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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郑明璃在书房写大字。“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游天外云卷云舒。”这是她在现代时最喜欢的一句话。每次读这句话,她都觉得那股飘逸、洒脱之感盈满骨骸。如今自己能用簪花小楷把它铁画银钩,郑明璃心里很是得意。
收笔之后,晾干墨迹。郑明璃将字画交给连翘,让她拿到外头装裱店里,把它装裱出来。
连翘收了字画,却是半天不动弹。这让郑明璃好生意外。
“怎么不动弹,傻了?”郑明璃拿两根手指,在连翘眼前挥了挥。
连翘看着郑明璃不说话,欲言又止地。
这倒是出奇了,三房的八哥鸟今天居然不叫唤了。
郑明璃坐回到禅椅上,耐心地等着连翘。她认为连翘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她,又不好意思了开口。是月例银子花完了,要来找自己支银钱吗?
“小姐,您觉不觉得表小姐今天的装扮很奇怪?”连翘终于开口问到。
“奇怪吗?她也就是今天装扮得比平日俏丽一些。女孩子家,年轻幺幺的,一天换一样装扮也没什么。”郑明璃不明白连翘为何要这样问。
“小姐,您再仔细想想表小姐今天的穿着,再回忆回忆您平日的穿着。”连翘说这话的时候,一改往日的嬉嬉闹闹,十分郑重其事。
“连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直说就是,跟我还打哑谜吗?”
“奴婢不敢,小姐您还是自己想吧。”连翘哭丧着脸,拼命摇头。
郑明璃在禅椅上坐直了身子,仔细回味连翘的话。要说曹曦以前的装扮,那叫一个淡雅简约。头上一两件金银首饰,绢花也很少戴。耳坠、璎珞基本没见她戴过。衣服也是喜欢穿一些素净的颜色,多是蛋青、草白等。
偏她又喜欢跟大嫂或是大姐一处,越发显得她装扮素净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奶奶和大小姐,那是最注重穿衣打扮的。平日里都是珠翠满鬓,彩衣华章的。特别是大小姐,那叫一个饰不厌精,衣不厌细,平日不出门都要一天换好几套衣裳的主儿。
大家私底下都猜,曹曦是不想夺了大嫂和大姐的风头,才一身淡妆,甘心做陪衬的。
可今天,曹曦居然穿了一身碧色的袄裙。发髻上还系着浅蓝色的绳带,插着白玉簪子,耳上还坠了珍珠坠子。这是什么缘由呢?一个人是不会突然就改了性子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变故。
郑明璃将头搁在禅椅的椅背上,闭目仔细想着这些事情。特别是是连翘说的“您再仔细想想表小姐今天的穿着,再回忆回忆您平日的穿着”。
突然,郑明璃睁大了眼睛,直挺挺从椅背上坐了起来。“是了,曹曦在模仿我的穿着。”郑明璃猛然醒悟到。
“连翘,你是不是想说,表小姐在模仿我?”
连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还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连连翘这个平日里着三不着两的人,都看得清的事情,郑明璃自己却要思虑个半天。
可曹曦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她现在不是在千方百计地讨二哥欢心吗?模仿我干什么?难道她觉得二哥喜欢我这种装扮吗?逻辑不通啊,装扮成男子妹妹的样子,男子应该更加清心寡欲,不会想入非非才是。模仿二哥爱恋的女子,才更容易让对方移情吧。
难道?郑明璃张大了嘴巴,从藤椅上“腾”得站起来。
难道曹曦觉得二哥喜欢我吗?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得通啊。
怪不得一向口无遮拦的连翘都三缄其口。想明白了这些,郑明璃再也坐不下去了。她离开桌案,围着书房中间的地面,一圈一圈地走着。
“连翘,你把字画先放下,去把白芷和宋嬷嬷都叫进来。”郑明璃吩咐。
连翘应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她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很快白芷和宋嬷嬷都进了书房。宋嬷嬷一看,就是刚从厨房那边过来的,身上还有一些灶火气。
郑明璃拿起书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茶水已经有些冷了,但她现在还不想叫人倒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二爷最近总是到我这里来,你们有没有听到府里人说什么。”郑明璃问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白芷、连翘两人都看向站在中间的宋嬷嬷都,没有开口说话。
“哥哥到妹妹这里来吃几顿饭,府里人能说什么?”宋嬷嬷看大家都看向她,只有开口说到。她说话的时候,不太敢直视郑明璃的眼睛。
郑明璃点了点头,看向白芷。
“是啊,小姐。二爷来我们三房吃饭,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您为什么要特意问这些呢?”白芷很聪慧,不仅回答了郑明璃的疑问,还反客为主,把问题向郑明璃抛了回来。
这两人,一个对自己十分偏爱,一个为人小心谨慎。问她们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郑明璃知道这一点,爽性不再深究。她转过头来看着连翘。
“小姐”,连翘正想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宋嬷嬷拉了一下袖子后,悻悻地住了口。
“宋嬷嬷,你别拉她,我想听她说。”郑明璃看着宋嬷嬷。
宋嬷嬷被郑明璃那略含警告的眼神一扫,顿时就像矮了一个头,不敢再有动作了。
“小姐,您知道我是个直肠子,心里头藏不住事儿。您让我说,我就说了。”连翘看着郑明璃说到。
“按说二爷来我们三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小姐把自己做的那些稀奇吃食,往各房一送,他们就都知道,二爷是来我们这里当老饕的。前一些时候,大太太拿了京城名媛的画册给二爷看,说是要给二爷相亲。二爷看都没看一股脑儿地都给扔出去了。大太太又换了新的画册给二爷,二爷还是丢了出去。如此有那么几回。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说,‘二爷怕是看不上这画册里的小姐,毕竟咱们府里的小姐个个千娇百媚的,二爷见惯了绝色,把那其他的都当成了歪瓜裂枣’。大太太当时就恼了,要禁二爷的足。可二爷压根就不管这些,每天不是外出就是来我们三房。后来大房那边闲话就越来越多了。”连翘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他们都说了什么闲话呢?”这一回郑明璃问的是白芷。白芷有一个老乡在大房当粗使婆子,白芷最近总去找她。
“都是些乡言秽语,小姐还是不要听了。”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郑明璃盯着白芷说到。
“都是那些个瞎话。每次说哪家的小姐,哪府的妇人不守妇道就说这些话,小姐也是知道的。”白芷还是不想明说。
郑明璃一个字都没说,直直地看着白芷。
“他们说小姐不守妇道,跟家里的兄长不清不白。说小姐已经定亲了还不知收敛,以后要是嫁到周家,说不定会给周公子一顶绿帽戴戴。还说小姐长得妩媚,生性风流,怕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应该送到庙里去清修,免得带坏府里其他人。还说小姐不守闺誉是随了太太,说太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