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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纪允回京的七日后。
这天,崔萱随着祖父和父母一起入宫,马车上,崔王氏对着崔萱叮嘱道:“阿萱,此次宫宴是圣上为了给谢将军和武安侯接风洗尘的,你万万不可惹事。”
纪允在前不久已经被封为武安侯了,崔萱冲着母亲点头,“女儿知晓,阿娘放心。”
心中难免腹诽,纪允从前是圣上的外甥,如今又是炙手可热的武安侯。
她哪里敢招惹他啊!
“好了好了,阿爹不是说过了吗,三年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再提?”
见到女儿暗悄悄地撇嘴,崔大老爷连忙道。
崔王氏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马车一路驶向宫门,渐渐地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崔阁老和崔大老爷先行一步入宫去了,崔萱也只好和崔王氏一起进宫。
路上时不时遇到和崔王氏相识的贵妇,对着崔萱便是一通夸,还好崔萱见到一同来参加宫宴的符窈,同崔王氏道别后,两个女娘就拉着手离开了。
一直走到御花园,崔萱才终于喘了口气,她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
更别说那些夫人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更是让她觉得羞愧。
符窈看着她,蹙眉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进宫了?”
以往崔萱从不参加宫宴,各府的邀约也不喜去
倒不是崔萱孤傲,而是她不愿和生人打交道。所幸崔家也宠着她,从未让她做不愿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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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萱的眼珠子转了转,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一句:“还能为了谁,武安侯呗!”
符窈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崔萱不喜参加宴席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这些嘴碎的女娘。
眼看着符窈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崔萱连忙拦住她。
她只是来参加个宫宴,不想和谢家起什么冲突。
这挑事的女娘正是谢家二娘子,谢含玉。
此次和纪允一同回京的便是谢含玉的长兄,谢江临。
谢家如今是朝中新贵,今时不同往日,她万万不可再惹麻烦了。
可尽管崔萱不想惹麻烦,那谢含玉却拦在了崔萱的身前,轻笑道:“素闻崔家阿妹才貌双全,如今看来,倒是名副其实。这纪三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你还比不上一个乞儿。”
说话间,她上下打量着崔萱,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厌恶。
与她一同前来的贵女又纷纷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崔萱垂下眼睑,只听见身旁的符窈冷笑一声:“倒不像是谢家阿姐,你貌若无盐,想必纪三觉得你比得过乞儿了!”
“符窈!”谢含玉一听这话,顿时大怒。
崔萱瞥了眼谢含玉,少女瞪着符窈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
她暗暗地想,谢含玉容貌上虽然不如她,可也不能说是“貌若无盐”。
不过谢含玉向来在意容貌,被人这么说,自然是生气的了。
符窈冲着谢含玉吐了吐舌头,轻哼道:“谢家阿姐,尽管你貌若无盐,也不必担忧。女子嘛,重要的是德行,容貌不重要。”
说着,她又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可是你也无德啊!”
谢含玉这人最是在意他人言语,符窈就是抓住这一点才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谢含玉抬起手就要冲着谢含玉打过去。
符窈见状,拉起来崔萱闪到一边了,而谢含玉的身子却向前倾倒了一下。
“含玉!”
一道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传至崔萱的耳中,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身着蜜合色锦袍的郎君。
他五官端正,脸上却带了一丝丝的怒意,“你做什么呢?”
谢含玉撇了撇嘴,眼睛里噙了泪水:“阿兄,是符窈先羞辱我的,我还让她害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那倒是可惜了。”又是一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崔萱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一脸悠闲地看着几人的纪允。
他今日身着鸦青色的锦袍,头发并未束起来,看起来颇有些少年的活气。
纪允继续道:“谢家娘子若是摔倒在地,那定是着实有趣了!”
说着,他又遗憾的叹了口气,“所以本侯才说,可惜了。”
符窈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含玉跺了跺脚,气急败坏道:“小女未曾招惹侯爷,您何必这样捉弄于我?”
说着,又看了一眼崔萱,嘀咕道:“崔家阿妹倒也真是的,你刻意挑起我与符阿妹的争端,莫不是想惹得侯爷过来,好对我发难。”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崔萱心中冷笑,这等拙劣的行径,真是让人没眼看。
只是谢含玉从前虽然会和她起争端,倒不会如此偏激。
“你给我闭嘴,走!”那身穿蜜合色锦袍的郎君直直地瞪着谢含玉。
崔萱嘴边挂上一抹笑意,走向谢含玉,“谢家阿姐真是高看我了,我与侯爷素来不熟,也算不准他会来御花园,这样的罪名也担待不起。”
说着,她又提高了声音,“况且,我也瞧不上侯爷,更别说为了他才来这宫宴的。”
说着,伸出手来退了一把谢含玉,又朝着身后的两人微微福身,红着眼睛离开了。
谢含玉堪堪站稳,符窈却冲着纪允三人一个白眼,又狠狠踩了谢家兄妹两脚,追着崔萱跑走了。
纪允抬起来眼睛对着那男子道:“谢方池,看好你阿妹。”
他声音微冷,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谢方池却知晓他这是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含玉。
他知道谢含玉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宫里与人产生争端,定是受人挑拨。
可偏偏又是崔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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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萱一路走向了御花园里的亭子中,拿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符窈。
符窈坐在了她的对面,担忧地问她:“你没事吧?”
崔萱冲她摇了摇头,“没事,你不必同她吵,传出去于你名声也不好。”
方才在场的贵女那么多,符窈这般年纪也该议亲了,若传到她未来的舅姑耳中,日后嫁了人也不会好过的。
符窈只当她不开心,宽慰道:“你放心吧,我方才狠狠地踩了谢家兄妹两脚,替你报仇了!”
崔萱扯了扯嘴角,无奈的道:“这和谢家郎君有何干系?”
方才那形势,若不是谢方池的出现,照着符窈这性子都能和谢含玉打起来了。
符窈弹了弹她的脑门,轻哼一声:“谁知道呢,谢二郎惯会做好人,别被他相貌骗了!”
崔萱无奈的摇了摇头。
秋风刮到脸上,崔萱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如今崔家式微,皇帝疑心,又有杨相紧盯着他们不放。
原本担心纪允会对三年前那事耿耿于怀,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计较。
崔萱抿了抿唇,满朝文武,或许只有纪允能帮到崔家了。
符窈也感受到冷了,两人也连忙回到了宴席上了。
刚一坐下,崔王氏便问她道:“你又惹事了?”
帝后还未入席,大殿上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崔萱看着母亲脸上要气不气的表情,想扯扯她的袖子解释,却见到崔王氏瞪她一眼:“回去再说,你给我老实地坐着。”
崔萱心里一阵委屈,又是这样,早知道这宫宴还是不来的好。
她垂下头剥着桌子上的桂圆,又一口吃掉。
而不远处的纪允看见她垂着头要哭不哭的模样,蹙了蹙眉,符窈没把她哄好吗?
他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一旁的太子见到了,撞了撞他,“你看谁呢?”
纪允敛去面上的神情,轻笑一声:“没谁。”
太子看了一眼剥着桂圆的崔萱,好笑道:“你说你,当初皇祖母为你定下这婚事,你偏偏给人退了。若是没有那回事,去岁你便能娶她了。”
纪允饮下酒杯中的酒,看向身旁嘀咕着的太子,轻笑一声:“殿下也知道有那回事,那就烦请殿下莫要提及此事。”
太子“啧”了一声,“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纪允垂下眼睑没再说话,因为圣上和皇后来了。
殿中歌舞升平,纪允却早已经没有了心思。
崔萱打量着高座上的帝后。
圣上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憔悴。
她想到幼时见到的圣上,似乎比现在雄壮多了。现在……崔萱觉得,若他不是圣上,她一人就能把他打倒。
再看那位皇后,皇后画着一对柳叶眉,妆容浓淡适中。却又透露出威严之感。
这就是杨荣国的女儿,也就是杨德非的姑母。
她曾听人说过,当今圣上病弱,国事全是由皇后代为处理。
正这般想着,就见到上首的皇后看向她,笑道:“崔四娘子今日竟然进宫来了,真是稀奇。”
崔萱站起身来,福身道:“臣女过去身子不大好,便也极少进宫。”
她礼数周全,让人无法挑出错处。
皇后冲她招了招手,笑道:“你坐本宫身边来,本宫同你说说话。”
这样看来,这皇后倒像个极其贤惠的长辈,可崔阁老却忍不住攥了攥手。
崔王氏连忙说道:“小女向来没规矩,只怕惊扰了娘娘。”
皇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个孩子,讲那么多规矩干嘛?非得像你似的拘束着?”
崔王氏语噎,冲着崔萱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你去娘娘身边坐着吧,可莫要惊扰娘娘。”
殿中一片沉静,贵女们都在心里暗暗腹诽,只觉得崔萱好大的福气,能得到皇后青睐。
崔萱的手却攥紧了袖子,心里告诉自己,只是说说话而已。
纪允的手上轻轻地敲击着桌子,身旁的太子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不在京城不知道,杨相打算讨了崔娘子做孙媳妇,想必皇后这是把她当成了侄媳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