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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公冶筱蝶那一张夭桃秾李,粉琢玉雕的外貌无可挑剔,即使旁边有一位仙姿玉貌的歌笑嫣对衬,亦不会落了下乘,反而更显娇憨亲切。
“啧啧,苍帝当真艳福不浅啊……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子,随便拿出一位便可绝冠我国的后宫了。”
旁边一些频频投视,目露钦慕与嫉妒,跟随行酸溜溜地嘀咕着。
“这种福份咱们是羡慕不来的了,也不看看人家是谁,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练兵式上吧。”
颇有自知知明的人,摇了摇头。
“嗱,阿恭,在想什么呢?”
夏合欢看靳长恭摩挲着下颌,眸露沉思的模样,凑近到能够清晰地看着她脸上粉色的绒毛,粉艳的红唇微嘟,呵了一口暖气雾霭了她的视线。
靳长恭蹙眉,伸出手指便要弹他额头,但夏合欢却迅速退开,以策安全后,方眉眼弯弯,笑了。
“只不过开了一个小玩笑,阿恭却当真了?”
靳长恭感受到周围那些贼兮兮,贱兮兮的眼神直戳着他们,大抵是恍然大悟与极度地鄙夷不屑。
他们说这靳帝跟夏帝怎么搅到一块儿去了,原来人家是出柜当起了断袖盟友!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真TMD倒是到一边亲热去啊!没瞅着他们那欲呕反胃的急切表情吗?
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一声,靳长恭百般无聊地勾了勾唇,眼角与眉梢都是笑意,双眸盈盈脉脉,从眼神,神态,动作,身体每一个微妙注转,无一不带着妖气,邪媚横生。
天才,百年方横空出世,而妖孽,却是千年一现。
此刻的靳长恭,便是那蛊惑众生抛却礼仪道德,三纲五伦,彻底沦为一具欲望主宰的绝世祸害妖孽,她俯瞰着这群愚蠢又肮脏的生物。
她一笑,红唇微勾,放荡而粹毒,美得令人恍神,就像准备搅动了一池平静的秋水,令天下圣洁皆为她而绽放出妖娆之乱。
所有人失神地盯着靳长恭,周围都好像定住了,仿佛时间停滞住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这种诡异的安静就像传染病一样,疯狂地蔓延至整个演兵式会场。
其实苍帝早就注意到了靳长恭,透着薄幕的黑纱,他看到靳长恭面对周围那恶意的揣测与眼神,故意展露那放荡不羁的独特魅力。
可以说,她是成功的!
非常成功!
既使知道她是男儿身,她也成功地迷惑住了他们的眼神,他们就像臭蕖阴沟内的苍蝇,发着恶息气息,嗡嗡黏稠地欺近,却不自觉自己的丑陋表现。
苍帝眸光一闪,有一种莫名地心烦意乱,欲脱离他的掌控。
——这种感觉,很不好。
祈帝亦是因着某种原因一直观注着靳长恭,从他的角度看出,正好看到她薄薄的嘴唇露出浅浅的微笑,但眼底却是刺人的冷然与轻蔑。
她乌黑漂亮的眉目舒异,就似一朵吸尽日月精华被点燃的罂粟花,散发着诱人的迷毒,明知是毒,明知下一刻分万劫不复,明知那光芒会灼伤双眸,却伋旧不忍移目只顾得贪看。
祈帝从未看过靳帝露出这种神态表情,那一刻他脑袋直接反应是懵了,接着脸颊不知何时泛了一抹薄粉,掩嘴清咳几声,移开了视线。
他亦不过方十四,不识情趣亦不懂情爱,此刻的反应就如吸食了媚药,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但心却是懵懂稚嫩无措的。
“阿恭!”
这一声带着气急败坏,彰显绝对占有欲的喝声暴出,顿时将那胶着在靳长恭身上的一众震醒,如破坏了眼前的绯色迷障,一个个看清现实后,不由得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冷气。
而夏合欢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没有被她迷得昏七晕八的人,有义务,亦有责任将这个颠倒众生的妖孽收起来,珍藏好,别让那些肮脏污秽的眼神来玷污她。
带着自家宝贝被惦记的恼意与嫉妒,夏合欢一移步挡在她面前,屏蔽了一切污秽的视线。
两人面对面,气氛着实异样。
但再诡异也不及遍地哀嚎,痛不欲生,痛彻前非,欲生欲死,想找块最柔软的豆腐撞死的一众贵候王族,十六小国与十大强国中被靳帝这个断袖暴君勾引到恍神心产绮念的,尴尬,极度尴尬。
甚至有部分恼羞成怒,直接掉头就匆匆走得远远的,生怕一世英明,被这妖孽毁于一旦。
此刻,谁还会在意刚才被讨论得热火嘲天的两大极品美女。
是以,第一次被如此漠视得彻底的公冶筱蝶娇俏的含水柳杏,带着疑惑与不解,左盼右顾,在这古怪的氛围中寻找缘故。
而公冶爝刚才一直盯着歌笑嫣,目露痴迷与神思,哪里觉察得到别的事情。
而歌笑嫣的仇恨雷达则在第一时间感应到靳长恭的存在,当即便带着冰冷的目光射去。
就知道今日靳长恭会来,她才忍着被公冶筱蝶这个做作女人隔应的难受,毅然反顾地跑来练兵式的操练会场。
可惜,却被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挡住了。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寡人又不是聋子。”靳长恭意兴阑珊地掏了掏耳朵,没好气道。
夏合欢踏前一步,极尽贴近令她能够真真地看着他,那一瞬天地,大雪,茫茫的白色尽都收敛,幽暗的光,幽暗的。
“阿恭,不准再那么笑了。”
那认真的声音,定定地看着她,生如夏莲般净湄的少年。
靳长恭蓦地极淡,轻浅地笑了:“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为此认真?”
夏合欢眉睫一掀,握住她的手抵于左心房处,那鼓动的心跳动,带着他身体的热度传达给她的手心。
据说,人的手是连接心脏最近的部位,所以他的心跳亦感染到了她的心情。
“认真了……只要是阿恭的事情,我都很认真。”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中扑朔着看不清涌动的情切。
靳长恭巡浏览着他的神情,谈不上是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尴尬,还是因为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感到无所适从,她强硬地抽出手。
“操练正式开始了。”
看靳长恭想逃,夏合欢眉睫敛着,停静止的蝶翼,安静地沉睡着,亦如净瓶中的梨花,突地开怀一笑。
“阿恭,你逃不掉的,这一次……我已经豁出去了,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要定你了!”
他在心底起誓,以夏氏一族求偶的名誉!
操练结束后,第二日便是兵式演练。
十国军队,一般军伍结构包括正规部队、预备役和后备役部队三部分组成的兵源,而操练则需要的是整体的规划的完整型,与技巧性,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准培训。
这部分一般交待给后备役部队完成,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时候来摆花架子,当然看不懂的人,会觉得这绝对是一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队伍绝对能够劈波斩浪。
而实际上,他们的存在也就等于是一支仪仗队,为练兵式拉开盛大的帷幕。
这次练兵式除了邀请了八歧坞商业界的鳌头,亦有轩辕大陆中最具代表性与实力的十六个国家参与。
因为秦帝跟她打赌的关系,靳长恭此次特别将焦点关注在秦军队伍上。
特地让契打探出的消息得知,自从二年前北周小国密谋策反秦帝铁血暴政,秦寿一力推翻一切反对意见,肃清战争之后,秦国便没有再打过仗,但这几年一直进行秘密地军事训练,实图侵占扩张秦国版图。
据闻秦国有一批特别任务部队的一个小旅,在轩辕大陆军队编制大体为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但很多国家却更精进地改编了一些编组,虽大体不变,但人数却大体增加了,十人为队,十队为组,十组为旅,十旅为一师,十师为一军。
此次派来参加的军队为一旅,约一千人一体系,当初北周小国便是派这一旅剿灭了,整场战役完毕却无一人伤亡。
战后,别国无一不称奇赞誉,称其是大陆中为唯尖顶最优秀,最恐怖结晶的部队,而支队伍是首次震撼登场,秦帝便十分自豪地渲称它乃他目前最得意的作品。
——狼狮军,如狼如狮,这是世人的评价,亦是秦帝调教训练一支称霸途上的利器。
“下面是什么兵式?”今日靳长恭带着鹤与契一道来参观,他们站在一红硒木搭建的月台上,圆柱雕圆润的醒狮栏杆,约八根顶梁方柱撑起一方八角翘尾房檐。
“听闻乃秦国独创的方圆式,以方包圆,以圆融方,利攻利守,虽威力不锋利夺芒,却是难得的兼备皆守的一种战斗方式。”鹤讲解道。
靳长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移向最令她在意的苍军,不得不说比起秦军的锋芒毕露,此刻派来展示兵式的苍军却是低调,收敛了以往的光环华芒,步步扎实为营。
一个军队的战斗力可以由以下四个部分构成的:人的因素、武器装备、训练、待遇和作战理论研究。
而武器装备,基本上则占如今轩辕大陆军队劣胜的最关键的一环,当然,自古亦有不少著名的战役以劣势装备抗敌的作战奇迹,但这并不现实,因为它取胜的关键太过冒险。
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只因为它出现的机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如今各国分别在兵马的装备做足了工夫,但比起部分强盛的十国,十六国仍旧在整体上与他闪仍有差距。
而这一次的兵式展示便很好地暴露了这一特点,而十国局部高调地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等各校军队的装备皆属精品。
“士兵的身体素质不论,以一身装备来说,苍国、秦国与夏国最精,但苍国的配备的攻击性武器却更胜一筹。”
“的确,若非见识过陛下练制的兵器,鹤几乎要为苍国的兵器叹为观止了。”鹤用一种既生喻何生亮的感慨语气,评价着这一次令众国惊叹的精良装备。
其实继靳长恭回归后,她日夜不停地为靳国谋出路,不懂的部分就请专家请国老一同制定,她相信不出三年时间,靳国国民经济与科学技术都会突飞猛进。
她可以预期在7-10年后,靳国将能够媲美任何强国基准水平,在还是她在不借助任何势力,仅靳国单干的时间。
当然,这7-10年的时间对靳国来讲,亦会是一个很大的变数,她需要尽力去确保这7-10年的和平时间,但在这7-10年中,如果必须面对侵略与战争,将会无限减缓国内修养的进程,当然亦也会加速另外一此事情的进展。
“鹤,虽然的确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不过你还是虚心地认真地看着吧。”靳长恭朝前仰的身姿挺直,如同一柄出鞘的重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勾起的嘴角,狂肆而张扬。
鹤眸露恭仰,微微躬身:“鹤谨遵圣命。”
靳长恭敛了敛周身气势,才道:“你觉得靳微遥与黑铁骑的契合度如何?”
鹤顿了一下,才诚实道:“默契异常。”
“果然啊……”
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靳长恭衣袂翻迭,便转身步下月台。
由于不愿意于她为伍,亦不耻于昨日丢人的事情,她这一方月台上未站别国一人,相反临近几方月台铺阵满了各国人氏,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亦有人沉思估量,满目沉凝。
于是,靳长恭离开月台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留意上了。
别问他们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这个声名狼藉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总之眼睛总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特别在意,如猫眈咸鱼睡。
一下月台,震南与震北便沉默如两尊泰山跟随在她身边,那本来便压迫的氛围,便变得更压抑了,如炎炎夏日直接堕入黑暗的冬日。
无人敢踏前一步,连探视的眼珠子都险些被冻伤,急遽地收回。
靳长恭视若无人,朝着夏合欢的位置走去,周围人如潮水退汐,迅速挤压两排,空出一条道路,生怕被她触碰到。
唯有几道人影岿然不动。
首当其冲的则是夏帝,他带着黄金面具,灿如夏花,一袭宝石蓝白霏织丝锦衣,映阳折射出华丽繁复的精致暗纹,却是月白的底色,脖间则镶了一圈白狐绒毛,手捧古铜暖炉,典型夏国当朝贵族最雅致显贵的装束。
夏合欢旁边则是披着一件鹤氅的祈帝,他身上那件鹤氅是用鹤羽捻线织成面料裁成的广袖宽身外衣,颜色纯白,柔软飘逸,愈发衬得他那张粉嫩小脸蛋儿的娇小与无害。
离得栏杆最近的一人偏过头,一看到靳长恭总习惯性皱眉,满目掩饰不住的抵触与厌恶的秦帝。
而离秦帝最近的则是苍帝,他依旧神秘兮兮地披着一件黑纱斗篷,质地沉重垂落于地,他斜斜地依在栏杆处,视线仿佛悠远留长,手持一柄烟杆,杆乃青玉质地,下端烟斗漆金彩绘,价值千金。
对于靳长恭突来乍到,他缓缓吐了一圈烟雾,透过黑纱眯了眯眼睫看着她,眸光晦涩不明。
今日他身边没有闲杂人等,唯有跟着一个面容冷俊而略带一种难以言喻的苍桑感的男人,他身着染蓝轻铠,于光线下闪烁着熠熠寒光,一双耷拉下的深邃眼皮,微微颤抖,刻意回避靳长恭的视线。
是他?
——穆梓易。
靳长恭瞥开眼睛,倒没有多将重点分散给他,而偏偏在她一转眼之际,穆梓易便蓦地抬头,灼灼地看向她,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便与他对个正着。
她眼中的薄凉寡淡,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令穆梓易眼中的火苗就如燃烧着的炭火,被浇了一盆凉水,哧哧地冒着烟雾,火星熄灭了。
他下鄂绷得死紧,全身的肌肉膨胀突起,硬生生扭开脑袋。
他的怪异举动引来苍帝轻笑了一声。
因为靳长恭的出现,现场再度弥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气氛。
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众人揣测各异。
有人觉得她是来发起挑战的!
有人却觉得她是因为刚才看到秦军的威势,吓破了胆,跑来取消之前约定的比试。
更有人猜测,她是特地跑来跟夏帝表白的。
——究竟靳长恭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这章写得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