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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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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直到晚上,春雨还是没有停歇,天也是黑沉沉的,竟然连月亮也见不到了。

    大理寺也是被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像是织起来了一张网,让人喘不过气来。

    崔萱走进大理寺,迎面就见到了纪允和谢方池,她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纪允笑了一声,“我是怕你整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便不好收拾了。”

    崔萱瞥他一眼,心中暗暗道,说的好听。

    “好了,崔娘子还是先去换身衣服,随后便同我去狱中见一见那几个人吧。”谢方池开口道。

    “多谢。”说罢,崔萱便同谢方池的侍女去了大理寺的一间厢房了。

    她刚一走,谢方池便看向纪允道:“她一个女娘,来这里作何?莫非侯爷指望着她能从那几个人口中问出来什么?”

    他面上满是不解,纪允嗤笑一声:“看不起女娘?”

    谢方池还要说什么,就听纪允说道:“这几日来,你的人不也是没能问出来点什么吗。”

    谢方池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两人便各自闭上了嘴。

    崔萱穿着一身青色衣服走了进来,“我好了。”

    说着,她又瞥眼看了看两人,却莫名被谢方池瞪了一眼。

    “你随他去吧,我不方便过去,在这边等着你。”这是谢方池处理公务的地方,寻常人也不会到这边来。

    崔萱点了点头,“好。”

    说罢,她便同谢方池一同前往狱中了。

    踏进狱中,只见一片阴暗,崔萱突然踩到一个酒罐子,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谢方池见状,正要伸手去扶她,下一瞬,却见到女娘自己稳住了身子。

    “崔娘子这般不当心,倒是也能来审案子,倒也是稀奇。”谢方池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崔萱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也没想到你们大理寺挺乱的,酒罐子到处乱丢。

    不过这话她并未说出口,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下是她有求于谢方池嘛,把人惹急了也不好看。

    见她不说话,谢方池心里冷哼一声,定是憋着什么坏心思想要整蛊他呢,他早就知道崔萱这人阴险狠毒、诡计多端。

    “侍郎大人。”有两个狱卒见到两人,连忙开口道。

    谢方池冲着他们微微颔首:“我再审一审里面的那几个人。”

    二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崔萱,只见这少年垂着眼睑,“属下这就将他们提出来。”

    “不必了,钥匙给我,我进去问两句便是。”谢方池道。

    两人听此,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只得掏出钥匙递给了谢方池。

    谢方池接过钥匙道:“日后值守便好好守着,狱中不要再喝酒了。”

    说罢,带着崔萱便往前走过去了。

    身后的两个狱卒抬手挠了挠脑袋,又看了看地上的酒罐子。

    越是往里走,越是阴暗。两人停在一间牢房外,谢方池拿出钥匙便将牢门打开了。

    里面躺着的人突然从小床上坐了起来,眼中带着丝警惕。

    狱中待了两日,这人明显有些清瘦,下巴上的胡渣有些凸显,可仔细看来,还是能够看出他面上的清秀。

    而牢房的不远处,有两只老鼠在啃食着地上的菜叶子,听到声音,又看向门边。

    和它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崔萱险些要叫出声音来,幸好她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这就吓到了?”谢方池嗤笑道。

    崔萱按下狂跳的心脏,忍不住嘀咕道:“一般的女娘不都怕?”

    她也不过是一个一般的女娘罢了。

    谢方池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崔萱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坐在小床的男子,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许昌,通州人。父母双亡,家中的两个弟妹也都过早的夭折了。”谢方池说道。

    崔萱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又有些奇怪,这对他有何好处,将崔家拉下水,他也没有好下场。若说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那还说的过去。可如今这般,倒是奇怪了。

    “许昌,你不是说崔大人向你透的题吗?那我问你,你何时何地见到的崔大人呢?”

    许昌只淡淡地看她一眼:“记不清了,总归是崔大人曾经找过我便是。”

    他如此说话,使得崔萱忍不住笑了一声:“谢侍郎,只这一句话,你们大理寺便能定罪了?”

    她面露讽刺地看了看谢方池。

    谢方池简直是又囧又急,大理寺有杨家的人,他们恨不得置崔家于死地,哪里会管这么多。

    更别提好好审问了。

    崔萱现下如此问,仿佛一切都是他无能似的。

    崔萱又看向了许昌,“你说崔大人指使的你,那我便奇怪了,你在你们通州考生中也算不得才能出众,崔大人怎么偏偏就看中了你?”

    “自然是因为才能出众的人不甘做此等事情,崔大人便只能找我。”

    崔萱随即点了点头,“说的是有些道理。谢侍郎同我说过你是通州人是吧,听说你们那里的樱桃不错,是不是?”

    她面色柔和,仿佛就是在同许昌聊天似的。

    谢方池忍不住蹙了蹙眉。

    许久之后,许昌抬起头来看向她:“大人说笑了,通州地界干旱,哪能种得出樱桃。”

    狱中一阵寂静,只有老鼠啃食叶子的声音,崔萱压下心中的恐惧,轻笑一声:“原来如此,看来是有人故意诱导我啊。”

    许久,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你若是没有做出这等事情,恐怕也是能够考一个进士回去的。你家中贫寒,若是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得知定会觉得扬眉吐气。”

    许昌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是我对不住他们。”

    崔萱又歪了歪脑袋,“说来你我同病相怜,我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幸得谢侍郎提拔,我才能有今日,我记得我阿娘走的那天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许昌嘴角带了丝抑制不住的笑意,“是吗,可惜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他语气中带了些感慨。

    崔萱渐渐地垂下眼睑,忽而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是个可怜人,你好好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