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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末刻,吕布在严家用起了晚膳。
席间,张氏不停的招呼着吕布吃菜,对吕布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吕布不管是相貌,还是地位,那都是一等一的出类拔萃。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喜欢吕布,喜欢得几近痴狂。
严蠡正跟吕布喝酒聊天,聊着走商时的奇闻异事,倒也算是其乐融融。张氏可就坐不住了,她知道严倾儿喜欢吕布,可吕布喜不喜欢严倾儿还不知道。为了女儿的终身,张氏只好试探性的问道:“温侯,冒昧的问一句,你觉得我家倾儿如何?”
严倾儿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神色略显紧张的偷偷瞄着吕布,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吕布心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端着酒杯跟严蠡碰酒的吕布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张氏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了眼严倾儿,轻笑道:“倾儿人很好啊,天真善良,秉性纯真,还有一颗纯挚的心。”
张氏听吕布对严倾儿的印象不错,干脆拉下老脸,趁机磨合道:“我家倾儿也很是仰慕温侯,不若结门亲事,如何?”
严蠡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吕布。
严倾儿没了平时的蛮横,偷瞄了一眼吕布后,娇嗔道:“娘亲,你怎么这样……”不过傻子都能听出严倾儿语气中的高兴和期许。
吕布看着严倾儿的期盼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推脱道:“我吕布只是一介武夫,整天战场厮杀,指不定哪天就会战死沙场。所以,为了倾儿以后的幸福,此事还是算了吧。”
张氏看着严倾儿脸上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去,心中不忍,想要再次劝说道:“温侯……”
吕布直接摆了摆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笃定道:“此事不必再提。”
严倾儿听完吕布的话后,一对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泪花,放下了手中碗筷,说了声“我吃饱了”,就直接朝门外跑了出去。
严蠡见吕布不愿娶严倾儿,以为是吕布嫌严倾儿是商家之女,没有地位。心情烦躁的严蠡就将心头之火撒在了张氏身上,对张氏冷斥道:“我们谈事,你一个妇人插什么嘴!”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地位。张氏只好点头认错,然后放下手中碗筷,离座安慰严倾儿去了。
严倾儿母女走后,大厅内就剩下吕布跟严蠡两人了。经过刚才一事,厅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两人草草的吃完后,就散了席。
傍晚,吕布回了严蠡特地安排的房间,平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中尽是想着该如何向严蠡借粮的问题。
典韦将亲卫分作了两批,守在吕布的房外,轮流值夜。
另一边,严蠡跟张氏也将严倾儿叫到了自己的房内,想要好好的开导一番这个严家的大小姐。
房内,张氏正给严蠡捶背,见到女儿进来了,先是将女儿安慰了一番后,才宠溺的问道:“女儿呐,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吕布?”
严倾儿本来就是个直性子,对父母更是没有任何的保留,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严蠡让张氏停止了捶背,站起身来,对严倾儿警示道:“你可知道吕布这个人,心狠手辣,弑父欺君,根本没有任何的道义可言。”
严倾儿很不满的嘟起了粉嫩小嘴,她不喜欢别人说吕布的坏话。严倾儿轻声哼了哼,当即反驳道:“当初是您自己说布哥哥品性纯良,性格朴实的。”
“什么!”
听严倾儿这么一说,一向处事不惊的严蠡也不由的低呼了一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道:“倾儿你是说,吕布就是当初的那个农家少年?”
严倾儿还以为严蠡一开始就知道了,没想到这个一向精明的老爹竟也有反应迟钝的时候,没好气的说道:“不然呢?”
严蠡这下是彻底的肯定了,迈着步子在屋内打起了转,口中还不停的念叨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眼熟,可是我实在不能相信,他没地位没身份,居然短短几年,就坐到了并州刺史的位置上,并且天下扬名。”
张氏被严蠡的突然举止给搞糊涂了,弱弱的小声问道:“老爷,究竟是什么事情?”
严蠡懒得回答张氏的问题,看向着严倾儿说道:“可是我听说吕布已经娶亲了,难道你愿意嫁去为妾?”
严倾儿对此很是坚定道:“只要能跟布哥哥在一起,就算是当丫鬟我也愿意。”
张氏见严倾儿提起吕布完全就是一副着了魔的模样,一把拉住了严倾儿那细若无骨的小手,劝说道:“宝贝女儿啊,你可要想好了。虽说我跟你爹以前说过,不会干扰你的婚姻之事,不过这婚姻之事,可不是儿戏闹着玩儿的。”
严倾儿摇了摇脑袋,一脸的痴迷道:“我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是,从来都没有过一丝改变,不管他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在意他。”严倾儿知道父母都很宠溺和关心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严蠡见自己女儿一提到吕布,就完全是一副痴傻的模样,板起脸沉声告诫道:“女儿,要是吕布哪天犯上作乱,你可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结果?”
严倾儿才不管这些,语气肯定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布哥哥,女儿一样会陪着他!”
严倾儿这话把严蠡气得够呛,严蠡双手背在背后,涨红着脸,当场怒斥道:“我不会让整个家族为了你一个人而铤而走险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当你的大小姐,哪儿都不许去了!”
严蠡这话明显是要幽禁严倾儿,一旁的张氏有些于心不忍,替严倾儿求情道:“老爷……”
严蠡直接打断了张氏想说的话,愠怒道:“要是再这么惯下去,迟早有天她会闯下滔天大祸的!”
严倾儿得知严蠡要幽禁自己,也没有求情讨饶,而是很直白的说道:“爹,女儿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的,大不了再像从前一样。”严倾儿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严蠡要关住严倾儿,严倾儿肯定会再次留书会离家出走。
“不孝女,不孝女啊!”
严蠡直接两声大骂,被严倾儿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就抬手作势要打严倾儿。
张氏哪能让严蠡打自己的宝贝女儿,况且严蠡下手从来都不知轻重。张氏赶紧一把抱住了严蠡,哭诉道:“老爷,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
严蠡想了想,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抬起的手又垂了下来。
严倾儿知道自己将严蠡气得不轻,小声说道:“爹,娘,要是没别的事,女儿就先去睡了。”
说完,严倾儿对严蠡跟张氏行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间。
严蠡无力的坐了下来,望着严倾儿离去的身影,心中苦涩不已:吕布啊吕布,你究竟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变得如此痴迷、叛逆。
张氏是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开心高兴,可是吕布偏偏又不同意这门婚事。张氏只好向严蠡问道:“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严蠡闭上了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严蠡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总不能亲手毁了女儿的幸福吧!”
严家将来是没落还是崛起,就都压在吕布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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