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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人间大杀器,吓得苏瓷头发一阵发麻,全身绷紧。
两人僵持……
“你……干什么……?”
终于,萧君楚嗓音中有带了火的黯哑,沉沉低声。
他没想到,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要明知故问,欲拒还迎一番,却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人家敢把小手伸到他这里来,单纯就是为了捏爆他。
而苏瓷则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发现了。
她又羞又恨,涨红了脸。
自从幼儿园毕业,就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刚穿过来就被他啃了一天,还要被迫摸他,捏爆他!临到最后关头,居然因为害怕,不敢下手了!
如此羞耻又没用,倒不如宁死不从!
“姓萧的,你这个疯批!为什么不飞来一把刀砍死你!”
嗡——!
一声刀鸣!
远方黑夜中,陡然飞来一把弯刀,直奔俩人脑袋而来!
萧君楚身手敏捷,嗖地抱着苏瓷向旁边侧翻!
那刀掠下他几根发丝,当地一声,贴着脑袋边儿扎下。
两个人,四只眼睛,唰!齐刷刷盯着那把刀。
……!!!
这一刻的静止,空气比死还要寂静。
萧君楚终于明白了,满身都是好运的女人,真的不能惹。
苏瓷也知道了,长了乌鸦嘴的人,以后还是不要乱说话。
远处,响起狼嚎和短兵相接的声音。
是篝火引来了大批月刀卫。
这是萧君楚一早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帝王,还活着!
就算他不在那皇位上坐着,他的阴影也要笼罩整个大烨,让所有胆敢心怀鬼胎的人,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萧君楚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笑意,翻身放开苏瓷,“来的正好。”
朕正恨没地方泄火。
说罢,纵身跃起,朗声放出话去,“不留活口!”
立时间,远处黑暗中,刀光晃动,巨狼低吼伴随不知多少人濒死哀嚎,整个河滩成了修罗场。
可是,狼奴虽强,月刀卫也很多。
苏瓷总算又从阎王怀里爬出来一回,在火堆边儿上,陷在修罗场中央,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正纠结间,前方,又一把一轮弯刀呼啸着穿过篝火,飞旋着一圈火星而来,眼看要将她的脑袋劈成两半!
从旁有人飞起一脚,当啷一声,将刀踢飞。
“喂!你傻啊!是废物就别杵在这里碍事……”
琅琊嘴上还没骂完,左右两侧又各有月刀卫袭来!
她右手出刀,左腿侧踢,干脆利落。
之后,整个人金鸡独立,双手倒提一对一长一短鸳鸯刀,摆了个极帅气漂亮的造型,冲苏瓷骄傲又炫耀的昂了昂头。
“霹雳鸳鸯刀!”
却不想,背后已有人张牙舞爪地扑来!
苏瓷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掌,疾风自琅琊耳侧呼啸而过!
轰!
小巴掌正砸在对方脑门!
那月刀卫当场被糊,手里弯刀落地,两眼对成斗鸡,身子一软,委顿了下去。
苏瓷怂怂的,“酥……酥筋软骨手……”
她抱着自己那只手,无意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书里写的那些功夫都是真的!
她竟然将苏渣渣的一切,照单全收了!
琅琊被她救了一次,侧踢的那条腿还横在半空呢,大眼睛瞪圆,瞅苏瓷,“哟!还有两下子,算你我扯平了。”
转身飞腿倒踢,又解决了一个。
那月刀卫倒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苏瓷害怕,赶紧两个小碎步上前,蹲下,啪!一巴掌,拍蟑螂一样把人敲晕。
琅琊:……
河滩夜色中,厮杀依然继续。
卫九泠虽然已死,可他留给白月薇的月刀卫,却是整个大烨朝最厉害的杀人机器。
眼下的形式,根本不给人时间思考。
苏瓷并不懂如何运用身上的功夫,就只好躲在琅琊身后,专门瞅准时机,朝敌人脑袋上拍!
拍一巴掌,缩回来,撂倒一个。
再拍一巴掌,又撂倒一个。
琅琊嫌苏瓷抢人头,就找机会跳开,冲去重华那边,丢下苏瓷一个人在篝火边儿上,特别显眼。
她很快成了众矢之的。
一大圈儿月刀卫围涌,悍然踏过篝火而来。
每张脸都凶神恶煞,每把弯刀,都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
苏瓷害怕极了,连连后退。
完了,这次除非变成千手观音,否则一个一个敲是来不及了。
眼见对面月刀卫张牙舞爪,马上就要乱刀砍下。
苏瓷忽然发现自己升高了一截,有人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之后,呼——!
抡了一个大圈儿!
咣咣咣咣咣……!!!
她本能地一连串踢出去,一顿踹!
是苏渣渣的幻影飞仙脚!
包围上来的月刀卫,被踢翻一地,打着滚嚎叫。
“脚法还行。”
萧君楚从后面抱着苏瓷腰,毫无感情地点评。
说罢,将她又向右,再抡一圈儿!
咣咣咣咣咣咣……!!!
身后刚刚包围过来的一大批,又被踹飞。
之后,他指尖挑起她左臂。
啪!
酥筋软骨手!
挑起右臂。
啪!
酥筋软骨手!
如此,苏瓷被萧君楚抱着,忽上忽下,耍出了花儿,左一个,右一个,等人攒多了抡个大圈儿踹一排!
幻影飞仙脚!
突突突突突!
群攻!
可惜,苏瓷单纯只想自保,不敢杀生,出手总是太轻,结果又被嫌弃。
“可惜啊,你不是朕的叹霜刀。”萧君楚左手从后面拦腰抱着人,右手手劈面抓住一个月刀卫,当场拧了脖子。
他想了想,刀应该还在宫里,不知被卫九泠如何处置了。
“有本事去找你的刀!”苏瓷脚尖蹬地,后背往他胸口一撞,飞起一脚,将一个左边冲过来的月刀卫踢飞!
萧君楚胸口的伤被撞疼了,懒懒低头看她一眼:“呵。”
若不是怕你死得早,朕有功夫管你?
……
直到整个河滩上重新归于寂静,而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血色,顺着河水,蜿蜒而下。
遍地月刀卫尸首,没有死透的,正被狼奴一一割喉。
萧君楚迎着朝阳,墨发黑氅经过半宿的鏖战,依然整整齐齐,纹丝不乱,踏着脚下被血河浸透的乱石滩,残暴也好,疯狂也罢,帝王之姿,势不可挡。
月刀卫,无人生还!
他用这种血腥残暴的方式,向所有对手宣告:萧君楚还活着!他的阴影,依然是他们头顶的天!
疯皇,还是疯皇!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萧君楚目光巡视过战场,回眸间,脸上还带着三道暗红的浅浅抓痕,冲苏瓷一笑。
有好运气傍身,果然万事都不一样,怎么玩都行!
上辈子,他跌下山崖后,其实琅琊和重华他们也曾来寻。
可惜,两厢近在咫尺,他明明看得见他们,他们却像被鬼打了墙一般,死活寻不到他,也听不见他虚弱的呼救。
最后,他只能躺在苏瓷摔烂的尸体旁边,活活看着最后一线生机从面前离开。
从那以后,一直到死,每一天,都是别开生面的修罗地狱……!
苏瓷被他抡了一晚,折腾地已经全身都要散架了,气鼓鼓揉着小胳膊,见他笑得莫名其妙:
笑什么笑!疯批!下次一定用酥筋软骨手捏爆你!
萧君楚目光,不经意就落在她被撕掉袖子的那只雪白的手臂上,就多看了一眼。
昨晚好像劲儿大了点,那手臂上许多手印子和乌青,让人禁不住又想起在篝火前,他们俩好像有点什么事儿没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