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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职工大院,在桂花树下与范柠音分别,沈万江便大跨步地爬上了五楼,大大咧咧地敲着铁闸。
“妈,是我,快开门!”
“万江回来了。”杨涓开了门,脸上绽起了笑容,让开了位置让沈万江进来再锁好门,跟在后面问道:
“看过学校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马马虎虎,将将就就。”
听到沈万江这奇奇怪怪的评价,杨涓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
沈万江习惯性地把头探进冰箱里,贪婪地吸着里面的冷气,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走到客厅,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斟满一杯白开水,吨吨吨地吞完,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他左右瞄了一眼,发现不见沈南鹏的身影,便问道:
“老妈,老沈去哪里了?”
“你爸还在厂子里加班呢。”
在一旁织着毛衣的杨涓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熟练地编织着,头也懒得抬起来回答道。
“哦。”
沈万江哦了一声,坐了有十几分钟,便站了起来说道:
“我去洗澡了。”
顶着热辣的太阳在榕城里逛了大半天,出了一身的汗把衣服都浸湿透了,虽然这时已经干了,但是穿在身上,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洗完澡出来,沈南鹏已经回来了。
杨涓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在给沈南鹏热着饭菜,后者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述着工作时遇到的琐事,杨涓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看着这对老夫老妻在家里聊着日常的生活琐事,沈万江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感。
和沈南鹏打过招呼之后,沈万江便不再打扰他们,回到了房间里面。
躺在床上,沈万江疲累了一天的身体渐渐舒缓了下来,眼皮逐渐沉重。
就在沈万江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沈南鹏的声音在外面响亮起来。
“万江,睡了没有?”
沈万江迷糊地回了句:
“差点,有事吗?”
“镇煌那小子打电话来了,说要找你,你快点出来接吧。”沈万江在外面说道。
“扰人好梦,那小子怎么夜了还找老子干嘛?”
沈万江没好气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视线一下子亮了,沈万江不适应地揉着惺忪地眼睛,接过电话,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喂?”
“江,是我谢镇煌啊!”对面传来一道粗狂且带着兴奋的嗓音。
“少废话,找老子做什么?”沈万江直接道。
“江,中,中奖了!”对面的谢镇煌有些语无伦次,他强调道:
“咱们之前买的那彩票,中奖了!!”
“就这?”
“呃,不然呢?难道你不兴奋吗?”
谢镇煌听沈万江这淡淡的语气,不由得愣了一下,当初不是他拉着自己去买彩票的吗?
怎么现在中奖了,感觉自己比他还兴奋?
难道是他早就知道中奖了兴奋劲儿过了,便索然无味?
谢镇煌在心中天马行空地想着。
“马马虎虎吧。”沈万江淡淡地回了一句。
“江,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提醒你中奖了去领奖,看样子你应该知道了,那就好!”谢镇煌说道。
“行,我知道了。”沈万江敷衍道。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谢镇煌幽怨地说道。
“啧,我还不知道你?谢镇煌?”沈万江啧了一声,耸了耸肩膀。
恐怕昨晚谢镇煌是第一个还没开赛就守在电视机前拿着手里的彩票期盼结果的人。
彩票店的老大叔还一脸奇怪地和沈万江说:
“年青人,你那个朋友起得真早,天还没来就拿着彩票跑来我在嚷嚷着兑奖。”
沈万江:“。。。”
听到沈万江这话,谢镇煌有些不好意思地谄笑,他问道:
“江,明天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你买了吗?”
“巴西二比零德国,就这样。”
沈万江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说完这句没等谢镇煌回话,便率先挂断了电话拖着轻飘飘的身躯回了房。
……
夏日绵绵,但是认真做起某些事来,又会发现时间过得飞快。
这个假期里,沈万江过得还算充实。
一个星期后,榕城那边就打来了一个电话,陈滨同意把那间铺子租给沈万江。
一开始合同里协议的是房租一次性付清,不过沈万江现在手里并没有这么多钱,加上最后买巴西的那场比赛赢回来的奖金,只有五万五左右。
而且这些钱,留着它还有其他作用。
最后,沈万江在南城菜市场买了一袋橘子,独自一个人坐车去了一趟榕城,请陈滨吃了一顿饭,饭后再把那袋橘子送给了陈滨。
陈滨一开始不收,但沈万江执拗地说这袋橘子是托远门亲戚专门从泰国买回来的,无论如何都要陈滨收下,盛情难拒,陈滨只好收下了。
谈到合同时,两人就在一次性清租金与每年付一次租金这件事情上,产生了矛盾。
沈万江臭不要脸的以那袋橘子为理由,动之以情地游说着,最后陈滨还是妥协了。
租金每年付一次。
沈万江拿着签好的合同美滋滋地回了南城。
谢镇煌期间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他这两次买的彩票中的钱,是他活到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大钱,比他做暑假工赚的钱多的多!
沈万江好奇问他暑假工做什么,结果谢镇煌回了一句让他感到非常无语的话:
“我在我姑父的修车店打工呢,学的焊接。班主任之前不是说过嘛,要在各行各业里都要发光发热,我干得这一行,去哪都能发光发热!”
过了几天,谢镇煌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沈万江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你没事就不能别老是打电话过来嘛,老子这暑假净是接你的电话,耳根都没清净过!”
“江啊,我中彩票的钱没了。”谢镇煌开口第一句,就惨兮兮地嚎叫着:
“钱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被抢了?”沈万江皱着眉问道。
“嗯,被生抢了。”
“被谁抢的?”沈万江问。
“我那可恶的老爹和老娘!哼,明明老子都读大学的人了,还说我拿着钱危险,要替我保管。”
谢镇煌愤愤不平地吐槽着。
“……该!!”
闻言,沈万江憋了口气,最后吐出一个字便狠狠地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