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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素华顾不得答话,手上长剑递出,镪然一声架住那汉大刀。那汉见她是个女子,何曾料到她手上劲头比他还大许多。阴素华手腕一翻,那汉来不及使出全力,手上大刀顿时被绞落下地。阴素华一脚踏地,上身斜探而出,长剑顺势递去,狠狠没入那汉子胸前。
那大汉双眼圆睁,恨恨瞪着阴素华,心有不甘地慢慢倒下去。她刷地抽出长剑,一股热血喷涌出来,点点血花溅上她裙裾,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红艳。
见到那人鲜血,她胃中一股不适蓦然上冲,脑海瞬间晕眩。她定定神,忍住那种不适感,一步退回屈皓文身边。
如此一来,众兵士顿时看出他二人是敌是友。几条离得近的敌军汉子红着眼,大吼奔过来,有那省过神的守关兵士,嘴里呐喊鼓噪,手上兵器朝几人拦截而去。
屈皓文经此一事,从腰间取下玉笛,横握手中,和阴素华背身而靠,嘴里道:“妹子,无论如何,我二人不能分散。我们且战且行,朝城楼垛口靠过去,再做商量。”
“屈兄,此等情形,我二人靠近垛口边,无疑送死。妹子想了想,我们赶紧退下城楼,想法子断开云梯,也断了那些攻关吕军继续增援上城楼。”
“好!”
两人一个使玉笛,一个使长剑,背身而战,朝楼梯退去。
阴素华担心别人认出她的身份,留了个心眼,所使剑法,乃是兵士常用的御敌七招。饶是如此,此七招在她手中使来,仍是非比寻常,气势凌人。
屈皓文虽用玉笛,看起来杀伤力不大,但他笛招精妙,使用间,漫天笛影神鬼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显然师承不凡。那些靠近他二人发出攻击的吕氏兵士,纷纷被玉笛一戳倒地,虽无大碍,一时半会却动身不得。周围守关兵士士气大涨,有人忙里偷闲递过一刀两剑,那些倒地的兵士,也就一命归西。连带阴素华,都得他许多照应。
吕氏兵丁见识了他二人厉害手段,不敢再行靠拢。两人离楼梯本就不远,几步靠过去,阴素华在前,屈皓文断后,两人噔噔冲下阶梯,见祝文三所部百多位步卒还呆呆站在远处等候他们。
此时天色已晚,薄雾冥冥笼罩四周。城楼上传来敌军呼喊,“众兵士听好,先锋官范将军有令,大家一鼓作气,趁天色大黑之前,火速拿下潼庸关。杀敌一人者,奖……”
这潼庸关眼看不保,阴素华心中着急,无心听吕氏军中那些杀敌多少奖励若干的话。她瞅着屈皓文,道:“眼看潼庸关就要告破,你可有何良计扭转局势?”
屈皓文扬首朝天,吁出一口长气,道:“计倒是有,只不过对敌两方都是我显周子民,我--何忍为之!”
“此等关键之时,你尚优柔寡断,做妇人之仁,”阴素华顿足怒道,“算啦!我也不和你谋算!我自己想法就是。”
她别过头,默默沉思,忽见远处有人点燃火把。计上心来,大喜。
她招手叫来那队步卒为首之人,去他耳边一阵嘀咕。那人听她说完,摇头道:“姑娘此计固然大妙,只是军中原来备有的热油,今儿早已用光,现今已经无处可寻此物了。若非如此,那吕氏大军如何能登上关口。”
阴素华本想找来热油,举火烧云梯,听他说来,大为失望。
屈皓文见她模样,摇摇头,只得走上前来,对那兵士说道:“我曾听闻,离此关西南十里深山处,有一处深潭,名曰‘死潭’,此话可真?”
“那儿是有个死潭,”那兵士恭谨答道,“只是此潭水,异味刺鼻,人畜不能饮用。潭水中无有鱼虾之类,连带这深潭四周,草木尽皆无法生长,寻常间人迹罕至,荒芜之极,故而名之‘死潭’。大人问之,却是为何?”
“此潭中水,名曰‘石脂水’,虽不能饮用,此时却有大大的妙用。你带领此队士卒,火速取来此水,多多益善。等得敌兵退后,我当禀明徐将军,为你记首功。”
那兵士闻言大喜,抱拳一礼道:“多谢大人提拔,小的立刻就去。”他转身一声吆喝,众兵士随着他一路小跑而去。
“石脂水,是什么玩意?”阴素华纳闷问道。
“这石脂水是什么玩意,为兄也未曾见过。只是当年游历天下之时,在大齐国中听得一位老者说起此地有此深潭,潭水名曰‘石脂水’,顾名思义,该说是从石头中流出的脂水,很是神妙。当时闻之,我也当是那老者昏庸玩笑之语。今儿打听一下,果然有此潭水。究竟有无那老者所言奇效,还得等他们取来此水一用,方能知之。”
“此水有何神妙,屈兄能否说来一听?”
“这个,”屈皓文神秘一笑,“且容为兄卖个关子。”
阴素华也不追问下去,道,“若等他们取水回来,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只恐这石脂水取来,有何等妙用,倒便宜那吕氏军。”
“妹子此话甚是有理,我们还是速速回到城楼,协助守关兵士杀退敌军为是。”
两人计较一番,又跑回城楼上,见楼台上守军将士奋力拼杀下,两边一时呈现胶着之势。
只是敌兵还在陆续登上城垛,守城兵士渐渐力有不逮,落了下风。
两人见状,再不多话,依然背靠背冲进众兵士中,寻那臂缠红带之人,使出各自招数,就如一架绞肉机,所过之处,众敌军兵士纷纷倒地。周围拼杀守卒乐的拣现成便宜,一件件兵器随后招呼上去,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两人如此转得几圈,众守兵齐心协力配合他两,周遭敌军闻风丧胆,纷纷躲避。虽有后来增援之人,见此局面,亦是拿他两人无可奈何。
城楼上渐是尸积如山,转动不便。众守兵齐动手,把台上敌军尸首当做武器,纷纷朝云梯上继续爬升的敌军使劲儿砸去。一时间,云梯上惨叫声大起,许多敌军兵士被砸下关沟中。
后援敌军兵士见此情形,尽皆无心恋战,纷纷后退,转到其余关口上去。如此一来,城楼上形式大好,其他地方,压力加大许多。
吕氏先锋官范举此刻站在一处山丘上,神色焦急,极目眺望城楼情形。
他身后一将道:“范将军,适才我军前锋兵士已是登上城楼,和守关兵士短兵相接,将军无须担忧,拿下潼庸关,是迟早之事。”
“你所说的,是适才之事,你且仔细看看,城楼下众兵士纷纷后撤转投他处,却是为何?哼!”范举脸色阴沉,徐徐道,“那徐达藩,好大的狗胆,竟敢不奉太皇太后懿旨,献出潼庸关。害得本将军劳神费力,攻打多时,他已成强弩之末,无力再战,到此天黑之际,尚拼死不献关。到此夺关键之时,我军兵士纷纷后撤,究竟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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