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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拔出腰间的枪,如猎豹追击猎物一般朝南云溪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枪就抵在她心脏跳动的位置!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依旧刺啦刺啦的发出电线短路的声音,看样子似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陆明琛就这样死死的看着南云溪的心脏之处,那只握着枪的大手在不停发抖。
如果此刻枪里还有子弹的话,他说不定真会一枪了结了她,将那颗心脏活生生从她身体里摘出来。
“我赢了,是吗?”
干净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南云溪从来都是坚强的,旁人从未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因为在那些人的心里,这个女人就是无坚不摧的野兽,而这样子的女人又怎么会哭呢?
他们却忘记了,越是这样子高高在上的女人,偏偏越是有一颗柔软得能滴出水来的心。
只不过,是要看对待谁了。
陆明琛却不说话,只是用着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她的脸,他竟然狠不下心开枪杀了她!
当这样子的念头浮现在心底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慌乱了。
“我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接近你的原因,明琛哥哥,愿赌服输,你应该要放了我!”
南云溪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冷静,可喉头的酸涩依旧让她的声音失了真。
那是委屈,真真切切说不出的委屈!
五年前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五年后就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她就如小白鼠一样躺在实验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执着手术刀的男人剜去了自己的心脏,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藏进自己的身体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没人能体会。
她绝望过,呐喊过,挣扎过。
最后苟且偷生的活了过来,却成为一个任人利用的傀儡。
活着,倒不如当年就死了一了百了。
这些年来她每天都要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而能控制她的药,也是那男人一手研制出来的。
要想活着,就得任由他摆布才能拿到解药!
所以她不得不成为他的人为他出生入死,甚至连同她的父亲也成为了他利用的棋子。
南云溪这些年活得并不真实,但唯一真实的是,她对于陆明琛的感情是真的!
短路的声音伴随着她干涩的声音响起,头顶上的吊灯忽明忽暗,刺啦刺啦的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巨大的水晶灯体摇晃着,伴随着剧烈的明暗之后,巨大的破裂声突然响彻耳旁!
昂贵的水晶吊灯就这样落地爆炸,水晶碎片像是下雨般稀里哗啦的从屋顶上倾斜下来,主体灯还悬挂在上面,可上面的装饰水晶却全部破裂了开来。
别墅的电闸就这样跳了,整个地下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爷,快走——”金秀衣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陆明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大掌将南云溪推了出去,冰凉的手指上还沾染着火药的味道,那是子弹残留下的。
稀里哗啦的声响伴随着冰凉的水晶碎片炸在两个人的身旁,冰凉也是刺人的。
陆明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脑海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这女人身上藏着他姐姐的心脏,现在还不能死!
隐于黑暗中的南云溪泪水簌簌往下掉,原本应该没有温度的液体,却意外的带着灼热,以至于她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一把扑到那屹立不动的男人身上。
不停散落而下的水晶碎片尽数扎入她的身体内,那疼痛,像是渐渐深入到了骨髓里,让南云溪整张脸渐渐变得惨白。
直到这一刻,南云溪依旧紧紧的抱着他,伸手轻抚着这张令她痴迷的脸,任由冰冷的水晶碎片划过她的手背。
反正这具身体是陆家的,要是能用这种方式作为补偿,就算死也能死得彻底,死得解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云溪只觉得连时间都要停止了。
这一场荒唐的赌局,随着水晶吊灯碎片不停落下,肆意的在伤害着在场的两个人。
与此同时,金秀衣从黑暗中冲了过来,直接就将趴在陆明琛身上的女人一把推开,带着他迅速的逃离现场。
“陆明琛,如果用这样子的方式补偿你,你会原谅我吗?”
幽幽的语调划破寂静无声的空间,让人感觉异常的凄凉。
南云溪不是没人要,只是在爱上了陆明琛之后,就注定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要么被利用,要么就是死。
她已经被利用够了,也为陆明琛死过一回,就算今天在为她而死,也死得心甘情愿。
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飘落在地。
乌黑松软的发在黑暗之中因为力的作用向上飘浮着,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映衬得更为剔透。
金秀衣推开她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就算是踉跄着也终究无法避免仰面向后跌到的结局。
脑子里一片空白,南云溪下意识的动作是护住自己的心脏。
黑暗中,那还没有擦拭干净的泪水被黑发轻刷着,隐没在松软的发梢间。
跌倒的那一瞬间终究还是来临了,南云溪只觉得自己后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明明地上有厚实的地摊,为何还是这么的疼?
“南云溪!”
陆明琛听出不对劲,他猛然的想到刚才吊灯炸裂开来的碎片全都没入到了地毯上,南云溪这一倒岂不是陷入到了碎片当中了?
他只听到了黑暗中南云溪不停的倒吸着凉气,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此时的南云溪也不好受,她只觉得冷汗涔涔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隐没进发际间,可就算是拼命的倒吸着凉气也无法改变疼痛的事实。
片刻之中,鲜血的味道从空气里渐渐的弥漫了开来。
“明琛哥哥,我疼。”
南云溪是一个不轻易说疼的人,就算是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次的伤痛,她也从来没有像是这一次的难受。
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疼得都已经开始麻木了,稍微一动就有全新的疼痛侵袭着自己的神经,就算是用贝齿紧咬着下唇也不顶用。
尽管之前的每一次疼痛难挨她都是靠硬挺着过来的,可唯独这一次——
南云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