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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曼穿着装甲兵的黑色皮夹克,利落地跳出坦克,一边拉起左丘白,一边哆哆嗦嗦地问:“少校,您这是干什么?车队不能停下!停车后很容易陷进去的!”
“后面,后面跟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车,我们这样走,目标太大了。”
哈曼毫不吃惊:“你赶不走他们的!都是后勤部门的家伙,他们决心逃跑的时候,绝不会服从命令!”
黑夜中,左丘白的脸默默地红了。
哈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打圆场:“没关系的,这样的路况,他们最多跟个二三十公里,就会掉队的!”
左丘白想批评对方不讲战友义气,但自己也实在没有勇气带着后面的那些民用车辆同生共死,默默点头,算是同意。
左丘白爬上哈曼的炮塔,哈曼把自己的耳机递给他。“大家听着,我是施密特少校,我的指挥位置改到2号车……”左丘白刚要下令继续前进,前面的黑夜与寒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履带碾压冰雪的声音!这绝不是左丘白手头这伙杂牌部队发出的,因为来者遥远而整齐,发动机的声音也跟德国车很不一样。
左丘白通过无线电下令部队呈战斗队形散开,忽然发现黑暗中出现的几个影子外形非常熟悉,前面是两个轮胎,后面是一组履带,正是德军独有的半履带装甲车,上面还可以看到德军的黑白十字标记。左丘白赶紧抓起无线电说:“别紧张,自己人……”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塔剧烈震动,左丘白一个没站稳,小肚子撞上冰冷坚硬的舱沿,痛得耳机都掉了。耳机里是哈曼的吼声:“他们是俄国人!开火!”
炮声一响,刚才搭乘在坦克上、几乎冻僵的士兵们立刻滚下车子,四下散开。在俄罗斯冬夜开炮射击中的坦克堪称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交通工具。左丘白两耳嗡嗡响,脚下不停摇晃,头一次有晕车的感觉。他好容易站稳,借着火光,左丘白惊讶地看到在车队前方有两辆德国半履带装甲车在燃烧。他向舱里喊:“哈曼!哈曼!你疯了么?”
“报告,我没有!对面是俄国人的车!他们用缴获的德国装甲车开路,想偷袭卡拉奇!”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他们后面跟着的T-34!”
左丘白瞪大了眼睛使劲看,但此刻双方正在进行混乱的炮战,火光中左丘白只能看到,在两辆燃烧的德国坦克后面,的确有一些看上去很陌生的钢铁黑影。
“你确定?”
“要是打错了,大不了我一个人去军事法庭!”
“那……”左丘白脑后传来几声尖锐的“嘶嘶”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飞向前方,一声令大地颤抖的巨响后,又一辆坦克开始燃烧。越来越亮的火焰和几乎能令人失明的强烈炮火闪光中,左丘白终于认出,那些坦克跟德国的三号和IV型完全不同。没坦克可开、挤在半履带车里的老坦克兵们疯狂地挥动各种尺寸的军旗。趴在左丘白炮塔侧面的步兵班长知道这位长官没上过战场,嚷嚷着跟他解释:“是空军的高射炮!他们发现敌人了!”
这是布置在西岸附近守卫大桥的几个高射炮组,迅速判断出敌我,主动加入了战斗。德国空军用高射炮帮陆军打坦克是德军的优良传统之一。在高射炮平射的打击下,几乎有十辆俄国坦克同时起火,苏联坦克部队支持不住,开始西撤。
左丘白抓着电台嚷嚷:“全体向西追击!不准停下!不准转向!”
来的是苏联第26坦克军的尖刀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借助德国车辆的掩护,轻取这座交通枢纽。左丘白不知道这些,甚至没有兴趣真的追击敌人,只是他部下中有人人品爆发,苏联的装甲矛头掉头就跑,被尾随的德国坦克又打爆了不少。
左丘白搭乘的坦克经过最先起火的两辆先导坦克,发现在车体后部、德军制式灰色涂漆上果然画着一个大大的红星。
“哈曼,真的被你猜中了——你的眼睛这么黑都能看清东西么?我刚才根本看不到它们后面还有车子。”
“其实我是猜的——我们军的装甲部队都换了冬季伪装,至少也要弄些石灰涂些斑点,所以这批家伙一定有问题。”
“如果他们是些刚从后方上来的新部队呢?……你不要假装无线电失灵,我警告你!”
哈曼不回答,狂热地欢呼:“又打中一辆!又打中一辆!”
“向西!向西!别追啦!”看着敌人剩下的几辆坦克划了个弧线向北退却,左丘白在通话器里疯狂呼喊,他的耳朵已经被刚才猛烈的炮击震聋,自己听不清自己的话,更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听到。
他的部下们还是接到了这个信号,纷纷把车身转向西边,但炮塔都还处在朝北的状态,一边开炮一边等待刚才下车作战的步兵们爬回来。
11月23日中午,茫茫雪地里,一大片黑色烟柱滚滚升腾,左丘白的杂牌战斗群阴差阳错地打垮了苏联进攻矛头——第14独立坦克旅。
弗雷德里克跳上一号车,兴奋地说:“少校!少校!我数清楚了,我们打爆了对方二十辆坦克!”
左丘白一点也不为自己部队的战绩感到高兴,他更关心如何退出这个世界。但是他的英雄部下们显然已经忘记了初衷,连胆小的弗雷德里克都站在车身上跟旁边的士兵蹦蹦跳跳,热烈拥抱,丝毫不怕滑倒。几个军官满脸兴奋地拿着本子跑前跑后,统计战果和损失,这一战出其不意,德军只有一辆坦克被击毁,两辆半履带车被打残,其他的大多数只是挨了些机枪和弹皮,不影响开动。
左丘白走到被摧毁的坦克前,那坦克炮塔左前方被T-34直接命中,炮塔面目全非,好像是被揉扁了的巧克力蛋糕,仍然在燃烧,灼热的火焰中透出某种类似烤肉的、香喷喷的气息,细想之后,几乎令左丘白作呕。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哈曼几乎贴上左丘白的耳朵叫喊,左丘白才听到。
“什么事?”左丘白嚷嚷。
“下次炮战的时候,您如果来不及捂耳朵,张大嘴巴也有帮助。”
“什么?”
哈曼放弃了对这个新兵的战场教育,大声喊回去:“军部呼叫我们!”
“军部?”
“是,卡拉奇大桥西岸的空军部队上报了我们的战果,军部下令嘉奖我们!”
一听到这话,左丘白的耳朵突然好了一大半,心里隐隐觉得有件事情大大地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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