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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无好战之意,下皆贪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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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从头收拾旧山河,其要点不在岳飞、不在秦桧、不在满朝公卿,而是得看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

    但凡赵构能有一点点进取之心,孟可现在已经能坐在汴梁喝花酒了。

    为何这么说呢?

    其实早在三年后岳飞第四次北伐攻取朱仙镇、兵锋直指开封汴京之前,就有一位将军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正是拥立宋高宗的从龙之臣,老将宗泽。

    当时的岳飞也不过是宗帅麾下一员小将。

    宗帅光复旧都之后仅仅用了极短的时间,就稳定了开封周围的秩序,还诏安了大量民间势力充实自己的兵力。

    虽然这段时间金兵依旧在黄河沿线有所布置,但凭借着这位老帅的经营,宋金双方总体形成了对峙。

    后又依托地势连建二十四座堡垒进行拱卫,汴京防线可谓是固若金汤,屡屡击溃金军入侵,战线更是一路从河南推进到河北。

    连金兵都称宗帅为宗爷爷了。

    就这样的情况下,宗帅接连四次上书,请求赵构还于旧都,甚至第四次连续上书二十多道奏折。

    让我们看看赵九妹是怎么做的。

    你说啥?我瞎了,听不清。

    这是啥?我聋了,看不见。

    堂堂从龙之臣、又有拥立之功、只身挑起黄河南北两岸百万军民性命、打得战无不胜的金军没脾气的宗泽,就这么被活生生气得忧愤成疾、疽发于背,很快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最终,大呼三声‘过河’而亡。

    再后来,赵构又派了个无能之辈去接替宗帅的职位,很快就将长江以北的中原地区丢了个干净。

    所以,封建帝国的兴衰,从来不是在某位臣子、某个妖妃身上的。

    罪己诏里写的没错: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在接收了秦桧记忆后,孟可对这个原因深有感触。

    抹了一把短须,他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一阵雪花飘落,天气更加寒冷了。

    天还未亮……罢了,大不了我再做一次黎明。

    【小书灵,不管我怎么浪,你都会保我的对吧?】

    孟可贱兮兮地在心底问道。

    书灵上个世界消耗甚大,再次陷入沉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大家都看到了,这是默认了!】

    ……

    孟可的驴车停在了一间占地不小的宅院前。

    这府邸占地极广,门前两座石狮子,一旁则是朱漆围墙。

    门分主侧,两边分别站了两名家丁护卫,手拿长棍,身着蓝衣,看样子分明有武艺在身。

    孟可下轿。

    四名家丁护卫立即迎了上来,挡住了去路。

    “是哪位官人的轿子?我家大官人尚在安寝,不便接待外客,请回吧!”

    没有什么装逼打脸剧情,这些看门的家丁都挺有眼力见的。

    他抬头望了一眼。

    门上匾额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张府。

    “还是张相治家有方啊!不似吾家贱仆(这是谦称,别误会)待人甚是猖狂。”

    孟可笑着背负双手,开口称赞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几名家丁护卫听后,面上连称不敢,态度愈发恭敬了几分。

    “老夫秦桧,忝为枢密使,今日来访实在是有要是求见张相。”

    “原来是秦相!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我家大官人……”

    家丁们一脸为难的表情。

    真不是他们不通报,实在是谁TM天还没亮就访友?

    大官人现在指不定搂着哪位小妾在做美梦呢!

    您秦相腰板直,不怕怪罪,咱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家丁可怕丢了饭碗。

    “老夫自是醒得。”

    对于他们的难处,孟可心里也是清楚的,可他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吧。

    等天再亮点,一会儿自己要做的事,可不得丢大人?

    “这样吧,你们也无需担心,老夫就站在门外喊他。”

    未等家丁们反应过来,孟可就已经扯开嗓子喊了:“张怀……张浚!张德远!张相!出来赏月啊,今日月色大好。”

    后方架着驴车的车夫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

    嗯,乌云蔽天,还飘着雪花。

    不愧是大官人,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诶诶诶,秦相,秦相,这旁边还住着其他官人呢,您小点声!”

    家丁们一惊,想要去捂孟可嘴巴,可又不敢,只能苦着脸提醒道。

    “他们有张相的官职高吗?”

    “没……没有。”

    “那怕什么?我喊的是张相的名字,他们要找也是找张相,可他们敢吗?”

    孟可笑眯眯的,在飘雪衬托下,像极了和蔼可亲的长者。

    “那个......您还是别叫了,小人这就去禀告我家官人。”

    家丁们对视一眼,地位更高的那人哭丧着脸站出来。

    而孟可则是摸了摸鼻子,笑得一脸灿烂。

    “去吧去吧。”

    ......

    “官人,官人,大官人……”

    寝阁外,一声声急促且轻盈的敲门声响起,吵得睡梦中的人烦不胜烦。

    张德远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他睡得并不舒坦,梦里面又有人在叫他。

    这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张德远猛然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不是梦,是真有人喊自己。

    如今的天色……莫不是官家有要事相召?

    除此之外,张相真想不出还有何种理由能让家丁如此急切。

    “老爷……谁啊?”

    床榻上,美妇人揉着惺忪睡眼,骄哼道。

    “浑家,快拿我朝服来,定是出事了,官家相召。”

    张浚一巴掌轻轻拍打在柔软之处,催促着身边的夫人。

    “屋外的,且先让天使喝杯茶水,稍作歇息,老夫……”

    “官人,不是天使,是秦相……”

    屋外,敲门的家丁声音越来越低,缩着脑袋准备挨骂。

    张德远的粗鄙之语卡在喉咙中,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呵呵,这个秦会之,真会挑时候!请他去我书房,喝口热茶,我稍后就来。”

    “啪、啪——”

    “哎哟,官人,你干嘛?”

    美妇人本想重新躺回被窝,谁知柔软之地又被拍打了两下。

    “替我着衣……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