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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姗姗拧眉,伸手扒开了费杜的手,嗔怪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费杜不回答只是笑。
一直沉默的任朗侧身对柳姗姗说:“你先带他过去吧。”
“好。”柳姗姗拉着费杜就走,走出一步回头看向柳夫人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看来费总喝了不少,我去帮姗姗照应一下。”
楚萱也颇有眼力见地一起离开了,这下只剩下明澄,任朗和这位她充满好奇和敬畏的柳夫人了。
她尴尬又礼貌的笑了笑,“柳夫人,任总,我带你们去会场吧。”
柳夫人微笑道:“不急。这家饭店上面又个天台,环境不错,你愿不愿意陪我们上去看看。”
“啊?”明澄疑惑,但出于礼貌也没有拒绝,“好的。”
“你没有喝多吧?”任朗问。
明澄更懵了,不过她自觉还算清醒便道:“应该没有。”吧......
任朗点了点头,“那走吧。”
露台上面积不大,几把大遮阳伞下各放了一张方桌,奶白色的桌布上几只鲜花插在细长的瓷制花瓶中,简约中不乏鲜妍。
这会已经过了饭点,露台上没什么人。几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江水就在不远处,一侧头就能看到。
这是个4人桌,柳夫人坐下后任浪并没有坐,明澄踌躇着不知道坐哪边合适。任朗拉开了柳夫人斜对面的一把椅子,示意她坐那里。
“谢谢任总。”明澄坐下,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她还是有点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谈什么。
任朗在她正对面坐下,从表情上看不出是严肃还是轻松。
不一会服务员送来了3杯柠檬水后便走下了楼,这一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很安静,只偶然有江上的轮渡声传来。
春日的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风也柔,抚在脸上很舒服。空气中带着水汽,明澄吸了几口,有些干的喉咙都润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这种放松没持续多久,明澄刚刚松懈了一点的神经就被任朗的话搞得一个激灵。
“你安排一下,过几天我们要去基地考察。”
“这么急吗?”明澄心里有点打鼓,上市前已经尽调过好几轮了,这刚刚上市又要去,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任朗点了点头,补充道:“上市前我们新签订的补充协议里提到过的,诚飞上市后基地需要有自己的造血能力。”
“是,我记得。”她抿了抿嘴唇。难道是现在就要看成果吗,可是之前公司都集中精力忙上市的事还没来得及制定出新的计划。
任朗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唇边挂上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柳氏已经收购La pio 60%的股份,近期就会正式公布。你不是一直把诚飞的绒毛原料不输La pio挂在嘴边吗,这次如果考察后真如你所言,以后La pio会将部分原料收购订单转给诚飞的羊绒基地。”
明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向任朗身旁的柳夫人,再看到柳夫人颔首确认后,一颗心砰砰狂跳。
“当然,如果诚飞的质量和价格有优势,不排除今后会将全部羊绒采购订单都交给你们的可能,当然也要看诚飞愿不愿意。”
任朗的话让明澄心脏上的鼓点更重了几分,她在大脑里飞速计算着,现在基地的产绒量,以及细绒比例,是否够他们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任朗看她半天没反应,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
明澄收回思绪看向他。
一阵江风袭来,轻轻撩起他的头发,也带过来一丝清新的香水味道,男人俊朗的面容上展露出和风般的微笑,“明总,你们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第二天酒醒后的费杜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快通知基地那边准备好接驾。”
明澄看他这副夸张的模样失笑道:“放心吧,已经通知了。”
走出办公室时回过头,“我下午出发,你好好看家。”
***
春天的草场已经可以见到青色的嫩草,在湛蓝的天空下绽放着勃勃生机。
任朗一行人是中午到的,老高亲自开车从旗里接到基地。车子驶过一片无人的草场,远远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大门口,朝向他们的方向挥动手臂,任朗唇角微弯,转头对柳夫人说:“到了。”
“这个圈是和畜牧所合作用于山羊喂养方法研究的,里面的羊分为不同组别喂不同配比的饲料,3个月后观察绒毛的质量。”老高像个专业导游似的介绍着。
明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直想笑。真是难为老高了,内蒙糙汉子嗓子快夹得比她都温柔了。
她看向柳氏采购部的总监,他听得很认真,还在手机上记着什么。再看任朗,任朗半弯下身耳朵凑到柳夫人面前,仔细听着她说话,表情认真还透着尊敬。
明澄有点讶异,两人的关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熟稔了些,已经不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了,看来这一家人离彻底放下心结又近了一步,柳姗姗应该会很开心的。
“可以去看看育种实验室吧?”任朗的话打断了明澄的思绪。
老高看向明澄,实验室涉及很多保密级别较高的项目,他拿不定主意。
明澄微微一笑,“可以,这边请。”
天信资本已经决定上市后也不退出了,而是继续持有股份,这些总归是要对股东公开的,无需再遮掩。
***
一下午的参观考察结束,老高备车准备送他们回旗里的酒店,等柳夫人和采购总监都上车后,任朗却没有动。
明澄问他:“任总,您不上车吗,还是有需要再看的?”
任朗向宿舍楼那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我之前住过的那间房今晚还能不能住呢?”
“啊?”明澄有点懵。可看任朗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又看了看车上的柳夫人,好像也没有要催他的意思。
“您确定要住这里?”她还是打算再次确认一下。
“不方便?”
“没有,只是......”只是以为他会一起去住酒店,没有提前收拾出来。明澄有点纠结。
就在这个当口,不知道是不是车里人和老高交代了什么,车子竟然启动了,热热的尾气烘了过来,吹在明澄愕然的脸上。
任朗耸耸肩膀,“你看你们的车走了,看来我今晚只能住这里了,明总不会不同意吧。”
明澄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会,我马上叫人把房间收拾出来。”
正待她转身之际,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她扭头看去,任朗松开了手,轻声道:“不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
两人在走了一段路,明澄有些纳闷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任朗一怔,他其实没有目标,只是想一起两个人走走,他环顾四周,只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场,“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吧。”
“这里?”明澄看了看脚下牧草中露出的沙土,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任朗竟然直接坐到了草地上,全然不顾衣服上会沾上赃污。
行吧,洁癖都不在乎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明澄本就不在乎坐在哪,腿一曲便盘腿坐在了他旁边。
两人没有说话,明澄的目光从远处的夕阳,再到闪动着暖黄色的草原,心里的狐疑愈发增长,正待开口说点什么,任朗递过来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封信。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要写信给她?她接过来看了一下信封,竟是als这边的福利院给上海福利院的新。
“打开看看吧。”任朗轻声说。
明澄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开头几行大概是说上海福利院受人委托寻找一个叫阿桂的女孩,1962年被送到内蒙时3岁。
明澄知道这段历史,她的妈妈和黄叔他们都是那一批从上海到内蒙的孤儿,先后被内蒙当地的家庭收养。任朗是通过福利院知道了她家的事吗,难道他家也有这样的经历,不可能啊,柳姗姗给她讲过他家的背景,几代的富庶除了做慈善否则不会和福利院,孤儿扯上任何关系。
直到看到了信的最后一段,“海日”这个名字出现时,明澄的眼睛瞪大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向任朗,“这是......这个委托人是谁?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任朗望着她,眼神温柔,缓缓开口:“是我的外婆。”
“你的外婆?”明澄想起来了,那个颖文助学金就是以他外婆命名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任朗看向前方,思绪也和目光一样去到了很远地方,“我外婆家的祖宅院中曾经有一棵桂树,枝繁叶茂,没到秋天只要风一吹,桂花就会飘落一地,满院生香,甚至连院外都会沾上许多花瓣。”
故事很温暖,但明澄心脏却开始砰砰直跳,因为她有预感平静的开头后通常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有一年也是桂花盛开时,外婆在院子外发现了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是一个正在酣睡的女婴,包袱里没有任何信物,也没有任何交代的字条。”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那是个困难的年代,这种事很多,外婆虽然有些惊愕但也并不意外。”
“后来呢?”明澄有些急迫了。
“外婆把那个婴儿抱回了家,因为发现她时包袱上落着许多桂花,外婆便给她取了个乳名叫阿桂,”任朗搭在腿上的双手忽然攥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但没有多久外婆家里出了变故,父亲被关,老宅被封,全家没有了住所和收入,不得不离开上海。她当时还没有结婚,没有办法养在照顾那个婴儿了。”
明澄明白了,“所以阿桂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任朗点了点头,“后来家里缓过来回到上海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外婆再去找时那个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内蒙,当时一批送来的孩子有好几百,到了当地也陆续被收养改名换姓了。”
“这件事便成了外婆的心结,她没有和我提起过。直到她去世后家里的一直照顾她的老阿姨才告诉我的。”他说完看向明澄,“接下来的事就是从福利院院长那里得知的了。”
明澄思索了一下,问:“所以你外婆一直在托福利院找那个孩子?直到收到了这封信。”
“是。”任朗眼里闪动着一丝柔光,“那个孩子后来回到了上海,也生了一个女儿。”
明澄眼底泛起了水光,声音有些发颤,“那个女儿是我?”
“是。”任朗顿了顿,“所以我明白了你对这里的感情。我想外婆在的话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
“谢谢你。”明澄认真地说,“有了你的帮助,这里一定会越来越好。”
任朗摇了摇头,“是因为有了你的坚持,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努力。”
明澄微笑,看向渐渐落下的太阳和广阔到看不到边际的草原,“你知道海日是什么意思吗?”
“你妈妈的名字?”
“那是收养她的蒙古族父母给她起的名字,翻译成汉语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