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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这样下去,是会被社会淘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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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子君见有客人进来,忙展露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说:“孙总,还是喝蓝山吗?”

    孙总转头问旁边的年轻女人:“宝贝,你喝什么?”

    年轻女人一边展开手掌细细欣赏着自己十指蔻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喝卡布基诺,放糖的。”

    “一杯蓝山,一杯加糖卡布基诺。”

    楚星驿连忙按照年子君教她的方法,冲了两杯咖啡小心翼翼的端了过去。

    谁知年轻女人喝了一口立马发威了:“你这是什么卡布基诺?奶放的这么少,糖也放的这么少,你会不会冲咖啡?”

    楚星驿忙解释说:“小姐,一般卡布基诺都是这么冲的。奶放的太多了会掩盖咖啡的特有香气,糖放太多会腻。”

    年轻女人上下打量了下楚星驿:“我自己的口味自己清楚,不用你教!去,给我重换一杯!”

    楚星驿轻叹了一口气,说:“好的。”

    当楚星驿冲好咖啡再一次端到那个女人面前时,女人看着她又轻蔑的说:“去,把我的包拿去擦一下!”

    楚星驿对这种不尊重人的态度向来非常反感,那种“你算个什么东西”的劲儿一下子上来了,怼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擦包服务!”

    年轻女人腾一下站起来指着楚星驿吼道:“你个小服务员牛什么牛啊?有你这样跟顾客说话的吗?服务态度这么差,当心我投诉你!”

    楚星驿气的眼里憋出了泪花,手脚直打颤。

    这时年子君过来了,对着那个女人笑着说:“您先消消气,她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来得及好好培训呢,回头我会批评她的。”

    然后她看了一眼女人手中的包接着说:“您的包包是不是路易威登啊?等我去拿瓶这个牌子配套的护理剂来替您保养吧?”

    女人脸上顿时五颜六色,有点尴尬的说道:“算了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家里有护理剂,回头自己擦吧。”

    这对男女低头无语的喝了几口咖啡后好没意思的起身走了。

    看他们没有付钱的意思,楚星驿急的追到门口说道:“孙总,您还没结账呢!”

    “喝两杯咖啡都问我要钱,找你们范总要去!”

    楚星驿呆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年子君忙示意她回来。然后拿出账本说:“没关系,他和咱们范总有生意往来,我们先把帐给他记上,攒的多了再问他要。”

    “那要不来怎么办?”

    “帐在就行,其他的就是他和范总之间的事了。还有,不要跟客人置气,我们是服务行业,即使客人的要求很过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拒绝,懂吗?”

    楚星驿点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路易威登是什么?”

    年子君说道:“一个奢侈品的牌子。”

    楚星驿又问:“那个女人果真背的是路易威登的包包?”

    年子君笑着摇摇头说不是。

    楚星驿接着问道:“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要你用路易威登专用护理剂来保养她的包,你哪弄去啊?”

    年子君狡黠一笑说道:“上个月范总刚从法国回来,带了两款这个牌子的包包,肯定有护理剂的。”

    楚星驿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年子君接着说道:“那个女人背的只是个最最普通的仿品,但是她这种人又最是虚荣,生怕人家看出来她背的是假的,特别是在这种场合。”

    楚星驿笑道:“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咱们再帮她擦包了。”

    “是的,说不定以后在这里都不会再见到她背那个包了。”

    年子君这个女孩真是很善于解决麻烦,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最喜欢把一堆乱糟糟毫无头绪的物品收拾干净,这才有成就感。而且人越多,她越兴奋。

    和年子君正相反,楚星驿在人多的时候就很容易慌乱。

    这天,因为楼上有宴请和会议,所以吃完中饭来咖啡厅的客人也比平时多出好几倍。有要咖啡茶果汁各种饮品的、有要求介绍柜台里的商品的、有楼上服务员跑下来换钱的、还有过来搭讪的。

    楚星驿忙的团团转,还时不时遭到客人的抱怨:嫌咖啡上的慢了、果汁太烫了、商品的价格太高了等等。这不,楚星驿忙中出乱,脚下一打颤,“啪”的一声把几只杯子摔在地上打得粉碎。

    年子君看到后面无表情的去隔壁找笤帚和簸箕。

    年子君前脚刚回来,后脚就跟进来一个面熟的男生。男生帮忙把碎渣子打扫了,又拿来拖布把地给拖干净了。

    楚星驿定睛一看,这个男生不就是第一天在饭店门口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门僮嘛。

    男生微笑着向楚星驿打招呼:“我叫冯思哲,你叫什么?”

    “我叫楚星驿。”

    “我就在隔壁的商务部上班,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冯思哲走后楚星驿疑惑的问年子君:“他不是门僮吗?”

    年子君说:“冯思哲是商务部的主管,门僮现在人手不够,他是临时帮忙。”

    到了5点多的时候,客人总算少了,两个人开始清洗杯子。楚星驿自认在家什么家务都干过,但却被这里一个小小玻璃杯给难住了——总是有水渍,洗不干净也擦不亮。

    看着楚星驿笨手笨脚的样子,年子君说:“小楚,你先别弄了,咱们谈谈。”

    楚星驿心里七上八下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年子君。

    年子君说:“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发现你工作中有几个问题:第一,服务行业讲究的是微笑服务,别一不合心意就给客人甩脸子。第二,做事要有章法要稳重淡定,别动不动就慌神。这里不是你家,可没那么多杯子让你砸。第三,做事麻利点,在家里不干活的吗?”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还在试用期里,要加紧学习和适应这里的环境,如果你连这里都适应不了的话,出去也是会被社会淘汰的!”

    “会被社会淘汰!”

    这句话像个响雷一样在楚星驿脑袋里轰然炸开,以至于好一会她都缓不过神来。

    晚上下班后,楚星驿疲惫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脑海中还是那句话:“你会被社会淘汰。”

    她一时有点万念俱灰,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而且面对年子君这样优秀的同龄人,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力。

    节气已悄然入秋,树叶虽然还是油绿油绿的,但也许用不了多久,一阵寒潮过去,这些树叶就会被风卷着落下,甚至有些叶子还没来得及变黄就会被风强行刮掉扔到地上。

    楚星驿一直不喜欢秋天,觉得秋天象征着离别,象征着极致绚烂后的凋落,它把美丽和丰茂一点点拧成干瘪和荒凉。

    但是尹春华最喜欢秋天,秋天在她的眼里就是美食的代名词。

    这天,楚星驿正在上早班,尹春华打电话过来让她去趟财务部,说有事。

    正好零钱不多了,楚星驿给年子君说了一下就去了财务部。

    一打开财务部的门,哇,桌子上放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水果。包括尹春华在内的好几个收银员拿着水果边吃边聊。财务部的夏经理是位慈祥的老阿姨,微笑着递给楚星驿一个粉扑扑的大桃子,又拉着楚星驿的手嘘寒问暖,让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她。楚星驿感动不已,觉得真没有理由不好好工作。

    跟尹春华从财务部出来后,楚星驿的能量值一下提升了好几格,她站在台阶上深深呼吸了一下,一侧脸,突然发现财务部的外墙边立着一幅大概两米左右的画。

    楚星驿拉着尹春华走近一看——木底绷着画布,原来是幅油画。上面画着大漠和驼队,但似乎还没画完。

    楚星驿好奇的问尹春华:“这是谁画的?”

    尹春华回头指了指财务部旁边的办公室说:“应该是颜老师画的,不过他今天好像不在。”

    “颜老师是谁?”

    “是范总的大学老师,很有名气的一位老画家,退休后有时过来帮帮忙,设计点东西。”

    楚星驿似乎陷进去了般痴痴看着那幅画。

    尹春华催促道:“别看了,赶紧上班去,当心年子君又批评你哦。”

    自此那幅画就在楚星驿脑海里牢牢扎下了根,它如同一粒小小的火种点亮了她沉睡许久的梦想。

    下班后,楚星驿再次来到后院,想再看看细节,但那幅画不见了。

    楚星驿转身想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财务部旁边的那间办公室。那间神秘的办公室没有挂任何门牌。

    楚星驿走到那间办公室的窗户外面,把脸贴近玻璃望进去,发现一位穿着青灰色工装马甲的老先生正坐在小板凳上画画——没错,正是那幅没画完的大漠驼队。

    老先生花白的头发整齐的往脑后梳着,手里的颜料盘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有些歪斜,甩出来的颜料有几滴溅在了他的裤子和马甲上。

    楚星驿想提醒他一下,手刚摸到玻璃,就被老先生发现了。

    看着老先生示意让她进去,楚星驿转身顺着走廊走到门口,犹豫着推开门,她挺害怕挨骂的。

    可能看出了楚星驿的局促,老先生笑着说:“我这是没事画着玩儿的,马上收尾了。你进来随便看看。”

    真是位慈祥的老人啊,以至于脸上的每道皱纹里都写着“慈祥”二字。而且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眼神竟然还像孩子一样清澈纯真。

    楚星驿提醒他身上糊上颜料了。老先生哈哈笑了起来:“这就是工作服啊,糊点颜料还更好看了呢。”楚星驿也笑了。

    办公桌上放着字帖和画册,还有几本设计方面的书。楚星驿翻了一会书,不由好奇的问:“您还在练书法呀?您不是画油画的吗?”

    老先生说:“不管画什么画,都要把字写好呀。”

    楚星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喜问道:“昭歌大饭店那几个字是不是您写的呀?”

    老先生抬头看了看楚星驿赞许的说:“好眼力!”

    过了一会,老先生看见楚星驿还在认真的翻看画册,问道:“你喜欢画画?”

    楚星驿点点头。

    老先生说:“喜欢就要努力啊,你们还小,正是学习的时候。”停了片刻继续说道:“看你这孩子身上有股书卷气,又爱看书,我就多说两句:在这里做服务员并不是长久之计,你应该去上学的,年轻人要有自己的专业,知道吗?”

    楚星驿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出口说道:“那,您做我的老师可以吗?我想跟您学画。”

    老先生轻轻的摇摇头:“不行啊孩子,我年纪大了,不想再带学生了。”

    楚星驿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刚一见面,人家凭什么收你为徒啊?于是忙说:“那我以后可以叫您‘颜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