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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太监宫女,连忙跑过来,一起动手,把徐太医掀翻,用白绫绑个结结实实。问道:“芸儿姐姐,这徐大人该如何处置?”
芸儿想了想说:“本想赏他一顿棍棒,但他好歹也是朝廷的六品小官,私刑惩治,恐怕于制不合。”
徐太医连忙说:“谢芸儿姑娘宽恕。”
芸儿说:“这样吧,你们去挠他,吾皇要是问起,就说跟徐太医开玩笑。徐大人,这不叫动用私刑吧?”
“别······”
徐太医还没来得及回话,太监宫女们早已过来堵了嘴,就腋窝和肋间,使劲儿挠了起来,顿时奇痒难忍,只是呜咽,眼泪都憋出来了,加上那些人手头不知轻重,七手八脚之下,脸皮都挠破了,连那外袍,也挠出了几个破洞。
徐太医拼命扭动身体,哀怜的望着芸儿,满满都是乞求。
芸儿一挥手,说道:“住手。容我问话。”
太监婢女就站成两排,恭敬的垂下了手。
芸儿蹲下身,嫣然一笑,把口中的白绢掏出来,柔声说:“徐大人,羊府是谁陪羊司马参加端阳献贺啊?”
徐太医缓了缓,说道:“回芸儿姑娘,下官实在不知。”
芸儿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严霜,下令说:“给我挠!”
“别···别!芸儿姑娘手下留情,容下官好好想想。”芸儿把手一挥,那些太监宫女又退回去,站成两排。
徐太医生无可恋,也不知道说啥好,芸儿又蹲下来,笑靥如花,说道:“你跟羊府关系很好,想必羊司马不会不管你生死吧。”
徐太医说:“下官贱命一条,羊司马看不上眼······”
芸儿又生气了,说道:“给我挠!”那些太监宫女又凑了上来。
“别,芸儿姑娘,我实话实话,除了家父生前为羊司马看过病,我与他家羊五公子私交甚笃,单这一层关系,羊司马也不会见死不救。”徐太医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芸儿说:“那就好,我就发了善心,提醒你一句,你可知洛公主希望谁陪羊司马入宫?”
徐太医一点就透,但依然面露难色,说道:“下官知道。可他已经去了江州求学,急切赶不回来;况且,即便来了,端阳献贺这等大典,他也无法与公主相见。”
芸儿说:“只需让公主登上高台,远远望一眼形貌就行,徐太医这么为难?别说在江州,就算他在漠北,能不能回来,我可管不着。”
徐太医说:“芸儿姑娘饶命,下官实在做不到······”
芸儿气的跺脚,说道:“给我挠,挠死他······”
太监宫女们一拥而上,徐太医实在受不了,大叫道:“芸儿姑娘,下官有话说。”
芸儿一挥手,太监宫女们才停了手。
芸儿蹲下,笑的更加妩媚,说道:“徐大人,有什么话想与小婢说?”
徐太医只好扯谎说:“下官突然想起,羊司马曾经说过,要带羊五公子为随从,入宫内长长见识。”
芸儿说:“你可知欺骗公主,等同欺君?”
徐太医说:“下官明白。”
芸儿说:“那就好,羊司马顾不顾你死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放肆,一群奴才!”洛公主从屏风后转过来,呵斥道:“我只不过有些倦怠,去洗了把脸,你们竟然这么对待徐大人?芸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罚你一年例钱!”
“小婢知错,小婢认罚。”芸儿跪下请罪,太监宫女们也跪了一地。
徐太医心里跟明镜似的,赶紧给洛公主搭了个台阶,说道:“洛公主息怒,下官刚才突然失心疯,各位姐姐怕我冲撞公主,才不得已绑缚了。”
洛公主说:“想必是徐太医累日劳苦,扰了精神,所以才突发此症。芸儿,去太医院说一声,徐太医的夜值,从今天起全部免了。”
徐太医说:“谢公主恩赐。”
洛公主说:“咦?徐太医,你这襟袍和脸上的伤痕,是如何得来?”
徐太医说:“下官失心疯,自己跌破的。现已无碍,求公主先给下官解开。”
洛公主说:“你们这群奴才,还不给徐大人松绑?芸儿,徐大人这幅模样,恐怕不好在宫内行走,你寻个轿子,找几个太监,送回去吧。”
太医院门口,太医们看见芸儿领着轿子,面面相觑说:“哎呀,了不得,这次用轿子送回来的!”芸儿进门,说道:“郎大人,洛公主有事让你帮忙,今后徐太医最好不要再夜值。”
“哎呀,芸儿姑娘,下官一定照办,回去替下官给洛公主问好。”郎太医毕恭毕敬的说:“芸儿姑娘、各位公公慢走。”
只见徐太医蹒跚而来,襟袍上都是洞,脸上也是一道道抓痕,围过来问道:“哎呀,徐太医,凤阳宫的人第三次亲自送你回来了,这次还用了轿子,了不得,了不得!可是,你这······”
徐太医用袖子遮了脸,苦笑着说:“被凤阳宫的下人们挠的,还逼着我说自己摔的。”
郎太医说:“徐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行医数十年,这副伤痕,一看就是跌倒所致,不会看走眼。你可不能胡说。”众同僚也说:“是啊,徐大人,你咋这么不小心,摔成这个样子······”
“郞大人,下官要告假。我与凤阳宫犯冲,再去就死在那里了。劳烦郞大人恩准,赐我几日休假,救我一救。”徐太医拱手说。
“徐大人,洛公主的平安脉,哪是谁想去就去的啊。李太医推荐你替他,你走了后谁去?万一去个不如意的,我们都得完蛋。徐大人,我坐上这个主官的位置不容易,您可别为难我。”
“啊?”徐太医长叹一声,满满的都是悲楚。
“徐大人,您想开点,在宫里当差,这点委屈算什么?等李太医回来,我准您半年假都行。来,我先给您治治伤。”郎太医似乎在安慰,但徐太医却感动不起来。
“是啊,徐大人,要想开啊!李太医素来老成持重,每次请平安脉回来,都要喝上十几盏茶,衣服全都是汗透的;那洛公主,谁敢掉以轻心?徐大人,以后机灵点儿,就没事了。”
众同僚似乎在安慰,又像是幸灾乐祸。
这一幕,徐太医见了很多次了,郎太医给他处置了伤口,说道:“表皮之伤,回去用舒痕胶涂上,两三日就没事了,也不会留疤痕。”
徐太医拱手说:“谢郞大人。”
郎太医说:“小事而已,不必言谢。况且李太医要告假娶儿媳妇,求了我们好几日,都没人敢答应去替他,一直走不成。好不容易您答应去了,大家都感激着您哪!”
“啊?”徐太医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搭上了黄金,还落入圈套里去了。
徐太医突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