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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皇赏赐的东西里,我最喜欢的一件。”
说到布偶,泠芷眼里才重新散发光芒。
“也是父皇手把手教我缝制的。”
她将布偶放在沈铮手里,小声说:“沈哥哥,我想把它送到父皇那里。”
见沈铮皱眉,泠芷赶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送到东宫,让太子哥哥拿给父皇。”
泠芷目光恳求地看着他,难得的乖巧。
沈铮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过了布偶,点了点头。
傍晚,晚膳刚用过,沈铮便去了太子那边。
一路上,沈铮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寂静。
所有见到他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等他走远了才提着一颗心赶紧走开。
虽然沈铮的身份已经暴露,但因为泠芷和太子隐瞒消息的缘故,沈铮在宫人面前还是权势滔天的大总管。
可前几日七公主在皇帝殿前给大总管求情后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不少人看到沈铮脱下外袍将七公主抱回芷花殿的样子,宫里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猜测。
更何况他此时脸色沉得吓人,更没有人敢靠近。
只是,总会有不长眼的人。
芷花殿到东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沈铮在路上走着,突然迎面被人撞上。
沈铮眉眼冷戾,没等他训斥,那人就拽住了他的衣袍。
长眉烦躁一皱,刚想抬腿将人踢开。
也是在这时,沈铮看清了跌倒在自己脚边的人,猛地顿住。
凤眼微眯,夜色下,沈铮微垂的脸色看不太清。
“五公主放手。”
他声音冰凉,负手而立地低头看向景泠玉。
景泠玉神色凄凄地跌坐在地上,见沈铮并没有将自己扶起来的意思,委屈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羞愤。
心里有些不甘,但沈铮的态度实在太冷戾,景泠玉不敢和他对着干。
忍着不痛快,景泠玉松开了手,有些狼狈地自己站起了身。
“沈总管,是我走路太不小心了。”景泠玉娇怯地低了低头。
沈铮冷眼撇过,心中竟觉得有点恶心。同样的动作,泠芷做起来就比这个五公主顺眼得多。
“无妨。”沈铮淡淡回道。
“等一下!”见沈铮这就要走,景泠玉急急喊住他。
望着沈铮明显不耐烦的背影,景泠玉气闷地咬着唇。
“沈总管的事,我都听说了。”
见沈铮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在意,景泠玉眼里划过恨意。
她让人盯着芷花殿好多天了,好不容易等到沈铮从芷花殿出来的消息,刻意赶到这里遇上沈铮。
哪知,他却是这个态度。
“沈总管对本公主,态度未免太过冷淡了吧?”
一时没忍住,景泠玉愤愤不平地说。
沈铮回头,冷笑着:“五公主,想让咱家是何态度?”
“我......”景泠玉一愣,看着沈铮冷戾的眼神,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我只是觉得,沈总管心情不太好。”
咬了咬唇,景泠玉同情地看着他:“是不是七皇妹她又刁难沈总管了?”
听到这话,沈铮突然抬眸,冷冷的眼底闪过探究。
“我已经听说,皇妹她和贺世子对沈总管你有些误会。”
“虽然她替你求了情,但是依她的性子,难免不会折腾一番。”
景泠玉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贺子云了,能打听到的也只是表面的信息。
“若是沈总管需要,我可以帮你去劝导皇妹。”
“这件事情,定是贺世子在误导七皇妹,我一定不会让七皇妹刁难沈总管。”
景泠玉一脸真诚,感觉自己浑身发散着圣母般的光环。
娇怯怯地抬头,却在看到沈铮视线时整个人冷战一下。
沈铮眼神冰凉,脸色有些阴鸷。
被景泠玉这番可笑的话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泠芷受伤那日,若不是景泠玉阻拦,他也不会回去得那般迟。
贺子云和景泠玉有一腿,他是知道的。
这样想来,那日猎场行刺,也有这个五公主的份。
沈铮冷笑一声。
“是咱家往日疏忽了,竟不知,五公主是个这般贴心的人。”
他是笑着说话的,但语气和眼神却似有冰刀,直刮得景泠玉冷颤不止。
“不知五公主,打算如何帮咱家?”
他低头摩挲手指,挑眉问道。
景泠玉一喜,以为自己说动了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沈总管是被贺家陷害了,现在就连父皇也疏远了你,沈总管心中定是冤枉又恼恨。”
“我之前和贺世子有些交情,”她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沈总管放心,我当时并不知贺世子会做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事情。”
“如今我已看清了贺世子的为人,定不会与他站在一边。”
“我听说,我皇兄将贺世子关了起来,以我对贺世子的了解,定然不会轻易向皇兄交代实情。”
景泠玉顿了顿,故意表现出纠结的样子。
“我想,我可以帮你们从贺世子那里打探出消息。”
“哦?”沈铮挑眉,嘴角上翘,却并不见笑意。
“连殿下都无法撬开贺世子的嘴,五公主又是何来的自信呢?”
他冷眼看着景泠玉,一双墨眼明明能洞察一切,却看好戏似的看着她演戏。
景泠玉并没有觉察出沈铮的深意,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我知道贺世子的很多事情,比起皇兄和其他人审问的人,他肯定更愿意相信我。”
“只是,我不知道贺世子关押在何处,见不到他。”
景泠玉期待地看向沈铮。
“沈总管神通广大,消息也更灵通,若是沈总管愿意帮忙,我便可以见到贺世子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帮我去找贺世子的。”
“我会尽力说服贺世子,让他告诉皇兄实情,这样的话,皇兄和泠芷皇妹便不会为难沈总管了。”
景泠玉诚恳地说,煞有介事的样子,若是被旁人看见,定会认为她考虑周到。
可,沈铮却是阴冷地勾了勾唇。
这个五公主,竟是想利用他去找到贺子云。说是替他劝说贺子云说出真相,实际上,是存着私心罢了。
也不知这五公主被贺子云拿捏住了什么把柄,在这个时刻还非要冒着风险去见他。
沈铮低着头,夜色里,看不出他的神色。
景泠芷只听到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咱家倒是知道贺世子被关在何处。公主既然如此热心,咱家便告诉与你。”
“真的吗?”景泠玉激动地问。
沈铮轻笑,‘好心’提醒道:“只是,听说太子殿下近日会加强看管,公主若是想去,明夜戌时会有人带你过去。”
景泠玉不疑有他,连忙点头,感激地看着沈铮。
“多谢沈总管,明夜戌时我会提前准备好的!”
沈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