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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处处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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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脑中蓦然想起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因为双方礼节的差异,我父母和沈修慕的父母闹了很大的矛盾,那时母亲就问过我:“雪儿,你嫁给沈修慕,图的是什么?”

    当时我的回答是:“妈,我爱他,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爱过一个人,爱到什么都不在意。所以不管是好是坏,我都要给这份爱情一个结果!”

    如今,这个结果有了吗?

    有了!

    轻视,否定,不负责任,怀疑,家暴……

    这便是结果,我要的结果。

    我扑进母亲怀里哭到窒息:“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知道错了,就要改错啊……”母亲拍着我的肩膀,像小时候拍我的肩膀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儿地说,“雪儿,要知道你的来处在哪里啊,要记得妈当初捡垃圾供你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给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明白吗?一时的错误并不可怕,怕的是明明知道错误还要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稀里糊涂的活下去……”

    我只是哭,六神无主地哭。

    母亲颤巍巍的站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递给我:“拿着这点钱,逃命去吧孩子,不要顾虑我,也不要担心尚尚没人照顾。有妈在,任何人都抢不走尚尚,你已经在这个困局里呆太久了,你该去寻你的路,一条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好好活下去的路……”

    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母亲,母亲别过头去,再不看我。但我知道,那双眼里一定是有泪的……或许此刻她心里的疼比我心里的疼还疼,或许她对于我的现状比我自己还悲观,可是她也没说什么,这纸包里为数不多的钱和坚强活下去的心,已经她能给我的唯一支撑。如果这样还不能让我抬起头来对抗命运,那么,我也许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母亲的钱,但还是起身换了衣服,打车去医院。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全身上下多处淤青,背部严重水肿,脸部双颊肿胀明显,手臂,双腿多处暗伤!当然,最严重的伤在头部,因为失血过多,我才下车就昏了过去。

    这些,都是我的男人赋予我的,那个男人,那个我以为可以一生一世走到头的男人,我对他无数次的抱有幻想,无数次的给予希望,无数次的跌倒又站起我都告诉他没关系的,只要努力我们就一定有未来,可他……他骂我贱人,说我出轨,冤枉我勾搭别人……

    而他敢放肆的理由,无非因为我是婚姻中的弱者!

    没错,弱者!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定义自己,但我的确是婚姻中弱势的一方:体能弱势,职业弱势,收入弱势,道德弱势,最重要的,情感弱势,尚尚是我的唯一,是我愿意放弃一切尊严选择苟且的唯一理由,只要他手里握着尚尚,我就离不开他的牵制和羁绊……

    这些,便是我的痛点。

    他拿捏得很好。

    但他忘记了一点……

    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前,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而教育的意义,大概就是给人以逻辑的理性,思辨的智慧,绝地反击的头脑与勇气……这些才是一个人无数次倒下去又站起来的资本。

    这些是他掌控不住的,所以,我只能用他不可控的东西,来扭转这一切弱势,而在行动之前,我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住院的第二天,我打了个电话给他,提醒他带尚尚去医院输液。态度一如平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呢?你去哪儿了?”他问我。

    “我在医院!”我说,然后把我的伤势鉴定并几千的住院治疗费用发给他,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动手的代价!”

    他沉默一会儿,问:“他呢?”

    我哑然失笑:“听着,我只解释一次……”接着我把认识傅君辞的过程简单的编辑一下发给他。至于他信不信,这在我们夫妻关系里不是重要的事情,沈修慕有个奇怪的逻辑,我不管做什么都得向他解释,解释得清不清除是否符合逻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解释了,解释了便是服软了,我服软了他这顿打的效果便达到了。

    这便是沈修慕的逻辑,媳妇不用教,只要一顿打就好。

    以前对这种逻辑是厌恶至极的,但现在,我决定惯着。

    以前的那个林清雪我就当死了吧,那个爱他顾他一心为他的林清雪,已经死在那天那夜他放肆的魔掌下,变态的折磨里,现在的这个林清雪,是不想再窝囊下去的林清雪,是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的林清雪。也许这一条路会很苦,但我想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慢慢走下去。

    两分钟后,他转过来五千元并备注:“对不起,雪儿,我爱你!今天我准时下班送儿子去医院,完了马上过来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过下去……好吗?”

    我没说什么,沉默的挂了电话。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后,沈修慕带着儿子来到医院,见我的身边的确没有别人脸色才好了些。开始对我甜言蜜语的哄起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在一旁逗儿子说话,小家伙看见我手上的输液管很是心疼,不断的问我:“妈妈疼吗?”

    我强忍酸楚,摸摸尚尚的脑袋瓜说:“不疼!”

    “不疼就好!”尚尚人小鬼大,也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拉起沈修慕的手严肃批评,“爸爸,男人怎么能对女人动手?我们不能打妈妈的,要爱妈妈,知道吗?”

    一句话说出来,我和沈修慕都愣了,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尚尚才三岁,可是他知道的道理,别人却三十岁都未必明白。

    “宝贝!”我伸手摩挲着尚尚白嫩的小脸,委屈的眼泪无声滴落,“宝贝误会了,爸爸和妈妈闹着玩呢,没有打架,爸爸……很爱妈妈的,和尚尚一样的爱……”

    “哦,这样啊……”尚尚点头,满脸疑惑,“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笑着说,“妈妈的尚尚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妈妈觉得很感动,所以就哭了……”

    沈修慕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眼前一贯低眉顺眼地我,看着我怀里懂事贴心地尚尚,即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我还是没有对他指责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