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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楠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把药放在一旁转身就走了,凌越研看着李南楠出去的身影,一副得意的样子盯着镜子里的男装,自言自语道:“小样,就不让你说话,我就听不得别人说喜欢叶政哥。”
凌越研穿着男装在去红羽馆的路上,去这样的地方紫蝉不好藏身,所以也换了一身男装,本来是要带着小箱子来的,但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想笑。
府里所有的男装都找来试了个遍,小箱子真的又胖了,或许是肩膀受伤行动不便,一件男装都穿不上,气得直打鼓,只好作罢。
这条街是右京城出了名的寻花问柳之地,除了打扮风骚的女人和男子,几乎看不到正常打扮的良家女子和孩子。
一个个女子就挂了张布在身上,她双手插在袖子里,全身都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在这寒冬腊月里冷不冷,反正她穿了三件里衣都还是冷得要命,这男子的衣服实在太薄了。
“小...公子,真的要进去吗?”紫蝉站在凌越研身后问道。
凌越研回头看了眼紫蝉,比起她来,紫蝉穿着男装更像个男人,她已经尽力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还特意在下巴上沾了胡子,除了身板小了些应该是没人能看出破绽。
身旁经过两个揽客的女子,其中一位媚眼含笑对紫蝉眨了眨眼,后又看向凌越研,随即对身旁的姐妹说道:“又是哪家的夫人扮作男子来捉奸了,这月第七回了吧。”
她身旁的女人笑了笑,回头瞟了眼凌越研:“加上这个,第九回了。”
“哎哟,不知道哪位公子要遭殃了。”
凌越研:“......”
她花了整整大半个时辰装扮,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吗,她回头看向紫蝉,紫蝉不过就是换了身男人的衣服罢了,都没人认出她是女子,还给她抛媚眼,简直是侮辱她化妆的技术。
凌越研吐了口气,胡子掉在地上,伪装彻底宣告失败。
“师父怎么总是收些傻女人呢,前面刚走了个云杉,又来一个傻不拉几的。”三楼的窗边,一年前跟着大师兄的玉微正站在君叶政身旁,看着下面的凌越研。
“她可不傻。”君叶政含笑看着凌越研,凌越研此时正在楼下想着怎么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不被老鸨认出是女的,撩着紫蝉的外袍,妄想藏在她身下。
君叶政转身坐回榻上,对卫宇使了个眼色,卫宇转身离开。
“上次从临雅山庄回来我特地去问阿兰有没有话带给你,她说没有,但好像让研儿带了话。”君叶政说道。
玉微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她那个妹妹是个冷血的,每次她都托大师兄带话给她,却没有一次回话,这次竟然让一个刚进临雅山庄一年的人带话。
这倒是有趣,她没再多言,听到外面有动静,卫宇已经带着人上来了,她带上面纱,坐在屏风后面轻拂胡琴。
凌越研是被卫宇拎上来的,她很生气,身后跟着的紫蝉满身不自在,上来的时候不断有女人摸她,搞得她内心很复杂。
“你放开!臭侍卫。”凌越研使劲推了卫宇一把,卫宇不敢轻易使劲,微微后退了几步。
一听到这个称呼他心里就烦躁,若不是隔着身份,真想把凌小姐的皮刮下来,看她还叫不叫臭侍卫,卫宇臭着一张脸打开了门。
凌越研这才平静了下来,叶政哥看着她笑了,仿佛冬日暖阳一般。
等凌越研双脚踏进房间,卫宇才把门关了,连带着紫蝉一起关在门外,紫蝉有些不放心,贴着门很近,只要一有动静随时准备冲进去。
“叶政哥。”第一次叫了之后,就叫得越来越顺口。
她以为是两人独处,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屏风后还有一人,她一直听到有胡琴的声音,还以为是外面呢,原来里面藏着个美娇娘。
以前听人说叶政哥流连烟花之地,她还把人直接给骂哭了,如今看来,约在这种地方还叫个美娇娥弹琴,看起来也不像是第一次,果然男人都是喜欢风流韵味的。
“过来。”君叶政看她走得慢吞吞,眼神时不时望着屏风后,叫了一声,把吃食和茶推到对面。
凌越研坐了过去,有些不自在。
周芸冰擅长胡琴,以前在宴会上也经常弹,她听过几次,虽然不喜欢她那个人,还是认同她的琴技,但今日一听,这位女子的琴技更是一流。
红羽馆里声音很杂,虽然这个房间隔音不错,但在她的耳朵面前没有什么作用,在这种场合下,还听着胡琴,她实在没有心情谈事。
君叶政也察觉到凌越研的不自在,又把桌上的吃食往前推了推,说道:“这是烟花糕,红羽馆的特色,尝尝看。”
凌越研无心吃糕,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身后屏风下的女子身上,拿起一块尝了尝,入口即化,明明很甜,在她嘴里却又酸又苦。
“叶政哥,六师姐...”她忍不下去了,想赶紧说完话离开。
君叶政闭了闭眼,喝了口茶,听着胡琴:“这段音律来自芜艾国,是他们那的长公主所创。”
凌越研很想说,她不关心这段音律的由来,这里的环境她实在不喜欢。
“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还是改日再说吧,叶政哥,我先走了。”凌越研起身就要走。
身后的胡琴声戛然而止,传来女子的笑声,这声音听起来勾人心魄,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个美人,能入得了叶政哥的眼,一定不是凡品。
“师兄还说她不傻,就这么随便使点小伎俩,身上的酸味儿飘了十里远。”女子抱琴而出,脸上戴着面纱,但不影响看到容貌,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不过,凌越研半只脚停在空中,转身看向君叶政,刚刚她没听错的话,这美娇娘唤叶政哥师兄,师兄?
“你是五师姐?”凌越研惊呼,那个云游在外,很多年都没回山庄的五师姐,阿兰的师父,亲生姐姐。
玉微又笑了一声,放下胡琴坐到了君叶政的身侧:“比起云杉,她确实更有趣些。”
“这会儿还不舒服吗?”君叶政含笑看着凌越研,像是知道凌越研的心思。
她收起要往外走的脚,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这会儿好像没那么不舒服了。
玉微白眼,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丫头,心里藏不住东西,满心满眼都是师兄,太明显了。
凌越研看着君叶政摇了摇头,后又转向玉微,没想到跟五师姐的见面竟是这样的场合,难怪阿兰当日会让她带话,想来是知道五师姐在这。
“阿兰让我给你带话...”
“先说正事。”玉微打断,拿出了一张残缺的纸。
这纸张看起来像是皇榜,但已经烂得看不清字,只微微瞧得见下面的印章,是一个政字,叶政哥的印章。
“这是什么?”她问道。
玉微说:“从云杉住的地方找到的,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当年招舞姬进宫的皇榜。”
这么一说是能看到上面依稀的百年庆典字样,云杉从宫里逃出来特意撕下这皇榜,她是看见印章以为人是叶政哥杀的。
可就算人是叶政哥杀的,去刺杀她是何意?看不得人喜欢她的仇人?凌越研百思不得将其解。
问道:“那她为何要来刺杀我?”
玉微看了君叶政一眼,君叶政无奈一笑,在郊外河边就同她说了是因为他的原因,她如今还要问,让他如何作答,因为云杉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才去刺杀?也不是不能说,但不适合今日说。
玉微收起残纸,神情严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见到云杉,问清楚始末。”
凌越研也想见到云杉,可小戒所被源仲哥守着,跟铁桶一般,根本进不去,叶政哥又不能出面,那该怎么进去。
“明日午时过后源仲会和四弟的红甲兵交接,那时候趁机混进去很容易,但出来...”君叶政说道。
小戒所地势呈喇叭口逐渐收缩,进去容易,要出来不被人发现很难。
凌越研沉思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于是拍着胸脯道:“没事我有办法,明日只要能保证进得去,就能出得来。”
三人又一起商议了一些细节,随后开始闲聊,天色越来越暗,红羽馆里却愈加热闹,直到紫蝉发现很晚了,才隔着门轻声喊了喊:“小姐,再不回去该被将军发现了。”
玉微正在说师父以前教养云杉的事情,正说得起劲,被紫蝉打断了。
卫宇对着紫蝉翻了个白眼,心里嫌弃得不行,小声说了一句:“没规矩。”
主子们在说话哪有他们插嘴的份,心里愈加讨厌起了凌越研,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也确实待了很久了,凌越研才刚遇到刺杀,她和父亲两人虽然还僵着,但父亲晚上肯定会不放心去院子里瞧一眼,到时看不到人就不好了。
约定好明日午时在小戒所外见后,凌越研就准备离开,君叶政跟在身后一起出了红羽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