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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你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住在哪里?在哪里打工?”陈夏问。
芳儿脸暗了一下:“是啊,我去打工,但是学历不够,也没什么技能,累的活我个子力气都小,也做不了。别人给我介绍了工作,去干了几个月,有的就拖欠我的工钱,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要,要起来比打工还累。”
“那现在呢?”陈夏问。
芳儿想了下:“我悄悄告诉你,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去卡拉OK打工吗?其实我现在也还在做服务员,反正吃饭的钱够,而且不用那么辛苦。住的话,我就随便找家最便宜的旅店住住,一二十元钱一晚上,反正也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先这么混着吧。”
“啊……”陈夏想起了那个经历,她知道,其实去那儿是有危险的,“芳儿,你是一个人去的吗?那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呢,你不怕吗?”
“怕什么?我会喊啊,我扯着嗓子一喊,别人就害怕了,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吧。”芳儿苦笑一下说:“我在家待不下去的呀,你知道,我爸他们老是骂我,就是恨我住在家里,只要不在我那个家待着,其实在哪里都没区别,在外面我更自由自在,真挺好的,对了,我告诉你,陈夏,现在我信教了,基督教,不过我也是才去几次,我有一天走在外面,反正就是没有目的的瞎逛,听见一个漂亮的房子里有人在唱歌,就在外面听了一下,后来,就有人叫我进去听,我就进去坐着听了会儿,我觉得那里面好庄严,好肃穆,好象那个神真的立在那里听我们这些人祷告,情不自禁的就听进去台上那个人说的话,觉得信了他,我就能得救,他说里面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有困难互相帮助,心里的苦闷都可以互相倾诉,反正我有什么为难的不懂的就可以去请教那个神,真的,我现在每周有时间就去一次,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坐在那儿就是觉得心里踏实些。”
“在那里面都做些什么呀?”陈夏问
“就是唱圣歌,一起念祷告文,还有围在一起读圣经啊,分享里面的故事,有不懂的可以问她们,我在里面就会感到自己有了着落,周围的人都能帮助我,就一点都不孤单了。真的,我现在都想唱了,唱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好神圣,什么不开心的都想不起来了。”她合拢双手放在胸前,说的时候眼睛里闪出一抹光,象看到了她的神。
陈夏听着也好奇起来:“哪天有空,你也带我去吧,看看是不是象你说的那样。”
“好,我们有机会一起去做礼拜。”许芳儿高兴的说。
但芳儿始终是一个女孩,就这样在外面飘着可怎么是好。“那你交的男朋友呢?”
她摇摇头:“分了,了解以后觉得他不是我喜欢的,他倒是还想和我一起,可我不乐意,我要跟着我内心的感觉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芳儿,你真是个固执的丫头,有个人照顾你不好吗?非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了,无解,赶在收车时间以前,陈夏回去了。
对于明天,陈夏和应辉都在心里默认了会分手。只是没有确实哪一天、哪一刻会真正变成现实。
恋人们的节日很快就来了,陈夏想快乐的过她和应辉的第一个或是最后一个情人节,不管明天怎样。
她穿上一件黑色的毛衣,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格子的方巾,上面用一颗红玛瑙领巾扣别住。戴上一顶有星星图案的帽子,为唇点上了玫瑰的颜色,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俏皮又可爱,站在公园门口等应辉。天空白白的,干冷干冷,却挡不住恋人们火热的心,四处都是惹眼的红色玫瑰花朵,还有商家布置的节日热闹的logo装饰,空气中弥漫着花儿的芬芳,陈夏跺跺脚,把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快来啊,应辉。
不知他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身蓝色的西装,站在马路对面,望着陈夏笑,让陈夏眼前一亮,真帅。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陈夏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向他挥挥手,等车一过,他就急忙跑了过来。
今天的玫瑰花都好贵,那么多,不过陈夏只要一朵就够了,应辉付了钱,在一堆火红鲜艳的玫瑰花里左挑右选了一朵拿在手里,他迟疑的说:“陈夏,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玫瑰花,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喜欢。”
是,他们的爱永远好象明天就会结束,让人刚想用力的爱一下,却知道马上要结束了。有股气憋在胸口让人难受。陈夏接过这朵花,团起来的红色花苞下连着绿色的长茎和叶子,中间系着一根漂亮的缎带,她把花苞放到嘴唇和鼻子间嗅嗅,“嗯,我很喜欢,很香!”她笑了。
两人一起到江边去玩,坐在石头上可以看到飞来飞去的白鹭和江面上满载货物的船只。其实在哪里玩都不要紧,主要是身边得是这个人,有他,就步步是美景、处处是乐园。在双双对对的情侣中,他们是那么普通,却又那么难得。
回家的时间要到了,悲伤和暮色一起爬上心头,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回家,她手里还拿着那朵花儿舍不得丢掉,她好喜欢这朵玫瑰,但现在就连把它拿回去的勇气都没有,要到楼下的时候,她叹口气,把它轻轻插在了门口的花园里,这才转身上楼回家。
这几次一到周末,陈夏就逃也似的回家,她借口平时工作太累,也不去姐姐那儿,妈妈在那儿帮忙就好了,知道她不喜欢这份工作,父母也不好再逼她做其它的。
她只想回去见应辉,见到他,自己心情就会好,好象天天都在过情人节,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还是不忙分手,先爱着再说。
他也很忙,他们厂里周末都在给新员工培训学习,那个培训学校就在陈夏家附近,她走在学校后的一条堡坎路上,正好能看见他坐在3楼的教室里学习,起先她怕引起注意,在那条路上来回走,眼睛盯着他,后来,懒得管这些,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干脆就停下来不走了,站在那儿,望着教室里面,一屋子的学生慢慢开始骚动起来,一人先发现窗外有年轻的女孩一直盯着教室里的人看,接着二个人,三个人都看向窗外,然后就开始悄悄议论、哄笑起来了,讲课的教师在上面拿着教鞭使劲敲桌子都镇不住,陈夏看着应辉好象举手请假出来了,就笑着退到看不到的地方等他。
一会儿他就跑过来了,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招手,“快过来,走这边,别让老师看见。”陈夏连忙跑过去跟着他走。
两个人的笑意都藏不住。
“不好意思啊,我来打搅你上课了,你怎么出来的?”
“没什么,下面正好谈心得体会了,可上可不上,今天重要的内容已经完成了,所以我跟老师请假说肚子疼要上厕所,他就答应了。”
“说谎!”陈夏看着他。
“还不是为你才出来的,上个厕所的时间,正好就放学了。对了,我有两个朋友来了,等会带你见见他们,有一个是我技校要好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