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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惜时已经决定为了周家的长存久视、宗门的长治久安,抹杀周行。
周行本人虽然对于‘人红是非多’认识的还不够充分,却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在成为骚猪肉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他最终决定,领个重号任务外出躲灾。
一方面,宗门现在仍旧是个是非地。
另一方面,他不觉得现在是回归宗家的好时机。
他也明白,不管他想不想欠周家的情,法身的蜃龙血脉是不能抹杀的。
换个角度说,他用了土著周行这个号,本身就欠了周家的情。迟早要还的。
而他也不可能一直在低层厮混。
既然有周家这层关系可以利用,为什么一定要按部就班攀爬,而不是直接进入上流圈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具体落到实处,还是要讲方式方法的。
最好是他主动,而不是被形势推着不得不。
光有主动权还不够,得有一定的实力,经济上较为独立,最好大环境也给力,彼此心态都平和……
这么一分析,显然不是现在,那就不妨外出避风头。
而且宗门现在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本尊安置点。
他打算当个裸修,法身在江湖飘,本尊或是高居庙堂,或是大隐于市,或是寄情山水,总之比看似仙家圣地,实则有匪穴贼窝嫌疑的宗门强。
他若是一文不名、跟大利益没沾没挂的杂鱼也就罢了,他要是实力高的没边儿、借胆给人那人也不敢动手的大能也就好了,就是这人红却虚胖的挂半高肥肉,离远能看到,离近能够着,最是招贼。
所以啊,这卿卿性命也别靠宗门了,靠氪命系统吧。
选地出乎意料些就可以,设立个出状况就自动收入系统空间的机制,大不了给系统交点租子,这样是不是更安全?他觉得是。
何况道理虽然早掰扯明白了,但不试试撇开宗门单干,总觉得不服气。
为了不留遗憾,以后安心当裸修,这趟远门也应该有。
那么,重号任务,走起!
抵达撼云峰边沿后,周行直接祭出五菱宏光(其实人家叫风灵舟),跃身而上,风灵舟蓬起光芒裹住船体,随即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瞬息便是数十里。
这差不多已经是炼气期所能御驶的顶流法器。
二手市场拍卖得来残破品,小氪成功修复,经得住查,只不过往日里竭力当小透明,宗门里走动都是租仙鹤,极少使用。
如今却是没低调必要了。
驭舟直抵立云峰外务堂,这里是宗门成员接任务的地方。
周行抵达时人不多,径直来道柜台甲字柜台前:“师兄,重号任务。”
柜台后正在对账的中年修士头也不抬,官腔十足的道:“隔壁。”
“重号。”周行强调。
重号只能甲字柜台领,刚才这中年修士显然话都没听进去。
此时听周行强调,不满的停下手头活,看了周行一眼:“赶着投胎么?”
这种传说中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国产售货员风格,周行这几年没少领教,平时都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但今天不行。
“想,就是不知令祖母还能不能怀上。”
中年修士都楞了,多少年没被这么怼过了。
周行却觉得火还烧的不够,继续喷:“师兄还打算继续消极怠工是吗?刑堂现在正是热闹,要不咱俩对簿公堂一回?”
中年修士气笑了“行,你行。我就喜欢你这种勇气可嘉的少年郎。请出示牙牌吧。”
周行拿出黑骨镶玉的牙牌。
中年修士边验看,边道:“筑基,周行,周御风。”
“正是师弟我。”
中年修士嘿笑:“像你这样的少年英才,我必须得给你挑个好任务呀!”
“哼,能有多难?”周行一脸不屑。心道:“求极端难度,求鸟不拉屎地界发配,不然不好进行延时操作。”
“稍等。”中年修士扭身往里边去,从巨大柜橱的角落,拿起一个天锦卷轴,看了看又放下,又换了两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到柜台前。
“师弟,开灵封吧。”
周行运转灵力,开了灵封,卷轴光芒一闪,一分为二,他拿正卷,外务堂留存副本。
“哎哟,师弟,真是不好意思,这重号任务有些特别,需要最低两人。师弟还得找位自愿者才成。”中年修士一脸歉意的如是说。
周行顿时就有些脸色难看。
任务是去万刃岭地界找人,目标地址又不确定。
这样的任务对他而言,确实是极好的。
可需要找个伴儿就太坑人了。
绝大多数筑基期的修士恨不得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修行。夯实基础是一方面,趁着年轻冲击金丹是另一方面,不成也能多来几回,哪肯接这种远离宗门、还耗时长的任务?
“师兄,重号涉及小考,也能有这么不规矩的任务吗?非单人,评分怎么算?”
结果就听外务堂门口方向传来洪宣的声音:“好算,只要完成度过半,就是双合格。”
周行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转过头,行晚辈礼,冲着对方笑了笑,可是眼中却是半分笑意也无“尊上也是为宗门任务而来?”
洪宣大步而入,并不理会周遭认识或不认识他的人对他这个元婴真人行礼,回应周行道:“确实算是宗门任务。”
周行并没有表现出大多数低阶修士对于真人的那种气若敬畏,直白的问:“刁难我?”
洪宣哈哈一笑,脚尖轻轻点地,紧跟着人便悬空而坐,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道:“你非要这么认为也无所谓,如果偌大的宗门连个任务伙伴都找不到,那么便跟我走。”
周行气短。
洪宣说的并非一点道理也无,宗门这么大,又有亲族,却连一个伙伴都无,尤其还曾出手救过那么多人,这岂不是说,他本身就有问题?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他三番五次被人整,也就不完全是别人的原因了。
道理周行是明白的,洪宣指出这个问题的意图他也多少能猜到一些。但他选择外出避祸并非因为怨气有多大,却是洪宣不明白的。
偏偏他并不方便将真实原因解释出来。
他琢磨着洪宣大约是对他在刑堂上最后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受着就好’印象太深刻了。
“这真是,不演不符合角色人设。演了给自己添堵。”他郁闷的施展多罗幻真,结合单据,查询他救过的那些人,哪些有可能知恩图报,帮他也一把。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真红法衣的年轻修士,大步流星行了进来,跟那些贴墙根离开的修士们形成鲜明对比。
这修士见到周行,脸上就是一喜,而对洪宣却是视若无睹。
周行眼角余光也看到了这位。正是不久前还在刑堂观审席几次替他仗义执言的那名俊俏姬家人。
玉簪金冠,正红色法衣。
云霄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穿扮这么骚包,整的像是正在大婚状态的修士,只能是第一家族,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