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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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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兵士轰然叫好,一个个打起精神,列队站到垛口边,准备迎敌。

    “我说,”阴素华撞撞屈皓文的胳臂肘,道,“咱二人此番前来,不是劝说吕氏停兵的吗?你现在,倒和他们干上劲儿了!”

    “哪是我干上劲儿了,你瞅这阵势,咱们能叫得他们住手不打了吗?待得熬过这一时,送信之事再做商议吧!”

    两人商议间,铁锐士开始攀登云梯。

    屈皓文大喝道:“众儿郎们,赶紧抛出敌军尸首,给我砸!”

    他话音未落,守军纷纷狠劲儿砸出尚存的敌军尸首。

    这铁锐士,尽皆是身经百战的厉害角色,见上面抛尸下来。都停住攀登,嘴里横咬火把,一手抓紧梯沿,身子紧靠云梯,一手刺出长矛,拨开那些尸首。虽有几人不慎被砸落下去,其余人等,被阻隔片刻,又慢慢爬将上去。

    屈皓文面朝女墙垛口,背靠阴素华,玉笛竖立,神色凝肃。

    一支支火把沿墙冉冉上升,把城楼垛口映照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来了!”屈皓文大喝一声,玉笛如蛇信乍吐,电闪而出,刺向一条跃进垛口的大汉。

    那大汉双脚尚未落地,一手挥舞火把,一手持矛在空中抡个半圆,长矛破风扫来。屈皓文玉笛不敢硬挡长矛,跃身朝侧边一退。

    阴素华从他背后闪出,长剑悄然刺出。那人落地站稳,招式已老,欲待回矛,哪来得及,被阴素华一剑穿透重甲,刺入肋骨间。他大喝一声,不顾伤势,手上火把一扫,烈焰蒸腾,直冲阴素华面门而来。

    火把离阴素华面门半尺远,那汉大喝一声,火把脱手飞出垛口,高大的身躯仰天倒下。原来屈皓文玉笛一戳,正中他颈侧动脉,顿时半身酸软,倒了下去。后面兵士一声呐喊,刀剑并出,那汉消声西去。

    两人所在的垛口上,又冲上一条重甲大汉。两人无暇他顾,全力对付眼前一个个不停跃进的铁锐士。

    屈皓文的玉笛,对付一身重甲的铁锐士,大为吃力。此刻阴素华手中长剑,倒大显神威。但她不愿被屈皓文识破身份,依然不肯使出家传剑术。

    如此一来,两人实力大打折扣,形势渐为凶险,阴素华几番想使出阴氏家传剑术,又随之打消念头。

    两人正感吃力,一队兵士挑担引水,陆续登上城楼。为首一人大喊道:“屈大人,你要的水,我们找来啦!”

    屈皓文闻言大喜,手上玉笛扫出,逼退敌兵,嘴里高喊道:“快!你带着众兵士,速速把水浇到死尸身上,再把这些浇过水的死尸朝云梯上敌军砸去。千万记住,那些水,千万不能沾火,浇水后的尸首,也别在城楼里碰到一丝儿火星。”

    “好!”那兵士答应一声,带着身后众兵士寻找死尸浇水。

    那些登上楼开始死拼的铁锐士,大约百余人众,此刻奋勇夺关,杀性大起。压根儿没去想屈皓文为何叫这些人给死尸浇水,故而也不理睬,随他们施为。

    余下的敌军尸首,只不过百多具。这百来号步卒跑去一人拖起一具尸首,三两下浇好水,举起对准云梯上众铁锐士砸去。

    这一砸,只听得城楼外轰然大响声不绝于耳。百来架云梯上火苗冲天而起,映红整个关口。云梯上的铁锐士浑身着火,凄声惨嚎,纷纷跳下关沟中,用水扑灭火苗。

    “成了,”屈皓文冲阴素华嚷道,“果然这石脂水大有妙用,那老者诚不欺我。”

    阴素华振奋精神,一剑刺中一名铁锐士。两人配合默契,几下解决掉自己面前敌兵,转战其他地方。

    铁锐士虽然勇猛,但敌众我寡,断绝后续,又有屈皓文和阴素华两位本事高强的人压阵,不多时,百来号铁锐士被消灭殆尽。

    屈皓文一声令下,这百来具尸首,又成了火引,砸中其他云梯上。

    潼庸关外,离关十来里远的地方,大队人马急驰而来,这正是吕先政所帅的显周国中军。关口上,大火熊熊燃起,吕先政骑在马背上,看得一清二楚,“城楼火起,莫非范举已经攻下潼庸关?”

    他心中喜悦,催促人马快快奔向关口。

    “我的铁锐士啊!”范举此刻,胸中的怒火不亚于云梯上熊熊燃烧的大火,他把徐达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拍马在关外来回驰骤几圈,权衡再三,不甘心地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鸣锣收兵,明儿再战!”

    尚未登上云梯的攻城兵士进退两难,猛听得收兵锣响,如获大赦,纷纷后撤。

    城楼上,那队百人步卒挑着石脂水,一路把浸过水的尸首抛向垛口外的云梯上。

    城楼的女墙垛口边,已经燃起大火。为了躲避大火,屈皓文带着众兵士,迅速撤离垛口,进入楼中。此时关外被火光映照得雪亮,范举的反常举动,早落入他眼中,心知此人定是主事的将领。

    他寻思片刻,撕开身上短袍下摆,找那受伤流血不止的兵士,指尖蘸血,草草在破布上写了几行大字。他把这幅血书团好,站起身,取过一支长箭,把它缠绕在箭羽之上。再取出最后一支长箭,两箭搭上弯弓,对着范举脑袋,嗖地先射出缠绕帛书那箭,随后再射出最后一箭。

    他如此射箭,只因范举尚在一射之外,前面那箭射至大半,眼看去势已尽,后面那箭正端一抵,那箭得了助力,又朝目地射去。

    范举心中正自焦躁,前方一箭射来,正中他头盔一绺儿红缨上,唬得他魂飞魄散。待得定过神,见箭羽上缠绕一团白布,上面血迹斑斑,好像写有字迹。

    他取下箭,取开缠绕在箭羽上的血书,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六排血红大字:“衡襄王爷明大义,同室操戈何太急。请将此书送吕氏,两边停兵先讲理。关前送出瑰太后,王爷谢罪表孝悌。”后面写了一排小字,“京城屈文,奉六皇叔之命,特来送信,于关前献出瑰太后。明日一早,文即携信前来尔军中。”

    范举寻思片刻,揣好那团血书,拍马转身离去。

    他身后,兵士如潮水,纷纷后退。潼庸关外,大火熊熊燃烧,关沟里漂浮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敌军尸首。

    场面渐渐冷寂下来,徐达藩一脸兴奋,朝城楼上奔来,离着老远,就大喊道:“屈兄,好样的!”

    屈皓文悠然走出楼,笑道:“今夜,众兵士们可以消停睡会儿好觉了。”

    徐达藩哈哈大笑道:“走!咱们回衙署,喝杯庆功酒去。”

    三人相跟走下城楼,一路谈笑风生,朝衙署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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