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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大叔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开始着急。他听阴素华在大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咳嗽一声道:“华儿,兴许你大哥在此地人生路不熟,走迷路了也未定。你坐下喝杯茶水,先不用着急。”
“干爹!”阴素华走到他身边,说道,“不如我和燕风一路,出去寻找他二人回来也罢。”
“他二人走了这一下午尚未回转,你也要丢下爹爹出去,好让爹爹心里着急?”权大叔不允道。
燕风走到权大叔身边说道:“权大叔,时辰不早了,他们不知何故尚未回转。不如就依照权华所言,你在客栈等等,我们出去找一找。真要他二人有什么事儿,大家相互之间也好有些照应。你是不是担心权华出去有所闪失,故而不肯答应?她的安危,就交给我负责,你放心在家等候我们消息就是。”
权大叔想了想,道:“燕大侠既然这样说,大叔就让你们去寻一寻他们两人。只是无论你们能否找到他二人,都速速回来,别叫大叔担忧!”
“是。”两人齐齐答应一声,寻了小二问明市场所在方向,到后院骑马相跟朝外行去。
市场相隔这家客栈也不甚远,两人绕过两条街,也就到了。这时节,天色全黑,不大一个市场,安安静静哪有人还交易买卖。
两人心里纳闷,商议一番,决定绕城找寻一圈,再做计较。
这固州城不甚大,因为大齐军队占领此城时日不久,兵丁巡查十分严谨,街上少有人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悄无声息。两人很快绕城一圈,回到客栈,也不惊动权大叔,悄悄寻了小二一问,知道权武和祁连胜还未回转。
两人着了慌,把马匹交给小二照料,行出客栈,徒步寻那僻静小巷,四处找寻。如此寻了一个时辰,走遍大半个城,哪有他们的踪影。
两人走出一条小巷,燕风停下脚步说道:“二王子,我一个人出行身手利落,寻人很是容易。不如你先回转客栈,让我一人四处找寻一番可好?”
阴素华道:“我们此番找寻,都是走的偏僻处所。我适才仔细想了想,他们二人会不会恰好相反,在什么热闹场所逍遥快活也未必。不如我们再去找寻一番?”
“我也是如此想了,只恐有些地方,不适合你这个大姑娘去!故而……”
“你瞧我这模样,哪点像个大姑娘?”她伸手一拉燕风胳臂,“走吧!我们去妓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妓院是什么模样。”
“不妥,不妥!你现今这模样虽不像个羞答答娇滴滴的大姑娘,倒是个十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俏小后生,若是去了那些场所,还不被花姑娘们一哄而上,倒贴抢去强行上了你。”
“啐!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阴素华奔他胸口一拳捶去,转身快速跑开,嘴里笑道,“就凭本姑娘的身手,上来二十个花姑娘也推不倒我。”
“倒也是哈!母老虎一发威,没准连我都推不倒你!”燕风偷偷调笑,脚下一溜风追上去,两人并排朝前行去。
他们走过一条大街,见前方一片开阔地带。再朝前一点,露出一排高檐青砖的朱门大厦,此时节朱门大开,檐口挂着一排红灯,门边站着许多人。
阴素华欣喜道:“这地方如此热闹,大约就是传闻中鼎鼎大名的妓院吧?走,我们朝那边去。”
“咦!”燕风奇道,“你凭什么断定此处就是妓院?”
“红灯啊!红灯区不就是妓院吗?”阴素华侧头答道。
“是吗?”燕风好笑道,“你说得这么煞有介事,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此地不是妓院!你就让我……”
“让你什么?”阴素华一抬脚,朝前行去,“等你老久都没下文,我走了!”
“我现在想不出要让你做什么,就不说了,总之你记住,你差我一次赌约就是。”
两人走上前去,她转头冲燕风道:“我们一路行来,都没见几个人影。这儿聚集了好些百姓,还站着些兵丁,是干嘛的?”
“真不明白,你这二王子是怎么当的?连衙门都没见过!”燕风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站住脚步,四下找寻,看人丛中有无权武和祁连胜。
“这是衙门?”阴素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嘀咕道,“这丑可出大了,连衙门都当成妓院!话说回来,我哪是没见过衙门,而是没见过妓院嘛!弄错了也不稀奇。”
“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一下妓院,那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把衙门当成妓院也就罢了,别把妓院当成衙门就行。走吧!”燕风一拉她,朝外走去。
“喂喂!你别着急走啊!这么晚了,衙门处聚集这么多人,一定有热闹好瞧,没准能遇到他们两。”阴素华丢开他的手,朝前行去,逮着个踮脚支脖子朝门里瞧得使劲儿的大叔拱手行礼问道,“这位老伯,你们聚集此处,是为何故啊?”
那大叔头也不回答道:“昨夜衙门里出了命案,你可知道?”
“今儿下午听说了,说是新任知府的娘子被杀了。”
“是啊!那你可知道杀死知府娘子的人是谁?”那大叔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莫非现在逮住此人了?”
那大叔这才回头看她一眼道:“是啊!适才傍晚时分,传闻逮住此人了。这事儿也奇。杀死大齐国新任知府娘子的人,正是中魏国前任知府的儿子,号称花花太岁的固州三大害之一裘瓿谘。”
“固州三大害是什么?”燕风走过来,接过话头问道。
“小老儿左右无事,就和你们说一说这固州三大害。”那老伯回转身子,做出一脸神棍样,双手比划唾沫四溅说道,“固州南郊有一山,名叫卧龙岗。传闻山上有一条千年巨蟒,长得眼如灯笼,头如笆斗,身长十丈。常年盘踞峰顶,吞吐毒雾,祸害过往商旅之人,此为第一害;固州西方有一潭,名唤离渊,渊深不可测,传闻此处与地下水脉相连,可直通绿海。绿海中有一种离龙,能幻变人形。这离龙经常潜游到此潭中,兴云布雨,幻化为妖,登岸前来固州,寻那貌美之女,迷惑狎玩。经此种离龙狎玩过的女子,清醒后,大多成为花痴女,每日里脱衣服,四处游荡,最后发狂跳进离渊,寻那离龙而去。此乃固州第二害;这固州第三害,就是前任知府大人裘关鸠的独生子,人称花花太岁的裘瓿谘。”
“毬不知?他爹为何把他独生儿子的名儿取的如此邪恶?”燕风咧嘴大笑道,左右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走过来细细听闻这大叔说话。
“若说这裘关鸠在此地做知府,也有二十来个年头了。他初来此地之时,他家娘子刚刚产下此子,做满月酒之时,老伯我正好也在场。当时众人吃喝正热闹,来了个混吃的异士,给这孩子卜算一卦,说他活不过十八岁,就会招来横祸而亡。他爹一听,当场下跪,求这异士为他宝贝儿子解了此厄。那异士掐指算了算,就叫他给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这知府大人还真答应了?”后面一人笑道。
“换你能不答应?”那老伯胡子一翘,反问道。众人轰然大笑起来。那老伯续道,“裘瓿谘取了这个名儿,就如吹气球般,一长成人到十八岁,生的五大三粗,仪表出众。虽然没招来横祸,却因为爹娘太过溺爱,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在这固州城内欺男霸女,架鹰走狗,鱼肉乡邻,无恶不作。众百姓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送了他一个绰号“花花太岁”。人称固州第三害。”
“原来如此!”阴素华点头道,“他父亲既然身为固州知府,大齐军前来攻打固州城,这知府大人不去固守城池,又干什么事儿去了?这裘瓿谘怎么会杀新任知府的娘子?”
“这事儿,老夫可就不好言说了。”那老伯摇摇头,想了想续道,“大齐军队如潮涌来,横冲直撞,谁敢与之争锋?裘知府得到军情急报,慌忙拖家携口逃跑了。谁知他这儿子,喜欢上一位青楼女子,跟着他爹跑了老远,还惦记这小娘子被大齐军羞辱。半道上不顾他爹劝阻,又跑回固州城来寻这位小娘子。
这时节,大齐军也长驱直入,进了固州城,四门尽皆由大齐兵士把守。他领着那小娘子,无法出城,干脆带着她,回到衙署内自己房中暂且躲避。”
“他哪儿不好躲,干嘛躲在衙门里。”燕风笑道,“此人定然有勇无谋。”
“你可说错了!”那老儿摇头道,“他躲的地方,是他房里的密室。大齐军来搜过衙门几次,也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合该他运气不好,遇到这位新任固州知府的娘子,乃是大齐国上造巨匠墨大人的女儿墨青撷的婢女。这婢女自幼呆在墨府,粗通些机关之术,只为年岁大了,才放出墨府嫁了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唉!”那老伯摇头叹息,不再言语。
“后来呢?”燕风身后一人踮起脚,以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打破沙锅问到底。
“后来,她以为密室里藏着宝贝,自作聪明打开密室找宝,自然就被暴露行止的花花太岁给杀了呗!”有人接口说道。
“那,又怎么抓到这裘瓿谘的呢?”阴素华问道。
“这裘瓿谘杀了人,又出不得城,带着这小娘子潜回她卖笑的青楼里,威逼老鸨索酒要菜,据案大吃大喝。被老鸨做手脚下了迷药,给迷翻过去,举报到衙门才抓住的。”那老伯摇摇头,道,“可惜他一身好武艺,却被如此憋屈抓住。正所谓红颜祸水,害人不浅啊!”
阴素华听他口气,倒像有些同情那裘瓿谘。
“让开让开!”衙署大门里冲出一队凶神恶煞的兵士,手舞皮鞭朝左右百姓打去。
众百姓哪敢抗争,乱纷纷朝后退去,让开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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