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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军,你对我上次提出大的兵士训练方法,有何见解?”
“回大王,末将近些日子左思右想,又同一些好友议述,认为大王上次所提,以实战和军事理论结合大的训练模式,可做施行,如此一来,便能从底层开始,为军中逐步培养更多多将才。末将也认为兵士除了战场上挥刀外,也当知晓基础的理论性知识,尤其底层如侦查的斥候之部。”
“善!张参军可有感觉,兵士若长期于军中,多有疲劳之态,以导致士气低沉?若是能偶尔为兵士以娱乐,是不是更有利于兵士在军营中的训练戍守?”
“大王所言于末将看来有理,就像普通人习武一样,时间一久必然会有放弃之心,此时便需要有持之以恒的意志,更可转移一下大王常说的注意力,再度拿起武艺,会更有精神……”
隆政坊,一辆马车在三十余名侍卫护送下,出皇城而往城外行去。
马车内,杨昭倚在床边,正同张须陀交谈军事。他今日穿着一套红黑相间的紧身衣,这衣服是他特地让宫女帮忙缝制的日常练功服。车内,小弓,小剑,一应武器俱全。
今天可是他亲往禁军内,挑选亲兵的大日子,也是他人生首次走进军营,由不得他不郑重。为此,杨昭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除了衣物,比如头顶的总角,亦是让宫女帮忙梳了下来,用一个小簪子固定在头上。
随行的张须陀,今日也在他要求下,也换了一套崭新的便服。而今杨昭虽然继续称呼张须陀为“张参军”,但今日的张参军,非昔日“参军”。数月前,凭借在坊市杀敌的优越战绩,张须陀已经由八品上的骑曹参军,荣升为从六品上的录事参军!
连升两级,二圣如此提拔,除了杨昭专门请功,自还有二圣看到张须陀忠心护驾的勇行。
就这样,不到半年功夫,张须陀的官职品阶,甚至已经超越了其父。张须陀内心很是清楚,他能有今日,全赖河南王、皇嫡长孙杨昭。面对杨昭,时间相处久了,他也从不以少年的身份去看待,于杨昭的每项安排,更是全心全力完成。
杨昭同张须陀说起军中诸事,以出身军旅世家的张须陀很容易给他一些意见。即将走出大兴城的时候,看到前方就是国子寺,杨昭思绪一动,他寻来这次一道出宫的黄喜,附耳说了两句话,让之带人去城内办些事,这才继续出行。
不到一个时辰,车队就到达了豹骑军大营外。
此地正是长孙晟大部人马驻守所在,整个营帐依照山势建立,很是整洁,足可见长孙晟平日治军严格。上次坊市之乱,也正是豹骑军中巡视人马率先赶来,收拾局面。
长孙晟显然已经得到宫内传话,得军士禀报后,他亲出营来迎接。
杨昭早就下了马车,背上背着弓箭,身上绑着短剑,昂首眺望前方营地,能看到不断有兵士走动。
见长孙晟被军将簇拥着走来后,杨昭迅速来到长孙晟身边,乖巧的先抱拳一礼道:“杨昭见过长孙伯父,代皇祖父皇祖母,问伯父安?且道伯父辛苦!”
长孙晟平时像个石头,脸上感觉别人欠了他万贯财物一样,但此时却露出了柔和笑容,左右军将见此,莫不揉了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待看向面前的皇孙时,众人心中无不赞了一声,好俊美的少年郎!
“劳二圣关心,末将于营中处事,乃受二圣信赖,自当安守职责!”
长孙晟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接着弯腰向杨昭行礼道:“末将见过大王!问大王安!”
杨昭已经起身上前,扶起了长孙晟,拉着长孙晟的手,颔首道:“劳伯父关心,我在宫里平日很得闲,于崇德馆,还有无忌表兄一同进学,每天过得很开心!
却是伯父,还有诸位将军尽忠职守,护卫京师、大隋天下,乃是大隋的守护人,我很敬重。”
紧接着,在长孙晟的介绍中,杨昭一个个执手过去,双目闪耀出崇敬的小星星,遇到一名军将,便言之“我观将军武艺高强,将来必成名将”云云。
杨昭一番话下,一同出营,围绕在四周的豹骑军将领们,望向杨昭的目中,满是喜爱,大家都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长孙晟见这一切,神色有些飘忽,他的思绪不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的他,担任司卫上士,没有名气,同僚更是看不起。有一天,当今皇帝,时为大周随国公的杨坚来到了军营,牵着他的手道:“长孙郎武艺超群,刚刚跟他说话,又发现他有令人称奇的谋略,未来的名将难道不是他吗?”
当年那一幕,与今日何其相似!
皇嫡长孙,真是类其祖父!
杨昭在“检阅”了豹骑军将领后,内心也有些飘飘然。
刘皇叔这一招,百试不爽,看看将领们对他多友好敬重,连他阿爷杨广,可能都没这种待遇。
随后入了大营后,长孙晟将他提早为杨昭挑选的兵士,带到了前面,一个个莫不是高大威武之辈。
因为儿子长孙无忌于杨昭的推崇,加上前番数次大功,杨昭也将造水车等功劳退给了自家爱子,连带着长孙晟也因此受益,得到了宫中大赏,是故在为杨昭挑选亲兵方面,长孙晟非常细致认真。
这群兵士,不仅年轻,人均十八,而且都是良家子,同世家大族无大牵扯,此中所为,从心底讲,也是长孙晟将可爱心善的杨昭,完全当做了子侄维护。
作为前北魏上党文宣王长孙稚曾孙、北周开府仪同三司长孙兕第三子,长孙晟自幼聪慧,略涉书史,对很多毛毛道道都熟悉,特别涉及皇室,更晓得其中猫腻颇多。其人如此知事,这也是为何宫中二圣,专门将此要务交给长孙晟辅助,而非其他禁军将领。
杨昭这次之所以亲来挑选,除了见见世面,也有把把关的想法,但在连续问询兵士家事等情况后,他便知道,长孙无忌他阿爷都考虑到了,甚至连他没想到的方面,都有涉及。
计算着时间,即将离开的时候,杨昭握着长孙晟的手,深深一礼道:“伯父为我挑选大的兵士,我很满意,全都可以作为我的亲兵护卫,杨昭在这里,多谢伯父!”
杨昭这番感谢,是发自内心,长孙晟一个外人,能如此帮助他,足见其人诚挚,数月来,对长孙无忌的好处,也终于有了回报。
欲其取之,必先予之。老子诚不欺我!
为长孙晟等人相送,带着百十号人,离开营帐的时候,杨昭还专门让这群亲兵好手,换上了便服。
今日出宫,挑选亲卫只是其一,他河南王还要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