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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被这么一撞倒是安静下来,停在原地温顺得低着头。
身后的车厢因为体型庞大,被突如其来的跑动带得七歪八扭。毛贼全身的冲力往前一撞被弹回来,单脚着地的时候脚腕往外翻崴了脚。
这么一闹跟在后面被偷了荷包的人也气喘吁吁追上来,一时间找荷包的,绑飞贼的,来围观凑热闹的,吵得人仰马翻。
车厢上的显黄色锦棚跟着马车震动晃来晃去,原本控制不住马匹已是要被责骂的马夫一瞬间找到了新目标,上去就对因为撞马而已经崴脚的毛贼一顿踢,高声呵斥:“当街偷东西已是违反梁朝法度,你小子还不长眼敢惊扰六皇子圣驾,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亭起先也只是随手看到路边有马车经过,施了点小招让那毛贼落马。没注意车前挂的名牌是哪家,此刻才注意到,龙纹锦缎布料的帘布,确实只有皇家可用。
“这下遭了,”长亭把头缩回来,像是做贼心虚似得用手遮住半张脸,“这平白撞上皇族的马车,这小毛贼不会被抓起来处死吧?”
停顿了下语气更弱了:“又或者被抓回去严刑拷打出出气,然后当街吊死。”
燕凌本想安慰她。
正在嘟嘟囔囔的人又接了句,“这万一要是死了,不会算在我头上吧?我可不想受足鞭刑。”
于是燕凌选择闭上了嘴。
再看这楼下心虚的马夫怒火中烧正欲甩鞭子,扬在空中的手突然静止,又回过头惶惶恐恐行礼,一看就是被人遏止的。
车帘被掀开,出来的人头戴白玉头冠,冠顶镶有金箔,一身素色锦衣眼尖别着一条玉带,再披着条黑绒狐裘。
箫齐越本是常年习武之人,这点小惊动未伤他分毫。又素来性情疏朗,不像其他皇子那般注重皇威。
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只觉得有点头疼,拜拜手让府中马夫消停点,带着飞贼去衙门报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马夫见六皇子没追究自己驾车控不住马匹的罪责,讪讪笑回:“是,是,奴才这就去把他送到官衙。”
转身曲起手中的马鞭,先在今日不知为何就出错的赤马恶狠狠抽了两下。心虚之人最易暴怒外露,马匹吃痛向后跺了两步,马夫又绕过马匹对闯祸的毛贼啐了口口水,想把他拎起来。
毛贼自认倒霉一撞撞了个皇子,此刻低眉顺眼只求少惹这些皇亲贵族生气,自己进官衙也能少受点罪。
只是他一副俯首垂顺的样子又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狗仗人势的马夫,提着衣领快走一段距离觉得不得劲,又把一瘸一拐的毛贼重新扔回地上,对着他受伤的脚恶狠狠踩下去。
在二楼目睹一切的长亭只觉得心中怒火翻腾,扬手想要再动,被燕亭抓住手腕,顿时手中蕴着的气力全散。
长亭挑起眉,气还没消散,此刻抓她手,莫不是想跟她打一架?
只见到燕凌颔首示意自己收回手,朝楼下的方位努了努嘴,已经是另外一副景象。
那身着黑裘披风的皇子原本已走向清喜楼,又不知何时走了回来立于主街正中央。
方才还在嚣张的马夫跪在地上颤个不停,而飞贼已经由听到动静机敏赶来的衙役带往官门。
看来不用自己插手了。长亭稍一用力把手臂抽回来,抱臂靠在窗边往下看。
箫齐越面无表情立在那里,目光如炬又丝毫不掩眉目中的厌恶。
“我愿念及今日本就是意外并不是你的责任不想追究,只是不愿府中出这般狂扈之人,你自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到离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