贪图一种希望却什么也得不到,于是被他自己狠狠践踏撇弃了。从此他的心就在上面加了一道又一道锁,深深埋进心底最最隐秘的地方,他忘了最初,只是将心底的愿望被扭曲,变成另一种无法释怀的恶意。
靳长恭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伸手将他温柔地抱住,将那一具冰冷而颤抖,明明曾经很善良,却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的人,包容而复杂地抱住。
“夏合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笨!”
“夏合欢,你本来就长得丑,现在也不会更丑了,你害怕什么?”
“夏合欢,我当时才十岁,我怎么去救你。”
“夏合欢,就算我是恶魔,凭你这点程度也当不成恶鬼,恶鬼会像你一样撒泼地哭泣吗?”
“夏合欢……我欠你一条命,所以如果下一次我再叫我,我就会去救你!”
夏合欢那冷冰的身子被她温凉的身子抱住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暖意,可他那僵硬如铁的身子却像被火烤一样,又热又痛。
听着她在他耳朵一句又一句的痛骂,他一直的头痛,他胃里那沸腾的恶心,就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平,明明并不温柔的,甚至有种生硬的厉辣,可是他就疯了一样渴求着,想要听着。
“阿恭,我其实是真的想杀了你的……”伸手抱紧她,有种失而复得的珍重。
“那为什么最后又救了我?”靳长恭却是信的。
“因为……想阿恭也救我啊。”他一笑,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虽然此时的他一点也不美,可是依旧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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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夏合欢便是一枚令人心旷神怡,令人省心省事的“乖乖”青梅竹马……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一个毒瘤令人不禁想除之而后快,这是靳长恭心声。
夏合欢被揍得皮青脸肿,不过在服了一颗携带的药丸,不过一刻钟,就消瘀了。
“阿恭,是这一条道门。”他推着靳长恭想一起朝他选的门冲去。
此刻,他们站的地方至少离地面数十米,这里是一座螺旋型的迷宫,极目望上去,几乎看不到顶。
到处都是一截一截的阶梯,每一座阶梯都有一扇门,一直累积着朝上,有些门后是毒蛇,有些门后毒蝎子,有些门后是空的,总之没有一条是能够离开的。
如果这样一间一间地找,就算他们没被拖到饿死,也会被门后那出奇不意的危险给坑害了。
一开始夏合欢表现出极其令人信任的自信,他指着一道门,肯定说是出路。
于是,靳长恭信了,然而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接下来,他又找到一扇门说是出口,靳长恭再次推门进去,结果只惹了一身腥。
就这样,靳长恭耐着性子,在他身上看到一次一次的信用破产,最后继续暴揍了一顿泄愤。
这一次,他又鼓气勇气,指着一道门,肯定道。
“夏合欢,你故意的吧?”靳长恭第一次遇见这种,不怕痛,不怕死,不怕凶,不怕打的人。
他简直就是已经学会世人即使穷其一生都不可触碰到的杀人不见血的一项绝学:人至贱,天下无敌。
“自然不是,阿恭,我当然不会因为想报复你将我打得这么狠,却不露一丝心痛的表情,而故意耍你推错误的门。”夏合欢轻掩嘴角,小眼神一流盼,全是无辜而纯良。
靳长恭的回答就是直接一掌拍去。
擦!还说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在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终于被打“老实”的夏合欢皇帝陛下也不敢忽悠靳长恭了,他显然是对绝地有研究过,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跟一间门,却用他聪慧无比有脑袋道:“阿恭,如果是你有一件宝物需要放进一百个箱子里,你会将它放在在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
靳长恭略一思考,道:“不会,第一个跟最后一个,都是人们下意识会选择先下手的目标,可能是在最后这前,或者第一之后,中间也不太可能。”
夏合欢却笑了,道:“阿恭,你看了整个迷路的构造了吧,这个迷路是由下至上的,基本上走到最上面那一层的门前,就像一百个箱子摆在眼前,至少需要经过九十九个陷阱,虽然明知道是陷阱,可是门就在眼前,人们一定会想,门这么多如果错过了又要回来太麻烦了,万一是正确的,怎么办呢?在这种心理下,你觉得他们经过九十九个诱惑,能够最终到达第一百吗?”
靳长恭恍然大悟:“你是说,第一百个箱子才是正确的答案。”
夏合欢狡黠地眯了眯眼睛,颔首。
事实证明,当他们只顾着爬楼梯上一百层,是有一条直达最顶层的捷径路程,最终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他们成功找到了出路。
推开门,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只是一条简单的甬道,并不长,他们小心谨慎地走过后,却愕然发现他们竟然回到了地面。
当然,这个地面并不是一开始掉落的地方,而是另外一处陌生的地界,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临夜,四周一片漆黑,天空只余一弯血红色的月亮不祥地挂在天空。
地面一片艳丽诡异的彼岸花,火花一片蔓延开去,那瑰丽的色彩令人心惊,也令人莫名的心悸。
靳长恭看着天空的月亮,看着那火照之路,通天血光的彼岸花丛中,看到了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人。
下午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