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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晋王子嗣满月,加上京师消息灵通的高门大户,知晓二圣也会到来,遂当日皇孙杨暕的满月宴,宾客比想象中来得多。
这可把守门的杨昭等人给忙坏了,不断欢迎来客,大部分都是长辈之流,还要不断问候,忙请着大家往府上坐,到最后小脸都有些僵硬。遇到一些随家人来、哭闹的童子少年,他便让专门迎孩童的李建成等人带着,防止出现茬子。
宾客们莫不是朝内权贵,或是晋王府亲眷,对各家各户的嫡亲子嗣,也是相熟不已。当看到长孙无忌,宇文士及,李建成,杨元庆,还有虞家少年郎,跟着嫡长孙杨昭帮忙迎客,众人脸上笑意浓烈,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嫡长孙以少年之姿,即能将勋贵子弟扭成一股绳,单是这份天赋,便让人刮目相待。等嫡长孙成年,这群各家少年长大,背后依靠着家族,那就是一支庞大到足以影响朝局的力量!
而嫡长孙昭乃晋王嫡长子,这段时间,太子作为,据闻早让二圣不满,晋王却是异常得二圣喜爱……来往的不少客人,自觉抓住了什么东西,便是在晋王府道贺罢,面色潮红,心思翻涌。
时至黄昏,皇孙杨暕的满月宴席,正式开始前一刻,侍从传讯,皇帝杨坚到了,一大群人迅速赶往晋王府门处迎接。含早到的独孤皇后,另有抱着幼子的晋王府萧明月,亦在人群最前方。
劳累一天的杨昭,同样带着栋梁们在一侧相候,等到皇祖父从马车上往下走,杨昭多机灵,忙上前搀扶。
穿着常服的杨坚,见爱孙如此体贴,豪爽大笑的躬身摸了摸爱孙的头,并朝着众人高声道:“此乃朕之好圣孙!”
握着皇祖父的手,一起踏入府门的时候,见众人莫不低头参拜,杨昭顿觉一股道不明的感受冲上脑海,那一瞬间,他有些明悟,受千万人膜拜,原来这就是天下至尊的感觉!
杨昭不觉挺直了胸膛!过足了瘾!
二圣皆至,宾客聚齐,宴席正式开始。
按照提前对少府管事的安排,杨昭携一应栋梁,自是坐在小孩一桌。
大家大口吃鸡腿,大碗喝蜂蜜水,好不快哉!
在此期间,等小弟杨暕被皇祖父抱着于大人面前看过后,杨昭又将小弟这个工具人,带来了栋梁面前参观。
望着这么一个婴儿,李建成等人迅速围了过来,都想伸手摸摸,杨昭是以让大家手劲都轻点。杨暕那是一点都不怕生,不断摇晃四肢,闪烁着大眼睛,咯咯笑个不停。
但杨昭有过两次被尿的阴影,迅速将小弟放到了前面的长孙无忌怀里,让他抱抱看,好在小家伙这次没有尿性大发。
等栋梁们重新回到各自小案后,杨昭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小弟,清咳道:“诸位,这就是我阿弟杨暕!再过上几年,便能同我等一起进学!能同诸位一起出谋划策,为大隋效力!
诸位家中,有的有弟妹,有的没弟妹。家中若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也当同关寡人同步,让父母多添些兄弟姊妹!
到时候,我们组成一支人马,勇闯天涯!”
杨昭还特别看向李建成,以目光鼓励。
不得不说李家的基因之强大,等以后李建成的兄妹们出生长大,在他杨昭的引领下,必将成为最闪耀的公仆。
小弟杨暕归还给奶娘后,宴席继续。
等到天色暗下来,满月宴结束,杨昭站在府门处,以家中主人的身份,又将客人们送行,足等到二圣也离开,还有栋梁们也先后上了马车,晋王府才渐渐安静下来。
回到府内,陪着阿娘和阿弟,说了好一会话,打了几个哈欠,杨昭才回房入睡,次日一早便重新回到崇德馆进学。
秋去冬来,一晃间,就到了十一月。
从南方传来的奏报显示,江南平叛,自从入秋后,即一帆风顺。十月初,晋王杨广同杨素一道上书,准备于叛乱平定的凤凰山一带筑修城池,这也是后世杭州城雏形。
而在入冬后,朝中向地方传达了一条新政令。即州学下属的地方县学,从来年的开皇十一年开始,中央朝廷暂停给予财政支持,各级州县地方政府,可适时延续。待等到新官学制度在京兆府和河南推行试验成功后,会再度推广于天下。
大隋官学制度的革新化与规范化,同皇孙杨昭大半年前,为皇帝杨坚的提议,密不可分。
足足数月时间,含牛弘在内,朝臣或者太学博士,经过激烈探讨,考虑到国库经济,还有地方实际,最终完善了新的官学管理办法。内中含教学,奖罚,考核,监督,费用等诸多规章制度。以杨坚的拍板,最终选择在关中与河南地区,率先进行改革。
有了数年前,在朝廷支持下,官学同时于天下发展显露的弊端后,杨坚很是认可爱孙说的“试验区”,他也发现自己之前有些急功近利。先行尝试,这样以来,足以将不利一面降到最小,及时止损。
同此间政令传出的,还有一则诏令。
此间诏令可比官学改制更为引人注目,甚至颁发当日,便先于京兆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中涉及的,正是人才方式的完善与更正。按照杨坚诏令,从明年夏开始,以县地到州地,再到中央,将推行三级举试,分别为县夏试,州秋试,京春试,以各级学官命题,为朝中选拔人才,且分诸科目,不论年龄出身皆可报考。每州往京城参见春试人数,从五人变为十人,且以地方州试的排名论之,并由地方官吏查验身份籍贯作保,而来京师参见春试,并禁止非籍考试参加当地考试,一旦发现将取消资格,十年禁考。
对于各级考试合格者,得过县试,以人数比例入榜者,为地方官府登记为乡生,得享有教学等资格,得过州试入榜者,为州府登记为州生……
大隋当下合计有二百四十余州,便等后年春朝试,到来京师的州生也将多达数千人!
同时,人才选拔方式的改善,这是大隋立国十几年来,少有的一次,并初设进士科,另不需高官推举!人莫惊叹!
而投牒自试,乃是科举制成型的标志,这一制度原本该到唐高祖时才形成定制。
可以杨昭那次在宫里的长篇大论,让皇帝杨坚和独孤皇后思想变化,并以削弱世家的强大魄力,竟是让顺应潮流的自举考试,提前三十年面世!
润物细无声,大隋天下正在迎来新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