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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符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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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垣面容清俊,相比起纪埣,纪允自小就亲近这位二兄。

    他轻轻颔首,“这才听说。”

    纪垣还要说什么,却见圣上和皇后已经离席了。

    纪允也带着随从往大殿外走去。

    纪垣“啧”了一声,连忙赶上他:“今晚除夕,你不同我们回府?”

    纪允冲他摇了摇头,“不了,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便先走了。”说罢,冲着纪垣作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纪垣暗暗咂舌,“混小子,回京了就没回过府。”说着,他又看向身边的纪埣:“阿兄,你能不能管管他?”

    纪埣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纪允的身影,“他都说了,要处理公务。”

    听见纪埣这淡淡的语气,纪垣心中更是气闷:“什么公务要他忙几个月。他走的这三年,阿娘多担心他,他倒好,连封信也没回,回京后也没见他回府。”

    纪埣瞥他一眼:“别胡说,早些回府吧。”

    说罢,兄弟俩也径直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很晚,崔萱的眼睛也早已经睁不开了,站在崔王氏身边就要摔倒。

    崔王氏一脸无奈,“等回了府里再睡,现在先清醒清醒。”

    崔萱晃了晃脑袋:“好。”

    很快,一家人就走到了马车旁,正要进到马车里面的时候,余光瞥到符家的马车旁,纪允在同符太傅说着什么。

    她挠了挠头,纪允幼时在宫中和太子一同由符太傅教导。

    莫非现下是在叙旧?只是纪允那时候顽劣不堪,符太傅可没少生气。

    没等她多想什么,崔王氏便催促她抓紧上马车。

    崔萱只好作罢,管他呢。

    是夜,武安侯府中灯火通明,纪允端坐在桌案前,为符太傅倒下了一杯茶:“先生请用。”

    看着面前列松如翠的少年,符太傅咽了口吐沫,他无论怎样也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三年前的顽劣少年的身影。

    符太傅轻咳一声,“不知侯爷有何要事?”

    这大晚上的,纪允出了宫门便同他说有什么问题想同他探讨,还非要让他过府。

    纪允轻笑一声:“学生自然是有问题要同先生探讨。”

    符太傅眉头轻挑,心道,三年未见,这小子还变得求知若渴起来了?

    反正他是不信,保不齐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果然,整幺蛾子的纪允轻声唤道:“墨成,进来!”

    随即就见到墨成领着几个抬着箱子的人走了进来。

    纪允冲着他们一挥手,墨成便带着几人退了出去,房中便只剩下纪允和符太傅了。

    “方才席间,学生同圣上说学生因处理公务便来晚了。”

    符太傅蹙起来眉头,疑惑地看向纪允。微暗的烛火映照在纪允的面颊上,只见他薄唇微起:“学生的确是处理公务,且有些问题不懂,望您解惑。”

    说着,他走上前去,将那几个箱子逐一打开,“为何这些手铳会在你府中库房里,还请太傅告知本侯。”

    符太傅凑过去一看,只见到四个箱子里摆的整齐的手铳,险些没站稳,“这……这不可能。”

    纪允勾起一抹笑:“可这确是在你府中搜到的,若是本侯现下便禀报圣上,别提你头上的乌纱帽了,便是你妻儿的性命,你都留不住!”

    少年眼中杀意重重,符太傅方知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稚童,随即跪下道:“臣拳拳之心,绝无半分有害于大魏的图谋。”

    他此时牙齿都在打颤,身形微抖。

    纪允随即笑了出来,连忙将他扶起来。“先生的为人,学生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您府中不干净,还是早日清理了更好。”

    符太傅连忙道:“好。”

    纪允瞥见他额头上微微噙出的汗水,笑道:“天色不早了,先生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此时他笑容和煦,仿佛两人只是叙旧而已。

    符太傅冲他点点头:“好。”

    符太傅一走,沈书均就走到纪允身边,蹲下身子看着那几箱子的手铳道:“阿兄,你说符太傅能找的出来他家里的内应吗?我看他不是很聪明。”

    说着,他拿起来其中的一个火铳,手指敲打着火铳的火门处。

    纪允将火铳从他的手中拿走,又放回了箱子里,“我也没有想让他真的将人站出来。”

    沈书均挠了挠头:“为什么,内应找不出来怎么能行?”

    纪允看向他道:“没有为什么。”说罢,又拿出一个包裹着银针的帕子,将里面的银针递给了沈书均:“你看这银针是干什么的?”

    沈书均接过银针,好奇的看了看:“这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银针啊。”

    纪允将帕子收了起来,“没事,你回去好好研究也行。”

    沈书均连忙点头:“好,那我走了。”

    纪允又命墨成带人将火铳都收起来,便也歇息了。

    年关一过,便是永和七年。万物皆新,只是还未到小年,便有下面的州县起了灾情。

    崔榆和崔楣也接到了旨意,需得前去赈灾。

    崔王氏倒是没有什么,只叮嘱崔榆和崔楣照顾好自己。

    崔萱看得出母亲还是舍不得兄长们,崔家儿郎虽多,可又因着国内战事,她还未满月之时,年方十七的二兄,十六的三兄便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大兄又因为性情耿直而触怒先帝,便被贬出京,已经六年未归。四兄又是自小便下落不明,只有五兄和六兄守在家中。

    可这些年到底还是在外为官,母亲嘴上不说,心中到底还是思念的。

    崔萱想起来了昨日赵姨娘同母亲求情,让阿爹同圣上说说,把两位兄长留在京中的事情。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如何可以呢。

    风吹动着她鬓角的头发,崔萱开口对崔榆和崔楣说道:“阿兄,麟州和蔡郡苦寒,你们照顾好自己啊。”

    崔榆冲她笑了笑:“放心吧,等灾情过去,再回京时,阿兄给你带个好东西。”

    崔楣也开口劝慰道:“不用担心,等灾情过去,我们大约也回来了。”

    崔萱轻轻地点头,崔楷跑过去,扯着崔榆的袖子道:“你要多吃点。”

    小团子的眼角挂了泪珠子,撇着嘴看着崔榆。

    崔榆一把将他抱起来,凑近他耳朵说了句什么,又将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