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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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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尘中静安静的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周围没有人,房间依旧简单尘朴,大门紧闭,但是窗口尽开,阳光轻柔的挥洒进来,显得十分亮堂。

    但是很明显,这并不是尘中静的房里,房间里只有他,床上沉睡的尘中静皱了一下眉头,就连睡梦中,孤单的他也是满面愁容,也不知又做了什么噩梦。

    门口外,渐渐响起脚步声走来,不急不缓,随后“吱呀~”一道开门声响起。尘中静听得开门声,一下子惊醒,面上已是有细汗渗出,看起来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又或者是忆起往日点点。

    尘中静醒来之后,脑袋昏沉,思绪尽乱,一阵乏力感极速袭来,瞬间肚子便是翻江倒海一般,他急忙捂住嘴巴,稳定心神,体内“大梵般若真经”自行运转,一道道真气自四肢百骸聚向腹部,片刻间,气定痛消,尘中静缓过神,散去功法,这才想起方才有开门声,他起身抬头看去,眼睛一时间适应不来,只依稀见门口有一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形娇小,怎奈何门外阳光耀眼,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清她的容颜。

    时间,仿佛定住了一般,床上半躺着的尘中静望着门口,而门口那人,也不曾动一下。

    终于,那人开口问道:“你现在身体可能下床?”

    尘中静听得声音,瞬间缓过神,急忙下来,略微整理一下,向前跪倒在那身影前面口中敬道:“不知师傅前来,实在失礼。”

    那人正是小南山首座李可人。

    李可人向前径直走去,坐在座椅上后,双目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尘中静,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在,只片刻,她又道:“起来吧!”

    闻言尘中静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然后站在门旁。也不敢乱动,更是不敢乱讲。

    李可人见他这幅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似乎有一份失望一闪而过。

    忽然间,尘中静一个机灵,突然想起师姐还在那里躺着,生死不明,顿时他心里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巴子,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想起来以后急忙跑去师傅李可人面前急道:“师傅,快救救师姐,她…”一句话还未说完,李可人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尘中静看着面色沉重的师傅,心里不由得又担心起来师姐李楠,但是看着师傅,他又紧张起来,随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师姐,她怎么样了?”他看着坐姿端正的师傅,也不言语,尘中静直是心里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李可人依旧没有说话,她站起来,慢步走了出去,望着她出去的背影,尘中静呆在了原地,不由得想:“师傅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师姐她…”尘中静赶紧停止往下想,再次追上前去跪下问道:“师傅慢走,还请告诉我,师姐她…怎么样了?”

    前面背影似乎一个颤抖,停了下来,她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你师姐为何受伤?”

    尘中静一怔,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幕,他跪着抬起头,回答道:“似乎…是被人所伤,但是我又未曾看到是谁人出手。”

    不曾想,尘中静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可人身影又是一阵晃动。

    “哼”一道冷哼,冷冷传来,直直钻入尘中静耳里,震得他心神一个恍惚。

    李可人转过身,面色铁青,怒气正盛,威压随之而来,尘中静跪在地上,只觉得犹如背了一座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很快,他青筋暴起,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只是,他一直坚持跪着,不曾,也不愿倒下。似乎只有跪着,才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好一会,李可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缓缓收起道行。

    李可人盯着尘中静,一字一顿的说到:“她是被你所伤。日后离你师姐远些。

    “什…么?“尘中静如遭雷劈,顿时楞在原地,他抬起头,张大嘴巴望着师傅,满眼不可能,但是,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师傅的目光有些冷意,甚至有些恨意。

    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这句话带走,他瘫软在地,他不敢相信,但是望着师傅那有些恨意的目光,似乎又在诉说着一切缘由正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尘中静终于回过神,但是师傅李可人早已不见。他的心,也是坠入到了冰窟,尽管阳光宜人,却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甚至有一丝丝冷意,阵阵袭来。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时间思绪万千,走出大院后才发现,这里正是自己昏倒前看到的地方之一“戒律堂”,尘中静停下脚步,一双无神的目光,望着蔚蓝的天空,他竟然一时痴迷了。

    一阵微风拂过,树木跟着“沙沙”作响,也把发呆的尘中静唤了回来,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干痛的眼睛,蓦然发现,手上竟然有斑斑水迹。“咦?我这是…哭了?”

    他甩了甩手,却是往住处走去,他没落的边走,看那身影,显得异常单薄,孤单。而最痛苦的,却是他的心,每走一步,就要心痛一下。

    时间是飞快的,一转眼,他又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小南山殿”,望着那座别苑,他再次停下脚步,有很多次,他想冲进去看看师姐,可是不经意间总是想起师傅那句带着冷意的话:“她是被你所伤,日后离她远些。”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无神的坐下,随意的趴在桌子上,想着许多事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唉!”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师姐伤的那么重,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听师傅口音,似乎有些恨我啊…”

    不自觉的,他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况,喃喃自语道:“当时我就喊了一句“不要”,难不成是…”

    “啪。啪。”尘中静似乎理清状况,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下手不留余力,那脸上瞬间便又两个红色巴掌印,而且又慢慢的肿了起来。

    “对不起师姐,都怪我。对不起。”尘中静木然的发呆,屋里自然是没有人,尘中静入魔了一般对着空气道歉连连。

    时间如梭,不留一点痕迹,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

    这三个月,尘中静一直不曾见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师兄也曾喊过自己几次前去用餐,只是自己实在没脸去见他们,故虽然听到叫喊,却也不敢答应,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饿了便去林中寻些野果,渴了便去小溪取些水。

    这一天晚上,尘中静带着小羽又去林中寻觅野果。

    夜色下,尘中静走的不急,踩在掉落的树叶树枝上,一步一响,看那肩膀上的小羽也似乎大了一圈,羽毛更是亮丽许多。他背上有个包裹,圆圆鼓鼓的,似乎是许多果子。

    不一会,他走到一个果树下,采了几个,取下行囊放了进去,他拍了拍行囊,似乎是跟小羽说到:“这些野果,也够几天吃食,再多就要浪费了。”

    “吱吱…”小羽答到。

    尘中静无奈的笑了笑,系好行囊背在背上,正想回家,抬头看了看月色。

    缓了一会,尘中静突然道了一句:“去吧。”

    “噗噗噗…”一阵翅膀拍打声响起,小羽应声而起,冲着尘中静“吱吱…”叫了两声,便“嗖!”的一声冲天而起,几个眨眼间,便已消失在他的眼中。

    尘中静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呆了许久。然后缓缓道了一句:“谢谢你,小羽,在我这么孤独的时候你还陪伴着我。”

    原来,自从找到小羽之后,它便半个月回来一次,待在他身边一天左右,再次出去,至于去干什么,尘中静也是毫不知情,你总不能问一个鸟儿去了哪里吧?

    他摇了摇头,心中一个悸动,突然想到那个“静心涯。”那个伤到她的地方。

    本该回家的脚步,不知为何,却是不自觉的往那个伤心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