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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极:……
站在门前,差点被撞了鼻子,半天没缓过神来。
苏瓷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虽然从来不让他碰她,却从来都是吊着他,说着话儿撩着他,用目光文火烤着他,让他永远都以为下一秒就可以得到,却偏偏一直得不到。
但是,只要他稍稍显露出心灰意冷,她的火立刻就旺起来,围着他蹁跹起舞,如一只脆弱又美丽的蝴蝶,让人不得不又重新怜惜起来。
他的确喜欢她,就像所有男人一样,对苏瓷充满欲.望。
如果一定要选上一半还是下一半。
谢无极愿意把心给白月薇,与她共赏江山天下。
而把下一半给苏瓷,与她每晚共享人间至福。
可现在,她怎么好像有点不稀罕他了?
他决定吊一吊她的胃口。
莫要还未怎样,就变得骄纵。
月薇为人治下严苛,瓷瓷这样的脾性,将来在后宫中,必定举步维艰。
他是为她好。
“既然瓷瓷累了,就先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最好永远别来!”苏瓷用后背抵着门,生怕他进来,嘴里还净说大实话。
谢无极全当没听见,转身走了。
他一走,玛瑙立刻爬起来,苏瓷也钻出脑袋来。
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吐了口气。
今晚,应该没事儿了吧?
然而,她低估了宫斗的残酷。
谢无极没走多会儿,苏瓷刚换好寝衣,又有人来了。
一乘小轿在绣春宫门口停下,出来个女人。
一开始夜里看不清,以为是白月薇来打架。
苏瓷让玛瑙赶紧去小厨房找菜刀。
可进来的,却是刘娇兰。
她左右给宫女太监扶着手,走路一扭一扭,生怕别人不知道给摄政王煲汤的女人有多娇。
“别以为托了周尚书的关系偷偷进宫,就没人知道!我爹把朝堂上那几个老不死的盯得死死的,他们每天放什么屁,拉什么屎,我爹都知道!”
她进门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开掐!
难怪白月薇都不知道苏瓷来了,刘娇兰却能第一时间上战场。
苏瓷:……
她还是个小姑娘,没见过这种老娘们争风吃醋的场面。
“你不是在王府煲汤吗?怎么大晚上的,在宫里?”苏瓷不懂就问。
“哈!煲汤当然是给王爷煲汤,王爷在哪儿,我自然就在哪儿!因为……,王爷前儿晚上心情好,在王府里过夜了!”
刘娇兰扭着手里的帕子,炫耀般的藐视着苏瓷。
苏瓷惊叹了。
不会吧,你把男主给睡了???
啊?我的妈呀!
这事儿大了!
被白月薇知道,谢无极男主地位不保!
“是真的啊?”她看稀罕地凑近了问。
“那还有假?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在这里?王爷说了,我煲的汤好喝,他天天都要!所以呢,你要是有自知之明,最好夹好了脑袋,仔细做人,否则……,这宫里的规矩,多得让你爬不起来!”
她这显然是把自己当成后宫之主了。
苏瓷心里想:乱套了,乱套了,这文要崩!
宫里这么乱,必须得抢在白月薇爆发之前,把玉玺找到,赶紧离开。
其实,刘娇兰对自己跟谢无极这一段,倒是夸大其词了。
那天晚上,谢无极与白月薇因为侍剑的死,大吵一架。
之后,他在宫中见了星月湖就憋闷,索性回王府去喝闷酒。
赶巧刘娇兰投怀送抱,狗胆包天地在醒酒汤里加了点东西。
谢无极明知不对劲,可跟白月薇有一股子火,跟萧君楚也有一肚子火,就把那火都发泄在了刘娇兰身上,将她当成苏瓷,还乘着酒意,说了许多男人的荤话。
什么第一眼见了她,就想吃了她。
什么心甘情愿死在她身上。
什么要每天晚上跟她煲汤。
激动地刘娇兰就差拿个小本子都记下来了。
谢无极第二天清醒了,事后理亏,第一个想到的是不能失去白月薇,这才拉下脸来,在星月湖上摆了个场面,哄她开心。
可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刘娇兰自己就追进宫来了。
她多了个心眼儿,也不嚷嚷,直接找太监小丸子。
小丸子是聪明人,摄政王用过的第一个枕边人,哪里敢得罪,就偷偷把人给放了进来,安顿好,点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太监伺候着,等王爷什么时候忽然又想煲汤了,可以立刻献宝。
谁知刘娇兰是个闲不住的,屁股还没坐热,从她爹的眼线那儿知道,宫里又送来一个女人,立马就跑来争风吃醋。
她摸着自己鼻尖儿,记着那天在珠宝楼的仇,正琢磨着怎么寻苏瓷晦气。
苏瓷也想起来自己那天打群架有点上头,可能出手太重了。
用酥筋软骨手砸一个千金小姐的鼻子,总是不太好。
虽然别人有错在先,但是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于是先开口关心一下,“对了,你鼻子还疼吗?”
这一问,问到死穴上!
刘娇兰的鼻子自从那次以后,只要轻轻一碰就流鼻血,大夫说这辈子好不了了。
她啪地一拍桌子,“放肆!不要以为王爷刚刚来看过你,你就有恃无恐!那天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
苏瓷本来好心好意,忽然被人这么一吓唬,一双向来无害的小鹿眼也圆了。
“喂,我好心好意关心你啊,这是我的地方,你跟我拍什么桌子?我告诉你啊,说起有恃无恐,我还真不指望你那个什么王爷!”
她也啪地拍了桌子,站起来,“你知道这里是谁的皇宫吗?你知道这里唯一的主子是谁吗?”
“自然是摄政王殿下!”刘娇兰也跳起来。
“谢无极他算个屁!”苏瓷腰板儿挺得更高,“这皇宫,这帝都,这天下,都是萧皇一个人的!谢无极他不过鸠占鹊巢,屁.股都还没放好,就惦记着开后宫!单看他那点出息,就跟姓萧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指望他做你主子?他怕是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
她一口气连珠炮连带着谢无极一块骂了个痛快,激动得小胸脯起起伏伏,特别解气。
刘娇兰被扎心扎了个稀烂,“我呸!摄政王他怎么说都是个活的!你指望那个暴君狗皇帝,他早就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这么稀罕他,今天,我就替王爷送你去见他!”
她袖子一挥,“来人啊!拿下!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一旁的两个宫女就要动手。
“打架?”苏瓷也撸袖子,露出小胳膊,小脸红扑扑的。
第一次要一个人打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谢无极和白月薇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有些胆怵。
“玛瑙,拿刀来!”
她大声吼壮胆。
这女奴,去小厨房拿菜刀,怎么这么久?
话音方落,门口,骨碌碌……,滚进来一样东西。
刘娇兰一看,是刚才留在外面守门太监的人头!
“啊——!杀——唔……”
苏瓷不等她嚎完,想都没想,扑上去将她嘴死死捂住,袖中滑出萧君楚给的小刀,抵在刘巧兰粉白的脖子上。
“不准叫,再叫连你的脑袋一起剁了!”
旁边刚要动手的宫女一看,这是横的碰上不要命的了,当下腿都软了,跪下咣咣磕头,“姑娘饶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
苏瓷手里发着狠,可腿肚子都吓得打转了。
心里骂:这个玛瑙,让她拿菜刀吓唬人,怎么把人无声无息地就给砍了?
这才进宫第一晚,就闹出人命,以后怎么混?
她不敢看那死人头,也是吓得要死,对外面吼:
“还愣着干什么?看你惹的祸,还不进来帮忙!”
门外,有人慢悠悠跨过门槛,拎着滴血的菜刀,走了进来。
“怎么帮?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想要什么,朕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