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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回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姜母挂断电话，拔下床头的充电器放进旅行箱里，又拧开保温杯递给了姜自韵。
姜自韵接过喝下一口，有点烫。
“让他来南大找我吧，他要是想我的话。”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呀？”
说话的是刚刚关好行李箱的姜父。
“我得直接回学校了，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呢。”
“也行，玩儿了半个月了，我跟你爸也尽兴了，你好好准备出国的事，不用管我们。”
“妈妈～”
姜自韵走到姜母身边，抱住她的腰，闭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
“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姜母嘴上损着姜自韵，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理性又淡然，而是抱住了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再大也是我女儿，也是我的宝贝。”
姜父向来溺爱姜自韵，俩人经常跟前世小情人儿似的，从来不吝啬表达爱。
“爸爸。”
姜自韵故意委屈地跑向姜父。
姜父抱住女儿，摸摸她的头，“又不是马上就走，不是还有一个学期吗？”
“可是一学期很快的。”
姜自韵继续委屈巴巴。
“是啊，我的宝贝闺女，得给你爸我想坏了。”
姜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又不是不回来了，没事儿，你爸有钱，你想回来的话，一个月回来一次都行，让他给你办个机票年卡。”
姜母看着两个都长不大的人，再一次调侃起来。
“你都不想我吗？妈妈！”
姜自韵假装难过。
“哎呀，我想不想的也没多少，你爸想你就够了。”
姜母一贯要强，嘴上就没输过。
“妈妈～”
这次的语调变成了嗔怪。
- -
寒假刚来，实验器材就修好了，姜自韵搬回宿舍之后没有回家，日赶夜赶总算把上一世的进度提前了半年。
临近过年之前，一家人为了配合姜自韵，干脆又旅行过年，选择了姜自韵所在的南市。
姜父姜母在南市待了一周等姜自韵，论文拟好之后，姜自韵彻底放松下来，用半个月的时间带着姜父姜母玩遍了南市周边所有的城市。
前世突然被招进去，她根本没有时间多陪陪他们，所以这次，她想在进组之前跟他们好好玩几天，一去至少六年，这些回忆不只是留给姜自韵自己的，也是留给父母的。
把姜父姜母送上飞机之后，姜自韵回了实验室继续赶论文。
本以为已经完美无瑕的论文，却在准备发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数据上的错漏，接下来的几天，姜自韵还是泡在实验室里，全麦面包配咖啡，阎王看了直流泪。
三天后的下午两点，赵铭打来了电话。
“忘了跟你说了，我明天上午9点到南市。”
“酒店订好了吗？”
姜自韵正在进行实验，一心两用，本想说一句“知道了”，又怕过于敷衍，索性问了些废话。
“我住陆怀周那儿，你们开学了吧？”
“开了。”
“明天有课吗？”
“没有。”
本想说“有”，就可以不被赵铭打乱计划，继续查漏补缺，奈何明天周六，他又提到了陆怀周，人证物证俱在，想撒谎也不行了。
“明天我直接去南大先见见陆怀周，你睡到自然醒就行。”
“好的舅舅。”
提到陆怀周，姜自韵本能地对赵铭用了尊称。
该说不说她真的很怂，陆怀周说过的话她每个字都记得，也不敢不听。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也是陆怀周不喜欢她的原因？姜自韵想，因为太听话了，太像个学生或者晚辈了…
算了，无所谓，现在哪还有心情想这些，人这么复杂的生物，怎么会比物理这么有规律的学科更让人身心愉悦呢？
翌日上午11点，赵铭的电话再次打来。
“你上辈子是困死的吗？”
“…你在哪呢？”
“你们学校的咖啡店。我给你二十分钟。”
姜自韵此刻刚刚熬完通宵，以为时间还早，她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赶紧重新放回去，“半小时半小时，舅舅，给我半小时，晚到的话你打死我，I swear！”
赵铭没有说话，表示了默认。
姜自韵挂断电话又继续整理了一下实验数据。
五分钟后，还是没整理完，想想一晚上没睡澡也没洗，姜自韵只好合上笔记本拿起纸笔，囫囵塞进帆布包里扭头就往宿舍跑。
半小时后，姜自韵气喘吁吁地打开了校内咖啡店的门。
对着店内迅速扫视一眼，就看到赵铭和陆怀周选了个靠墙的角落位置，一里一外的相对而坐，似乎在聊着什么，并没有往门口看。
姜自韵走到收银的位置，点了杯浓缩黑咖啡。
“我到了，在点餐。”
她打开手机给赵铭发了条微信。
【赵铭】：“已经点好了，过来吧”
姜自韵没有回复，她已经点了，反正也退不了，干脆拿着手机打开云端文件，继续分析起了刚才的实验结果。
五分钟后。
“不好意思，久等了。”
姜自韵一手挎着帆布包一手端着咖啡，落座在赵铭旁边之后，就从包里取出了电脑打开。
“你昨晚几点睡的？”
赵铭皱眉看着姜自韵惨白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的脸，她眼下淤青，一看就是没睡好，头发也冻硬了。
姜自韵回宿舍之后在15分钟之内洗漱完毕，根本没来得及吹干。
“怎么只有你？点点呢？”
姜自韵从笔记本电脑里扭过头看了赵铭一眼。
“你应该叫她姐姐，她比你大。”
赵铭又开始说教了。
姜自韵一直觉得赵铭是npc，只要靠近他，不是有任务就是有教训听。
“叫什么重要吗？你跟点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初中还是高中？还是大学？”姜自韵看着电脑反唇相讥，“要是高中的话还叫什么姐姐，该叫警察了。”
“噗…！”
对面的陆怀周闷声笑出来。
姜自韵瞄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她这样多久了？”
赵铭看看姜自韵又看看陆怀周。
“什么多久了？”
姜自韵继续滑动触控板，这次头也没抬。
“先把电脑关了。”
赵铭伸出手把笔记本合上，姜自韵终于抬起头来。
她端起咖啡开始吮吸，看着赵铭说道，“你变帅了，也变土了。看来美国的时尚并不是宣传得那么好。”
“你懂什么，这叫健康美。”
“你有枪吗？”
姜自韵思维一向跳跃。
“？”
“美国枪支不是合法吗？你开过枪没有？”
“嗯。你在国内也能找一家射击俱乐部。”
赵铭显然懒得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那你吃早饭没有？”
“……”
“她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赵铭再一次问陆怀周。
“听她的同学说，她从一上大学就这样。”
“你想考研啊？”
赵铭又问姜自韵。
“我想睡觉。”
姜自韵闭了闭眼睛，疲倦地把头靠在了赵铭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出去吃个饭，吃完你去你们陆老师那里睡一觉，睡醒了跟我出去一趟。”
赵铭的眼神里有愠怒，更多的是心疼。
“不去。”
姜自韵立刻把头抬起来，趴在了桌子上的笔记本上。
“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赵铭摇摇头，“你都快21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烦死了闭嘴好吗？”姜自韵求饶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实验结果还是不对，她本来就烦，“去，吃饭，睡觉，下午跟你出去。”
姜自韵说完便把电脑塞回包里，半死不活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赵铭看着姜自韵的背影再次问陆怀周。
陆怀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耸耸肩。
因为姜自韵的脑子确实刚刚修好。
只是经赵铭这么一问，陆怀周突然想到，姜自韵会不会就是熬夜熬成的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