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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江宁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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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

    李长安沉默不语,驻足许久,待到心情平复之后便转身离开了青华县。

    这世界很大,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便是要到各处看看。

    他希望自己能在此行中有所领悟,尽早脱离这个世界。

    ......

    临近傍晚,靠步行游历人间的李长安抵达了最近的城池——江宁。

    江宁府是大祁国为数不多的繁华之地,处于五大州的交通要道,距离大祁京都府很近。

    除此之外,江宁最为出名的就是烟花柳巷极多,尤其是四大楼的姑娘们,德艺双馨,服务周到,花样多到可以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不过李长安来此地并非为了消遣,而是在城外望见了邪气东来。

    天下失德大盗四起,礼乐崩坏妖孽丛生。

    这城中必然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导致数万百姓聚集在一起的阳气仍旧盖不过邪气。

    一般来说,阴阳失衡到这种程度的地方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妖域了,可为何还能够如此人声鼎沸?

    于是,他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怡红楼?嗯,这个名字不错,就探这个虎穴吧!

    李长安在一座酒楼前停步,抬头看了眼招牌,然后十分满意地迈步进了门槛。

    彼时,江宁城亮起街灯万盏,灯火繁盛,映亮了逐渐阴沉的天色,放荡不羁的黄金时段便随之开启了。

    “大爷,快来玩儿啊!”

    “去去去,一群庸脂俗粉,叫你们的头牌过来!”

    四周招揽客人的姑娘穿着单薄的衣衫,甩着绣满淫词的锦帕,不断喊着大爷来玩儿,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夜的诱惑,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李长安走进楼中,坐在角落喊道:“伙计,来两个,过十八的不要。”

    提着茶壶的伙计闻声抬头,有些茫然:“客官,什么过十八的不要?”

    “很难理解么?”李长安挑了挑眉毛,“我来你这酒楼还能做什么,别装傻了。”

    伙计恍然大悟:“哦,客官说的是菜价吧?得嘞,您请稍等,菜马上就来,绝对不超十八两。”

    “……”

    李长安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酒楼内部。

    这里的装潢十分普通,甚至简陋,四周连个女招待都没有,清一水的全是男伙计。

    他想了想招牌上的名字,不由得冷笑一声。

    娘的,古代也有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早知道自己就去对面的迎春楼了。

    李长安郁闷不已地喝了几杯茶,望着楼外的倩影几次生出要货比三家的冲动。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哎,你们听说了没?西边那个平乐镇里有两百多口人全都死了。”

    “听说了,我姐夫就是县衙门当差的,一早就听说了。”

    “怎么死的?又遇到山匪了?”

    姐夫在县衙门的蓝衣男子摇摇头:“这事儿可比山匪邪乎多了,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说出来你都不敢信!”

    闻声,酒楼里的客人全都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封建社会娱乐活动很少,基本是一家事百家传,何况是这么大的案件,他们自然有浓重的好奇心。

    “别卖关子了,快讲讲怎么回事?”

    蓝衣男子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人群中间:“听我姐夫说,那些人都是被邪祟搞死的,每个人都是从脊梁骨被竖着剖开,内脏和血肉都被邪祟从后面挖空了,只剩下一根骨头顶着皮囊。”

    “天啊,什么邪祟竟然如此狠毒,那可是二百多口子人啊!”

    “听说是个深山里的恶妖,成精很多年了,手段极其血腥,最爱拿活人血肉做补品,而且来无影去无踪,连修仙者都害怕。”

    酒客们闻声哗然,纷纷瞪大了眼睛,无一不夸赞其残忍。

    这是剧情推进专用NPC啊,看来自己没有走错,江宁城中定然藏着猫腻。

    李长安边喝茶边听,逐渐从蓝衣小舅子的口中了解了平乐镇案件的来龙去脉。

    昨日晌午刚过,大概是未时三刻,有一个住在东乐县的猪倌到平乐镇做生意,准备去买王寡妇家的猪仔。

    本来这件事三天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王寡妇选择的是上门送货,并承诺猪倌决不食言。

    但奇怪的时,王寡妇一连半个月都没赶猪过来,眼见着行情大好的猪倌就坐不住了,于是亲自过来一趟。

    但平乐镇此时却静谧的吓人,风中还飘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猪倌心里直犯嘀咕,可是又觉得不能白跑一趟,于是壮着胆子就走了进去,结果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王寡妇家住在第三街的头一家,大门从不上锁,为的就是方便前来帮忙干活的成年男子进出。

    猪倌来过好几次了,于是喊也没喊就推门走了进去。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喊几嗓子让街坊们听见,毕竟是好说不好听。

    彼时,院子里到处都是血一样赤红的液体,里面还夹杂着粉色的碎肉和沾满黏液的内脏。

    王寡妇就坐在堂屋的门槛上,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眼神空无一物,直愣愣地看着他。

    根据猪倌当时的回忆,王寡妇除了不会眨眼和脸无血色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猪倌接连叫了她几声,这位平日热情似火的王寡妇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猪倌本来就是个急脾气,见寡妇不理会,顿时就变得不耐烦了,于是上前推搡了一把。

    结果这一推搡不要紧,王寡妇立刻后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王寡妇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猪尿泡一样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张贴地的人皮,胸口部分被断裂的脊椎骨刺破,露出阴森骨茬。

    猪倌当时就吓傻了,也顾不上惦记王寡妇家的猪了,立刻就解了车套,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县衙门。

    庆平县的县官老爷本来任期将满,马上就要升迁,所以整天烧香磕头,求诸佛保佑,祈求治下千万不要发生什么命案。

    结果猪倌来到衙门前就敲了堂鼓,又把王寡妇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半天,惹得县老爷二话不说,立刻赏了猪倌四十大板。

    猪倌说我特娘的冤不冤?我就是想买个猪仔儿,又不是买个寡妇,我招谁惹谁了?

    随后,县老爷让班头带着衙役赶去平乐镇,果然发现了二百多具空壳死尸,除了碎裂的内脏之外,其他的血肉全都不翼而飞。

    当时带班的班头是个很有经验的捕快,他当即立断,率衙役追随血迹追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立即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这峡谷的底部,许许多多鲜红血肉覆盖谷底,场景犹如修罗地狱,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呛人的腥臭味。

    但更让人胆寒的时,那些离开了躯壳的心肝脾胃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展现着和呼吸一致的律动,不断地在血泊中跳跃着。

    “那是什么?”

    蓝衣小舅子回过头看着一位酒客:“什么是什么?”

    “被掏出来的内脏……怎么可能还会跳动?”

    “这都不明白?肯定是因为邪祟把它们炼化成了鬼物。”

    话音刚落,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即就脑补出了血肉峡谷的场景。

    此时的夜色逐渐浓郁,夜风呼呼出来,仿佛鬼嚎,哪怕繁华如江宁都经不住被一股阴森所覆盖。

    李长安四下打量,忽然看到站在柜台后方的掌柜露出了莫名其妙地笑意。

    那种笑有些让人不太舒服,就像是只有嘴巴上扬了一下,但是上半张脸完全没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