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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从小受过良好的音乐教育。母亲是中学语文老师,父亲是武警文工团的一名演奏家。鹿鸣从小受父亲的影响颇大,他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吹笛子,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吉他。
他的梦想就是组建一支摇滚乐队,一支全中国都知道的摇滚乐队。
他来昭歌饭店上班,纯属是为了帮朋友的忙。昭歌饭店歌舞厅的骆经理,是他的朋友。
他本来打算歌舞厅步入正轨后就离开的,但是,自从见到年子君后,他离开的心动摇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迷人的姑娘,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魔力。他知道年子君和冯思哲的事,但他觉得,只要年子君没结婚,他就有机会;或者,再退一步,即使年子君永远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但他只要能时时见到她,联系得到她,他就满足了。
他偷偷为年子君写了好几首歌,其中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
茫茫人海中
一眼看见了你
微卷的秀发飘扬
眼睛像猫一样
茫茫人海中
再次看见了你
红色衣服燃烧着火光
优雅的步调像猫一样
奥,我的姑娘
你怎么像猫一样
奥,我的姑娘
你抓的我遍体鳞伤
……
那晚,他给这首歌谱曲的时候,被尹春华发现了。尹春华好奇的问歌里的姑娘是谁?
鹿鸣知道尹春华喜欢自己。他不是个会拐弯的男生,更不是三不先生。于是他说出了年子君的名字,想让尹春华早点对他死心。
这对尹春华的打击可想而知,这次不成功的初恋给她带来了相当大的痛苦,以至于影响了她的未来。
楚星驿最了解尹春华了,她看起来似乎大大咧咧的,但感情其实是非常细腻和敏感的。她和自己一样是个不那么自信的女生,外表的大大咧咧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罢了。
当尹春华哭哭啼啼的说鹿鸣喜欢年子君时,楚星驿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个并不擅长说话的男生最近往咖啡厅跑的次数有点多。他显然是为年子君而来,他看年子君时,眼里有星星。
楚星驿觉得鹿鸣早早跟尹春华挑明其实并不是件坏事,早点断了尹春华的念想,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吧。
在面对别人的事情时,楚星驿总能一眼看出本质和关键所在,但面对自己的事情时,脑袋就不那么灵光了,甚至会变成一个傻子。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时间就这么在众多的暧昧不明中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天气彻底冷了。
这天上早班时,年子君对楚星驿说:“星驿,今天晚上七楼歌舞厅有个小型活动,你去看吗?”
楚星驿好奇的问:“什么活动?”
年子君说:“好像是叫什么音乐节,歌舞厅策划的。说是只要有音乐特长的员工,都可以登台表演呢。”
楚星驿对这类活动一向是很喜欢的,虽然自己不会唱歌,但她特别欣赏会唱歌的人。
她这点和年子君不谋而合,于是两人约定晚上一起去歌舞厅看表演。
下班后楚星驿去找尹春华。此时尹春华已经从歌舞厅离开好多天了。
当尹春华听楚星驿说歌舞厅要办活动时,只淡淡的说了句:“我已经听说了,没兴趣。”
楚星驿一想,她可能是不想见鹿鸣,也就没再勉强她。
晚上当楚星驿和年子君来到歌舞厅时,才发现,昭歌大饭店真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有那么几个歌者的水平甚至已经接近专业水平了。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要数鹿鸣了。他唱了两首自己写的歌,其中就有那首《猫一样的姑娘》。
……
红色衣服燃烧着火光
优雅的步调像猫一样
奥,我的姑娘
你怎么像猫一样
奥,我的姑娘
你抓的我遍体鳞伤
……
鹿鸣这首歌是写给年子君的,他潇洒的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沉醉的唱着。他终于唱出来了,那个猫一样的红衣姑娘就站在他的对面。
而在歌舞厅的门口,尹春华站在那里,早已泪流满面。
没人知道这首歌是鹿鸣写给年子君的,除了她。
楚星驿并没有发现尹春华,因为她看到肖遥了,确切说,她看到肖遥领了一个女孩子来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鹿鸣唱完后,肖遥也登台唱歌了。
他唱了一首黑豹乐队的《don'tbreakmyheart》,不要撕碎我的心。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
也许是我的错
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
也许不必再说
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
心中没有把握
只是记得你我彼此的承诺
一次次的冲动
DON'TBREAKMYHEART
再次温柔
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
独自等待
默默承受
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星驿觉得肖遥在人群中找她。他看到她时,双眼含泪,声嘶力竭。
唱完后,他领来的那位姑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束花,走上舞台献给了他。
看来自己猜的不假,没过多久,他就重新找到了目标。
楚星驿已经没有心思再往下看了。她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作多情感到难过和懊悔。
她沮丧的穿过人群走出了歌舞厅、走出了饭店。
已经很晚了,她甚至忘了害怕。她来到宿舍楼下,正要掏钥匙,突然被一只大手拉到了旁边。
她刚要惊叫出声,一看,原来是肖遥。
肖遥握住她的双手把她抵到墙上,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为什么要离开?”
楚星驿心脏剧烈跳动着,她躲开他的眼睛,吃力的说道:“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肖遥依然不依不饶的弯下身,头几乎抵上了她的头,喘着粗气说:“你说谎!你是吃醋了,对吗?”
楚星驿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颤声说:“你是不是喝酒了?你这样我很害怕!”
肖遥重重叹了口气,放开了楚星驿。他走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抽了几口,他扭头看着楚星驿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楚星驿也平静了下来,她虽然看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肖遥,但她并不真的觉得恐惧,因为她相信,肖遥不会伤害她。
她不知说什么好,想走,腿却抬不起来,于是说:“你带去的那个女孩子,还挺漂亮的。”
肖遥吐出了一口烟圈,说道:“她叫苏岚,她说她喜欢我。”
楚星驿暗中撅了一下嘴,说:“那你喜欢她吗?”
肖遥使劲掐灭了烟头,气哼哼的说:“楚星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然后一伸胳膊,又把楚星驿拉到了怀里,轻声说:“你呢?你喜欢我吗?”
楚星驿慌忙使劲推开他跑上了楼,这家伙看来是真喝酒了,要不怎么胆子变这么大了?
肖遥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通通通往楼上跑的声音,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抱了她,这是他第一次拥抱一个女孩子。她发间的香气还残留在空气里,她小小的柔软的少女身体是多么契合自己的怀抱啊。
“楚星驿,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
楚星驿一口气跑回宿舍,关上大门,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拥抱。她能感受到甜蜜,但更多的却是自责:“楚星驿啊楚星驿,你也太随便了吧!这才离开学校多久,你就变了!以后要离肖遥远点,免得引火自焚。”
接下来的几天,楚星驿都是躲着肖遥走的。
有一次下班,她在后院远远看到了肖遥,赶紧跑到颜老师办公室躲了起来。
颜老师对楚星驿说:“星驿,你现在还小,各方面都不成熟,先不要去想恋爱结婚的事。太早接触情爱会消磨你的意志,让你迷失,影响你以后的发展。”
楚星驿点点头:“颜老师,我记住了。”
颜老师接着说道:“我可能过段时间就要离开昭歌饭店了。”
楚星驿的脑袋上方轰的打了个响雷,让她身体晃了一下。她半天才问出来一句话:“为什么啊颜老师?”
颜老师叹了口气说:“我年纪大了,在这里上班有点吃不消了。老伴让我回家好好休息。”
然后又看了看表情甚是落寞的楚星驿,接着说:“这几天我都在想你的事情,还为你规划了两套方案,你且听一听。第一个方案,就是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找个老师学习素描和水粉,明年去考浙新美院,明年考不上,后年继续;第二个方案,就是你去上金城大学美术专业的自考,这个相对容易。”
楚星驿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白发老人,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
颜老师接着说:“年轻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专业,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就放弃求学求知。女孩子过早的进入家庭生活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楚星驿若有所思的说:“您的意思是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对吗?”
颜老师说:“是的,一个女性有了自己的事业,就有了养活自己的本领,也就有了少看他人脸色的底气;还有一点就是,你只有成为了一个有知识有追求有素养的女性,你才有能力去当好你未来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楚星驿深吸了一口气。颜老师的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冲刷了她这段时间以来乱七八糟的脑袋,她循着这些话的方向,似乎看到了前方一个明亮的窗口。
她对颜老师说:“您能给我介绍个肯教我的老师吗?”
颜老师慈祥的笑道:“不用找了,你就跟我学吧。我走的时候会告诉你我家的地址。”
以前楚星驿总是觉得自己缺少好运气,但这次,好运就这么来到了。
楚星驿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