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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恐怖的筑基境邪修,叶闻不是没有诞生过逃之夭夭的想法。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对于弃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等行为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人家本就是奔着为徒报仇而来,更不欲与那两个什么施水阁的女修结下死仇,自己逃跑的话,大多是死得更快。
自忖唯一的出路也只有与这两位仙子一同拼死一战了。
于是在雾气一起遮掩身影之后,他倾注法力凝结分身,将脱力昏迷的本体藏到那尚算结实的巨大棺材之中。
但此具分身中的法力总量只得练气五重,加之又勉强凝结成筑基修为,全力出手之下也不过只有一击之力。
是以叶闻正欲等那两个仙子上前消耗一番,自己再伺机偷袭。
岂料那两位施水阁仙子名堂大则大矣,对这无门无派的山野邪修,出手竟毫无建树。
如今也错过了最佳的逃窜时机,叶闻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只不过虽则心中慌乱无比,但他也知道,临阵对敌时,无论如何起码气势上不能落于下风。
方才,叶闻试出,自己阴阳微分篇的法力极为特殊,无论是叶余妙二人还是那筑基境邪修,似乎无法以法力波动来探知自己的真实修为。
于是本体被他们认为是凡夫俗子,如今转化为分身,他们也应该无法探知分身的真实修为。
“倘若装装高手就能将这邪修吓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表面上叶闻安稳如山,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
在叶余妙和李嫣嫣看来,此人周身法力波动内敛,独面强敌而神色淡定,渊渟岳峙,自然是好一副宗师气度。
但这在那修行鬼道法术的老邪修看来,眼前一幕可谓是荒谬无比,直教他后背冷汗狂飙。
“那人身形气度,纹绣有饿鬼图相的黑色长袍,还有那后背的巨大棺材,怎生完全和那人像一致无二!”
老邪修名唤张格,壮年时正是一个为行商护卫的镖师,多年走南闯北,习得一身好武艺。
后因得罪了山贼,牵连妻女被害身亡,张格性情大变,流浪江湖。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张格自一濒死老道手中得来了一方人像,正是他如今这一身鬼道法术的传承之物。
每当入夜,张格沟通那方人像,它便会在脑海里演练各式鬼道法术。
这些年来,光是参悟这些法术的皮毛,就让张格将一身修为推到了筑基境。
而教他三魂七魄吓得不见了一半的,正是因为眼前这人无论是气质抑或衣着,居然和自己脑海里演练法术的人一模一样!
即使对面那人只是碰巧得了和自己一样的传承,在刻意模仿那位传法的前辈,张格也完全有理由惊恐如斯。
因为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法力波动!这就表明对方修为足足比自己高一个大等阶!
眼见那老邪修脸色大变,方才那目空一切的自傲神色已是消失不见,叶闻心中一阵狂喜。
“看来这老邪修探知不到我的修为,暂且不敢轻举妄动了,且让我将他再吓上一吓!”
以分身直接出手,只会在一击之后身躯崩溃,虽自觉这方分身已比那老邪修更为强悍,但叶闻也没有自信一击击杀对方。
是以他只打算耍点小把戏,以图将这出世高人演得更似几分。
感受着周遭重重鬼影之下阴寒的法力气机,叶闻这方分身上传来一种安然舒适的感觉。
有如那修习火行道法之人到了火山山脉,修习水行道法之人到了大海,是一种同出本源,一脉相承的感觉。
简单分析了一下气机走向,叶闻心下有了几分计较:“貌似只需两仪法力轻轻发动,就能将这些幽魂的控制权夺了过来。”
他挂起一副嘲弄的笑容,低着头道:“看来你的鬼道法术,只学了个皮毛。”
说罢,不见叶闻如何动作,周遭那烈日之下也行动无碍,笼罩数人的幽魂仿佛遇到了相克事物一般,争相发出嘶哑难明的鬼叫,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叶闻轻喝一声:“跪下!”
那数十幽魂忽然觉得本源深处传来一道不得违抗的命令,自己不受主人控制地匍匐在地,正瑟瑟发抖。
而那幽魂控制权被夺的张格“哇”地吐出一口黑红鲜血,双目间满是不可置信。
“果然是鬼道宗师!我苦修多年的驭鬼之术在他面前有如班门弄斧,幽魂上的意志烙印竟然被此人一个念头就抹掉。”
“逃!必须马上逃命!再晚一步定然尸骨无存。”
张格死死盯着叶闻,正欲驱动血遁逃命,转念一想他摇摇头苦笑,竟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着那悠悠立于原地,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的背棺少年,张格一阵绝望。
“我的所有法术,皆学自那方人像,在此人面前施展血遁,断然是无生还可能,自取其辱罢了。”
事实上叶闻光是玩了这一手,就大觉分身阵阵不稳,有崩溃之意。
虽然此刻他面上仍满是嘲弄戏谑之意,但心底却一个劲儿地着急。
“快走啊快走啊,再不走我就要露馅啦!”
方才见那老邪修有了逃走的意思,叶闻正大喜过望,岂知才过得一瞬,那老邪修竟是打算不逃,缓缓走到自己面前。
见那老邪修越走越近,叶闻直犯嘀咕。
“不会被识穿了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吧。”
“糟了,他还不停下,看来是被看穿了。”
那老邪修微微耸肩,似有什么动作,叶闻心中叫苦不迭。
“完了,吾命休矣!”
只见那阴狠邪修推金山倒玉柱般毅然跪下,双手高举一个怀中掏出的木质雕像,道:“在下张格,见过前辈!”
其实张格心中此时也是一阵屈辱,只好心中安慰自己:“若这前辈真是这雕像之人,可谓是称得上吾师矣,跪天跪地跪恩师,不算辱没也!”
看着面前那与自己分身一致无二的雕像,任管此时心中掀起好一阵滔天巨浪,叶闻仍是不自觉地伸手接过,不咸不淡地道:“叫你跪下,为何如此之久才跪?”
见面前老邪修身体紧绷,似是紧张万分,叶闻玩心大作。
他悠悠道:“方才你若是转身逃跑,此际怕已是化作一抔黃土。”
张格闻言一阵庆幸,自己此刻算是保住小命了,谄媚道:“小辈好胆,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前辈。”
见叶闻不作应答,张格胆子大了些许,继续试探道:“此具雕像应是前辈所制,先前在下斗胆借用,如今正好物归原主。”
张格尚有些许侥幸,毕竟能制作出这种传承雕像之人,岂是自己轻易见得?正要试探一番面前这人能否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闻方才接过雕像,就觉大股同源法力,夹带着那张格的修行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分身。
本来那两仪法力所凝道基已是有些许不稳,在此股法力的修补之下渐渐定住摇晃,凝结得更加真实,其上道纹愈发清晰。
于是才有了与他废话的余地,否则再多些动作言语,自己这西洋镜就不拆自穿了。
倚仗分身强悍,叶闻神魂缓缓消化那如海潮般涌入足足十二年的鬼道法术修炼经验。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张格,道:“雕像是我所制不假,只是你参悟十二年,连里面的皮毛都学不通透,有辱此像!”
见叶闻一口就说出自己修道年限,张格知道面前这人确是雕像之主,于是彻底熄了那侥幸之心,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