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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当面打来的法印,秦落衣立刻认出,十年前,宫凌悔借用风烈的身份,也用过这一招,无殇冢的嗜血秘法。
而听到上方传来的动静,陆子谦也很激动,他知道是林摧残来了。
根本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身后大批的尸魁涌了上来。
这剑冢,果然就是养尸之地!
谁都没有带兵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萧裴煜和沈洛溪挡住了尸魁,秦落衣身后的黎念笙和陆子谦也在尝试破开这道阵法。
秦落衣夹在他们中间,只是看着那把剑,既是被藤蔓包裹着看不清长相,只有个大致的轮廓,难道只因这剑在剑冢,就是归云剑吗?
炼尸之地既然在这里,那么轻痕剑,又怎会离这里太远?
她身后黎念笙和陆子谦双双对着法阵打出一掌,可却没什么作用,黎念笙因失了大半的内力,不比从前,而陆子谦在晏家受的伤也未完全痊愈,否则仅凭黎念笙,就该能破了这阵法。
“哈哈哈!”在外的宫凌悔好一阵嘲笑,他就是要这些人成为尸魁的盘中餐,若是让他们逃出来,也要林摧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秦婧姝已经多活了十年,上天对她已经够仁慈了,让她和她的剑死在一起,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
这洞穴深处一片黑暗,有不断涌出的尸魁,不知数量有多少,萧裴煜和沈洛溪两人抵挡着,明显快要招架不住这些发狂的怪物。
危急之下,黎念笙驱动了御剑术,山之下的碧渊剑匣打开,七剑破空而去,自然也有人看见了这异象。
七道凛冽的剑风袭来,宫凌悔感到这股杀意,手中聚起八荒掌,便要打散这欲和主人里应外合的飞剑。
他眼神坚定,面对七把飞剑的围攻,毫无惧色,他双手划出圆弧,一股浩渺的力道随之释放,正是他威震江湖的独门绝技八荒掌,掌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树木纷纷折断。
与此同时,七把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它们或疾驰、或盘旋、或俯冲,七剑交织下剑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可宫凌悔到底是能做无殇冢家主的人,眼神如电,紧盯着每一把剑的动向,身形十分灵活的能避开每一剑。
突然,他身形一跃,冲向其中一把,他一掌击出,与剑锋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把飞剑被震得连连颤动,但并未脱手,宫凌悔便顺势抓住剑柄,用力一扯,将那把飞剑从黎念笙的御剑术中强行夺了过来。
黎念笙见状,脸色微变,但他并不惊慌,双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其余五把飞剑瞬间朝宫凌悔猛攻而去,宫凌悔身形闪动,为躲这从四方袭来的剑不得不后退一步,而仅剩的那把镜玄剑便在此刻势如破竹,看似要去袭宫凌悔,却在一瞬改变了方向,剑风撕裂了空气,直直往法印打去。
黎念笙和陆子谦相视一眼,在镜玄剑打在法印的那一瞬,双双打出一掌,那阵法即刻便碎的四分五裂。
而借着这股劲,镜玄剑没有就此停下,在内里四处游走,击退了一波尸魁,也趁着这个机会,秦落衣暗暗借用他的镜玄剑,打向了那本该封存着归云剑的位置。
有一声金属清脆的震响发出,藤蔓被剑气冲碎,落叶掉了一地,而那被藤蔓缠绕的剑也终于现出了原形。
此剑通体泛黄,剑身光滑如镜,却还有一道枷锁,它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黄色的宝石…
沈洛溪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不是归云剑啊!
而那挂在剑身的枷锁正是那引灵之索,玄冰索,秦落衣盯着那把剑,这确实不可能是归云剑,因为这是轻痕!
暗中又有一阵骚动,黎念笙冲至她身前拦下了跨越一堆白骨而来的尸魁,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林摧残一掌打在了地上,整个石洞在瞬间坍塌,秦落衣眼疾手快,飞身上前一把夺回了轻痕。
而此时山洞已经崩裂的不成样子,再不走出去,就会被碎石活生生压死了。
“赶紧走!”陆子谦大喊一声,随即一掌破开已经堆积在洞口的石块,在林摧残欲打下第二掌时,众人才堪堪逃出。
他们为躲避冲击摔在地上,轻痕剑落在沈洛溪眼前,他看着这剑在秦落衣手里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他早该想到的,天下琴仙的爱慕者何其多,为何偏偏是这个花间阁的阁主能入得了师父的眼?还特意叮嘱自己要好生照看,又让天下第一的镜玄尊者心甘情愿跟在她身后?
秦婧姝与司空千尘,是莫逆之交。
若非是如此,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在十年前那种颓废下,建立起一个能和百晓堂抗衡的花间阁?
碧渊七剑被全部收回,宫凌悔和林摧残二人一前一后,拦住了所有的去路。
挡在宫凌悔面前的人是黎念笙,可他直接忽视了这个人,转而说道:“陆子谦,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亲手把你抓回去?”
陆子谦不答,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林摧残。
宫凌悔冷笑一声,继续道:“若非他当年放你一马,你以为,你真能走得出洗髓试炼?”
“既入我无殇冢,生死,便由我说了算。”
“了结他!”这一句是对林摧残说的,阴姬加重了他身上炼尸术的控制,所以宫凌悔有信心,要林摧残亲手了结他的软肋。
说是软肋,不如说是影子,林安的影子,林摧残幼年的遗憾,他将这份遗憾投射在同样不屈与命运陆子谦身上,宫凌悔心中已经清楚,陆子谦的自由与林摧残而言,便是林安的自由。
而此时的林摧残也确如宫凌悔所想那般,两断刀滑出,没有片刻犹豫。
“接着。”黎念笙将衾裘剑送至陆子谦手中,补了他兵器上的不足,而后起身迎向宫凌悔。
林摧残来势汹汹,刀锋的劈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气浪,他的双眼比任何时候都空洞,似乎早已没了在晏家时那份要争夺这具身体控制权的挣扎。
而陆子谦呢,他的剑法已潇洒闻名,练的是山水心剑,硬生生让那杀生之剑在他手里成了逍遥之剑,可他这次对战林摧残,用的却不是他那套剑法。
连秦落衣都看得出神,他现在用的这套剑法她未曾见过,其中奥秘,就算是琉璃仙子,也叹为观止。
如流水般绵延不绝,时而化作狂风暴雨,时而化为轻柔的春风,刚柔并济下,周围的景象在两人的打斗中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刀剑相撞的清脆声响和两人呼喝的气声。
突然,林摧残一刀劈向陆子谦的面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陆子谦却以更为敏捷的身法闪避开来,不是鬼踪步,是他那套剑法中其中一式。
二人的距离被拉近,刀剑各自架住,谁也不让谁。
“这一招,叫长生,”陆子谦盯着他黑的可怕的双眸,“林安教我的。”
林摧残似乎不为所动,只是震开了他,二人复又缠在一起厮打。
“你说长生者,不在于命,而在于心,要我去练一颗剑心。”
他被凶猛的刀风击中,伤口尽数崩裂,他以剑撑地,嘴角挂着一丝血,抬起头,固执的问:“林摧残,你究竟有没有心?”
而林摧残只是冷漠的来到他面前,举起刀,打算了结他。
罢了…
陆子谦心中叹息,默默闭上了眼,这条命,本就是欠你的,也许十四年前,就该死在你的刀下。
两断刀打下,黎念笙此刻集六剑之力才勉强拖住了宫凌悔,自是无暇顾他,沈洛溪呆愣在原地,还未从他巨大的惊异中缓过来,便只有一袭红衣在此时奋不顾身冲向前。
两刀生猛打在剑上,震出剑气,在他幽皇境真气压迫下,萧裴煜被逼的屈下一膝,却咬着牙死死挡住。
陆子谦没想到会是他冲出来,但岂有让小辈给前辈挡刀的道理?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剑用力甩出,凛冽的剑风强行刺破了焦灼的气息,萧裴煜被震开,陆子谦也再也没了力气。
六剑自宫凌悔四面八方打去,黎念笙又当面打出一掌,宫凌悔周身真气怒涨,定出这六柄飞剑,再去对那一掌,却也毫不费力。
他不禁冷笑,也愧到了其中的端倪,笑道:“镜玄尊者的从圣,竟是如此么?”
宫凌悔像是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这武林如今的从圣,冠绝天下的榜首,和油尽灯枯有什么两样?
他的内力确属从圣之列,可气海之中内力的虚无之态暴露了他,黎念笙倒下,这武林,再没有人是林摧残的对手!
他再推出一掌逼退黎念笙,秦落衣赶忙扶住了他。
见此情景,宫凌悔好像明白了,此前京城一役,秦婧姝早该死透了,可她却没有,按黎念笙如今的状态来看,是他舍弃的自己半生的内力才换来秦婧姝一条小命,这武林中人,果然优柔寡断,感情用事,成不了气候。
“哈哈哈哈!”他肆意嘲笑着,“中原武林果然是要没落,你们空握着一张从圣的底牌,却不会用!”
“宫家主,老糊涂了吧?”秦落衣终于开口。
“中原武林,只有一个从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