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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觉着臣妾与贵妃过从甚密?”李有思不想跟皇帝打哑迷,直接道出了真实。
景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眼前的女人。
薛太后叹息:唉,高处不胜寒是有原因的!
你对任何人或事,总抱着怀疑的态度,一次两次的,人家或许会不在意,时间久了呢?
也不怪帝后离心了,薛太后想:若是先帝也这般猜忌自身,只怕她也不会真心诚意的养育皇儿!
“皇上。”李嫔娘娘郑重的看着男人:“臣妾不才,却也有几分文人傲骨。皇后稳重,贵妃富贵,应嫔谨慎,新来的妹妹可人……后宫之人各有特色,正应了那句‘百花齐放’。而嫔妾,才貌均不出众,能得皇上厚爱,全仰赖于幼时情分!既有了这份情谊,嫔妾便高看了自己个儿几分,总觉着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皇后恩泽后宫,贵妃艳若桃李,其他姐妹娇俏喜人,无一不是大景绝色,但臣妾从不艳羡,因为,臣妾有她们都得不到的,那就是……”
李有思笑看着皇帝,停了声音。
景慎已经知晓了思儿的言下之意:我有她们都没有的,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为了些许世俗之物,而“趋炎附势”!
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恩,是什么?思儿怎么不说下去了?”
唉,这个榆木疙瘩终于想通了。
李娘娘笑得十分窝心:“我有大家都没有的,皇上只消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李娘娘果然跋扈,竟连个完整的话都不肯透露。”景慎开起了玩笑。
李有思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男人:“皇上,其他的暂且不管,臣妾只想告诉您,谁都可能因为一些牵扯,做出违心之举。臣妾永远不会,因为,臣妾自小就在宫中长大,您在意的,也是臣妾在意的。您不在意的,臣妾也从未放在眼中!太后娘娘还在时,就曾教导臣妾,若想永远待在皇上身边,就该努力成为皇上最坚定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要想着皇上、向着皇上!太后娘娘仙逝了,这话却刻进了嫔妾的每一根骨头里。我想,这世上,如果有比臣妾生命更重要的,那必定是皇上了!”
女人的声音,软糯又有力。景慎身为一国之君,向来是铁面示人,这会儿,竟然有了一丝动容。
“思儿也学会哄朕了。”
皇帝对着女人招手。
李有思起身,软软靠到了男人的胸膛。
景慎摸着她单薄的脊背:“思儿,朕也望你永在身边……”
只要你在,如同嫡母也还在。
李有思抬起头,看到了皇帝眼中的悲凉,她的心不由得一痛:这是一种针扎般的痛,薛太后一时有些摸不清痛源。
想必,又是思儿的情爱在作祟——想不通的,通通打成李有思遗留的爱恋!
“皇上,您什么时候将欢儿放出来?总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儿!新来的人都承宠好几回了,欢儿还在启祥宫里进出不得,您这不是偏心偏到没边嘛~”
这事已经不是李有思第一次提及了。了,每次皇帝都草草带过。
薛太后没有皇帝身边的“眼线”,所以她到现在都摸不清,欢儿到底哪点惹怒皇帝了!
景慎这次依然不准备作答,他只是规律的摸着女人的背。
李有思却执意要弄个明白:“皇上~您到底怎么了?她可是欢儿,是奉先呀!”
景慎放开了抚摸的手,他整个身子往后头靠了靠,看向李有思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审视:“思儿觉着,是朕辜负了她?朕做错了?”
“皇上......”
李有思确实觉得皇上有些“小题大做”了:明知奉先心有所属,还要硬抢,这不是土匪行径吗?你真要是不忿奉先与景端在一起,大可以在皇室宗亲或权臣干将里,给小丫头指一个嘛~非得弄到自己个儿身边!弄来了又不珍惜,你也不可能总是关着她,一旦开宫,奉先在宫里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况且,奉先再不懂事,也是在你长大的小妹妹呀~~~
景慎翘起了一边嘴角,素来硬挺的脸上,突然多了一股子邪魅的意味:“看来,思儿是心疼奉先,多过朕了。方才还说什么,要成为朕坚定的后盾,你看才多久,思儿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想来,思儿也是胡诌的一把好手呢~”
“没有!那不一样!”李有思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变大了:“那不一样,皇上!奉先没有加害皇上的心思,她只是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她......她只是......”
“只是什么?”景慎一只手摸上了李嫔的脸:“她只是什么?”
李有思闭上了眼,她实在说不出口!
无媒无聘,奉先就跟男人有染,即便是天潢贵胄,也是脸面丢尽的大恶事!
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而且,她现在也摸不清,那丫头跟景端,到了哪一步,她是否还有贞......
都是那个遭瘟的薛肆业,没个做父亲的样!只知道一味的娇哄,为人处世上,是一点不教!
养不教、父之过!生而不教,猪狗不如!!!
这一刻,薛太后对胞弟的痛恨,达到了顶峰:“皇上,都是承恩公没好生教养的缘故,您应该罚他!狠狠的罚!”
“怎么罚?”景慎大拇指上套了个碧绿的扳指,滑溜溜、凉丝丝的。
李娘娘却丝毫没有察觉,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奉先、承恩公身上。
底下眼眸细细一想,李娘娘有招了:“罚他三年俸禄!”
“呵呵。”景慎收回了女人脸上的手,整个人靠到了软枕上:“只是罚俸,怕是不够的。”
嗯?
李有思眼里的薛太后飞速“站”了起来。
一辈子站在巅峰,使得薛太后对于政事的敏感度奇高。
皇帝的话虽然简短,但薛太后还是揪住了里头的深意:“皇上,他......承恩公做了什么?”
景慎抬眸:“思儿在想什么?”
两个人又开始了若有似无的试探!
事关胞弟,薛太后的敏锐度达到了最高,她谨慎的看着皇帝:“罚俸三年都不够,只怕是他做得过了!皇上向来仁厚,若非是......您又岂会计较。”
薛太后的心在重重下沉:薛肆业那个遭瘟的,只怕是跟景端“有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