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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杨昭认认真真写起了奏书。
同时间,他也在等待那位叫达哈拉的突厥使臣,主动寻上门。以百金作为敲门砖,于一名突厥将领而言,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就算那使者不应,也相当于买金雕的钱。
而突厥内部的分化,这些年来,大隋各种方式的投入,绝对不止百金!
次日,晋王府送来的消息,达哈拉有来拜访,杨昭就知道有戏!
他手中长达近万字的奏书,也终于完成。得力于天天写日记信,这一封奏书,杨昭检查两遍,自我感觉非常流畅。
出宫的时候,他悄悄放在了甘露殿的书桌上,便去见那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杨坚今天早上朝议归来的时间有些迟,事关突厥之事,朝中分歧依然很大。而在他表明暂不和亲,提供一些想法后,高颎等人,各抒己见,随即开始了新一轮的对突厥磋商,最主要的还是安定好突利可汗。
回到甘露殿,杨坚正发现妻子在认真读着什么。
走近一看,却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字体。
“那罗延,看看吧!这是咱爱孙提出的治突厥国策!”
独孤皇后面色郑重递来,杨坚心中一动,遂也认真对待起来。
他接过后,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阅览起来。
皇孙杨昭的字迹,相比于一年前,已有了很大进步,不再是歪歪扭扭的狗爬字,这让杨坚内心很是欣慰。
可随着浏览下去,杨坚整个人逐渐坐直。
待将封皮上写有“奏书”两个字的纸张,放在案桌上,他用右手食指点了点:“伽罗,这又是咱爱孙想的法子?”
独孤伽罗颔首道:“大概是阿孩自己想出来的,决心以贸易交往,逐渐掌控突厥人内部‘经济’,并让染干以利益,更加紧密依托我大隋……这些主意,可多了不少怪词,也只有咱阿孩能想得出来!
昨儿他还专门去驿馆,见了面那突厥使者,送上了百金,想以利诱之。早上宫外传来的消息,这位突厥使者,还真的主动寻上门了!”
杨坚沉吟道:“乖孙现在又出宫去见了?”
孤独伽罗感怀道:“嗯,阿孩思路出奇,也可以说出奇制胜,我们这群人,在宫里宫外,争论个不停,这结果还没出来,便是让乖孙,抢先想出了法子……我倒是认为,而今西突厥内部,也正为权力而有些混乱。东突厥内,雍虞闾不断壮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阿孩的想法或可以试试。”
杨坚点点头,将之前朝议的一些情况道出,接着道:“离强而合弱,这是长孙晟早些年给予的建议,这几年来,朝中也是这么做的。
今日早朝时,长孙晟也有说让染干的人,往南迁居一些,可设立军镇,作为突厥同大隋间的屏障。染干有野望,但他弱小又好大喜功,只有背靠我们,才能建立功业。让之部从安居,行做商贸,易可抚驯。”
……
达哈拉走了!
带着上百人的使团队伍,另有大隋皇帝的赏赐,离开了长安。
一同离开的,还有代表大隋再度出使的杨昭他六舅萧玚,以及内史侍郎裴矩等一行人。
当日,杨昭还特别出城送别,拉着达哈拉的手,将他让侍从做的鸡腿,塞到了达哈拉手里,祝福他一路顺风,等下次再来大隋的时候,务必带来成千上万的战马、牛羊来做交易。
于禁令之下,铁器、弓弩之物,绝不可能出售给匈奴人,但精美的木制家具、茶叶、瓷器、丝绸,用来换取战马等物,绝对值得!
特别是战马!
大隋的战马,从北周至今,在同突厥人的交易中,并不是特别匮乏,甚至有专门的牧马场,另有牧监进行管辖。
数次大胜,更说明大隋骑兵的精悍。直到李唐,中原人的骑兵,也能在战场上,同突厥人一较高下。李世民执政初期,李靖、李积所领的中原大军,直接横插草原,瓦解突厥内部,为几十年后,突厥之地,归于唐王朝版图,奠定了坚实基础。
但谁又会嫌战马少呢?
突厥只是大隋未来隐患之一,还有意图侵犯大隋的高句丽等,战马的需求,从不会减少。
秋天他种下一个种子,只等着生根发芽,将来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十月初,长安下起了今天的第一场雪。
从秋末入冬后,为了给过客保暖,杨昭用同栋梁们合伙的剧院利润,在城郭搭建的粥棚,就从没有停止过供应。
能在寒冷的冬天,为他们提供一些温暖,也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母亲萧氏和弟弟杨暕,赶在入冬前,离开了雒阳,下往江都,这让杨昭返回晋王府的次数都少了些。
感受到天气严寒,杨昭现在除了去大将军府寻李靖,另于崇德馆、偶尔往皇庄走一趟外,更喜欢窝在安仁殿,以进行数理化书目编制的伟大工程。
很多知识,要结合大隋实际,提出构想,并做出假设,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过程,需要的是耐心与观察。
十二月的时候,他四叔蜀王杨秀的人马,终于来到了长安,还为杨昭带来了久违的宠物。
小食铁兽!
“大王,此物着实好看,我可以抱抱吗?”
长孙无忌等同窗,被请入到了百草园,看到棚子下面,正在啃着竹子的食铁兽,一个个蠢蠢欲动。
太萌了!
少年们也有养宠物的,比如蛐蛐,兔子,但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见到食铁兽。
杨昭颔首后,李建成抢先摸起了食铁兽的脑袋,杨元庆则默契了爪子,其他人呀呀个不停。
食铁兽又被叫做貔貅,竹熊,白罴……从古至隋,都被当做珍奇异兽。西晋时期,又被称为“驺虞”,为人当做“义兽”。被当做宠物养着,亦有着悠久历史,如汉文帝的母亲。
其中栖息地,依《山海经》所书:卭来山,今在汉嘉严道县,南江水所自出也。山有九折坂,出貊,貊似熊而黑白駮,亦食铜铁也。
当下的卭来山,也是满山走的食铁兽,杨昭上次得晓后,还专门给他四叔去信,一定要保护好大隋的“宝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