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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沉提着一个食盒,说:“孟长老,我想先去买点糯米糕,你知道城中卖糯米糕最出名的那家店怎么走吗?”
孟长老点点头:“灵姬说的是唐氏糕饼铺,就在西市大街上,不远。我们去十层塔正好顺路。”
“那我们先去那儿买些糕点吧。听说那家店生意很好,下午很早就会卖没了,我们赶紧去吧。”
两人到得唐氏糕饼铺时,店门外果真排着长队。洛星沉自然地站到了队尾。
孟山看着长长的队伍,皱了皱眉说:“灵姬去旁边茶寮坐着歇会儿,属下在这儿排队吧。”
洛星沉赶紧摇头:“没关系,我排着就好。”让一老人家在这儿排队,自己一小孩儿去歇着?不敢不敢!
洛星沉揣摩着:这莫山是五行灵卫首领又是武道长老,想来这排队的活儿大概也是第一次干,难免会有些不自在,便主动与他攀谈起来:“孟老可爱吃这家的糕饼?”
“属下肠胃不好,糕饼容易积食,只能稍微吃一两口。我家孙儿倒是爱吃。”说起孙儿,孟老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孟老的孙儿几岁了?”
“跟灵姬一般大,也十岁了。”
洛星沉突然想起那日十层塔中的那个小孩,应该也就十岁左右,便问:“孟长老,当天十层塔中被擒身死的刺客当中,可有一名男孩?”
“没有,都是成年人。”孟山很肯定,那些人的尸身他都一一检查过,没有小孩。
“那逃走的人之中有小孩子吗?”
“当天在现场的杨青说,那个首领逃脱的时候背上似乎背着一个小孩。”
那就是说还活着?那些人带着他一起逃了?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逃跑一定会拖累他们,他们居然都没有扔下他?为什么?一群刺客带着一个孩子,这本来就让人匪夷所思,难道是抢来的孩子,培养他们变成杀人工具?
洛星沉心下生疑,问道:“重长老,江湖上可有诱拐抢夺孩子、训练孩子成为杀人工具的事吗?”
“有,很多杀手组织都会这样做。从普通人家挑选有修行资质的孩子,将还在懵懂中的小孩培养成死士。小孩年纪小,容易控制,但是这种培养方式非常残忍。他们通常让这些孩子相互残杀,留下最终的胜利者。通过这种方式训练出来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器。”
难道说,这孩子以后也还是会变成跟那些人一样的杀手了?而且那细长眼那天也说那孩子之前已经杀过人了。她想起那孩子的眼神就觉得心疼,那孩子才那么小,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洛星沉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有人问她:“小姑娘想吃些什么?”
原来是已经排到她了,是那个糕饼铺的老板在问她。那老板是个小老头,又笑呵呵地问了一遍:“小姑娘想吃些什么?”
洛星沉看他面容和蔼亲切,也扬起了笑脸,说:“老伯,我要糯米糕。”
“糯米糕要什么味道的呀?不如来这桂花糯米糕?这桂花味儿的就这桂花盛开的时节才能吃到,其他时候可是吃不到的。”
“好,那就听老伯的。”洛星沉把食盒递给老板,“单装一个现在吃,再来十个放进这个食盒里。”
老板先将单装的一个递给她,她掰下一小块递到孟山面前,说:“孟老,你肠胃不好,少吃一口,尝尝鲜吧。”
孟山愣了一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洛星沉看他没接,便说:“那还是别吃了,免得你肠胃积食,不舒服。”
孟山这才反应过来,从星沉手中接过,开心地放进嘴里。没想到灵姬年纪小小倒还真的把他的话都放在心上了。
洛星沉咬了一口,满口桂花香,果真软糯香甜,怪不得丹鹊那丫头喜欢。她咧着嘴朝老板笑,大呼:“好吃!这个果真好吃啊!”
那老板听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将食盒递给她,说:“这可不是小老儿我自夸,我这可是家传的手艺,在苍梧城都卖了上千年了。想当年神女都爱吃我家这糯米糕呢。来,小姑娘,这是你要打包的十个,你拿好了。”
洛星沉听他吹牛也不揭穿,只不住道谢:“谢谢老板,祝你生意兴隆。”
孟山长手一伸,接过食盒付了钱。
两人到达十层塔时,发现守卫确实森严了不少。看门人不认识洛星沉,原本想要拦她,一看她背后的孟长老,立刻恭敬地将他们引进了一层的小厅,孟山挥挥手让他退下,吩咐不要惊动塔中众人。
时辰尚早,塔中还未散学,所以四处无人。小厅前的广场上只有一个黝黑的小男孩在那儿擦地。他提着一桶水,那桶水看起来很沉,他提起来却是稳稳当当的,不曾洒落一滴。想来应是常干这活儿。
没一会儿,塔中响起了散学的鼓声。原本安静的塔中变得热闹了起来,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
洛星沉很轻易地认出了丹鹊、赤微二人,朝她俩挥了挥手。她俩欢欣雀跃地朝着她跑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
洛星沉道:“我刚刚去买了糯米糕,你们赶紧趁热吃。”
丹鹊咬了一口,惊呼起来,“是我最喜欢的桂花味的,这个只有秋天这个时候才能吃到,我今年还没有吃过呢。谢谢小姐。”
三人正说笑着,忽听见广场上一阵喧哗,三人便都伸长了脖子,朝广场上望去。
只见刚刚在擦地的小男孩此刻正摔在地上,他面前一个身着丁香色衣衫的姑娘,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小男孩低着头,默默地爬起来,准备转身离开。
那姑娘却叫住他:“看见我就跑,怎么,没脸见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