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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牵着小女王的手,来到会议室的讲台前,扫视一下坐在下面的众多学生以及十几位学院的导师,缓缓地开口。他的话语虽然不大,但却能让下面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来做这个演讲?就如你们中的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凭什么?然而,就在刚才我走进这个大厅,看到你们的一刻,我有了答案。报复,这是可耻的、赤裸裸的报复!”
一锤定音,整个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学员们面面相觑,倒是那些学院的导师们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菲利克斯看了眼下面无数被震惊了的学生,淡淡的一笑,说道: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这就是报复。是某位懒散的老家伙的报复,仅仅是因为我多看了几眼他那位看起来很是诱人、实际上也很是诱人的私人秘书,再加上从他的办公室内偷了一盒据他自称是极品实际上非常之烂的茶叶。”
听到菲利克斯的话语,下面一阵哄笑,很多学生特别是一些贵族学生全都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老院长那位童颜巨、乳的秘书的确很是诱人啊。
菲利克斯继续说道:
“自从知道有这么一场演讲以来,我就一直在琢磨,到底要讲些什么,才能让天之骄子的你们不至于在中途就把我赶出场,能够给我一个体面地离场。”
“是迎合你们的口味哗众取宠呢,还是用一些唬人的名头蒙混过关?例如魔法是什么?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是简单却又无比深奥的问题,就像1+1为什么等于2一样,可是在座的你们谁能明确的回答1+1为什么等于2,而不是1?那么1+1就真的等于2么?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的小助手会有个比较新奇的见解。”
这时候苏菲亚小女王上前一步,从口中吐出两块她一直含在口中的软糖,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嘿嘿一笑,用手将两块软糖捏在了一起,菲利克斯说道:
“那么现在这是几块糖?”
众人一阵无语,瞠目结舌,却又无从辩论。
“对于魔法是什么,所以很抱歉,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或许我的一位私人魔法老师可以。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们中的某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案,那么请你一定不要吝啬告诉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数千年前,有些傲慢的奥术家曾经宣称,术法的殿堂已经建成,以后需要做的只是在里面修修补补。然而,一座更加宏伟、更加神圣的魔法殿堂拔地而起,直到今日这座殿堂仍然在建设中,圣庙前的戒言广场见证一切。”
“无论魔法是什么,但请你们记住一点,那些一个个的毫不起眼的符号、那一个个简单的术式,才是这座殿堂的根本。或许你们中的很多人要说,那些术式、那些符号,我在十岁之前就能倒背如流。是的,我不否认,你们之中有着这样的天才。但是,我要问一下天才的你们,你们真的了解这些在你们眼中无比平凡的东西么?”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的激讨,他们的脸上露出愤愤的神情,就连一些年轻些的导师脸上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仅仅有那么几位花白头发的老教授露出深思的神色。
是哗众取宠,还是智者见智?
菲利克斯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缓缓地双手,双手之上,各有一个最低级的小火球和小水球。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缓缓的双手合拢。他的这个动作立刻引起台下的一片惊呼,就连几位导师也是一脸惊容。
这个疯子!难道他就不怕两种相对的魔法元素无法共融会发生爆炸吗?“两种相对的魔法元素无法共融”,这是一位颇有名的魔法师提出的论点,曾得到大量魔法师的一致认同,甚至都有人要求魔法协会将之定为魔法的第八大基石定律。
众人意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火球在水球里面安静的燃烧。整个大厅都被震惊的无言以对,安妮小姐同样也是无比惊讶的看着台上的那位年轻的教士,无比的欣慰,却又感觉无比的陌生,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魔法,自己与他都不是一个层次啊。
最高兴的莫过于菲利克斯班级的学员了,在这一刻似乎站在台上的不是其导师,而是他们自己一样。至于那几位在第一节课就愤而离席,而被菲利克斯从班级之中永远的赶了出去的几位学员,则是无地自容、羞愧的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
菲利克斯用手轻轻的拿着这个奇异的魔法球体,开口说道:
“魔法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和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魔法独有的魅力所在。无论你们基于家族荣耀或者个人利益或者其它的什么目的而选择了学院,选择了坐在这里,那么就请忽视了魔法根本的你们,不要再忽略了自己学习魔法的初衷,我想这才是一个魔法师最应该记住的,只有这样才能在魔法的浩瀚海洋中不至于迷失了航向。”
这座被傲慢和敌意所充塞的大厅在这天最终被掌声和敬仰所淹没,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中途离场。在演讲结束,所有人都在菲利克斯牵着小女王的手退场后,方才离场,哪怕是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都是如此。
一个多月后,“赎罪券”已经在西北行省深入人心,其间也曾有五位贵族被请进裁决喝茶,其中两位凭借着“赎罪券”平安的从裁决的秘密拷问所中走了出来,而另外三位就极为悲催的坠入了地狱。使得“赎罪券”更是备受推崇。有了护身符在身的贵族们对于裁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排斥,菲利克斯与贵族间的那道隔阂在慢慢的消失。
如今的菲利克斯已经不再为金币而发愁,小女王也如愿的得到了贵族淑女应有的待遇,这让这位脾气暴躁的萝莉开心了好久,更是亲自指出了裁决科研机构“灰室”的几个项目的几处错误并对之提出了改进,让这几个重要的项目有了长足的发展。
平静下来的德莫斯城似乎又渐渐的平淡了下来,贵族依然声色犬马、平民依旧水深火热,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直到有一天,大量的身穿圣事部裁决制服的成员在四位黑手套的带领下进入了德莫斯城的贫民窟、滋生罪恶与欲望摇篮的鲁椰区,德莫斯城再次热闹了起来。
裁决在这片贫民窟中买下了大量的廉价土地,随即雇佣了大量的人员将破旧房屋拆除,将狭窄的道路扩宽,在大片荒芜的土地上进行一个浩大的工程,这是一个长期的漫长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就要用到大量的人员,菲利克斯执政官大笔一挥,就地取材,鲁椰区最不缺的就是没饭吃、没事做的闲散之人。就算他们没有建筑工艺,那么搬运石料、木材、泥土总会吧。只要你肯卖力,哪怕是妇女儿童,裁决都会给你工钱,虽然不会很多,但至少可以让你填饱肚子,不再受饿。
随着道路的渐渐加宽,一车车大量的建筑材料进入这片曾经被神诅咒和遗弃的地区,这里的居民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的面黄肌瘦,但他们的脸上却渐渐的多了一丝红光与笑容。也许对于这些贫困的人们来说,他们所需要的最根本的东西不是金币,甚至不是食物,而是希望。
就在鲁椰区的建设如火如荼的展开的时候,在某一天,一辆挂着教廷标识的、朴素的小马车驶进了这里。护卫在这辆马车周边的骑士竟然罕见的不是身穿金色盔甲的圣殿骑士,而是一群身穿黑色战甲、带着黑色头盔的骑士。这群黑甲骑士看起来似乎都是非常的年轻,带队的是一位身材窈窕、眼神极为冷漠的年轻女子。
马车在已经被加宽、修的极为平整的道路上缓缓的行驶,一共十八骑的黑甲骑士紧紧的护卫在两边。等到了鲁椰区深处,也是建设的最为繁忙的地段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那一队黑甲骑士尽管一直沉默不语,但从他们微微颤抖的身躯可以看出,他们是何等的激动。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狄安娜,看,这就是我曾经答应过你们的神迹。我的教子菲利克斯,如今将神迹引导在这里,四年前我的苦心没有白费。”
四年前的今天,菲利克斯踏足这片贫民窟,一时心软分给一群孩子们食物,最后却被这群得到食物的孩子们差点杀死。如果现在菲利克斯站在这里,他一定会立刻认出,这位名叫狄安娜的骑士就是当年那位曾经捅了他一刀的女孩,那双冷漠的眼神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将他一次次的惊醒。而这些黑甲骑士全部都是来自当年的那群孩子。
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位坐在马车中的西北教区的“精神之父”坎培拉督主教,这位慈祥的神父、一心研究教义的老人,竟然是四年前那场可耻刺杀的主导者!
听了他的话后,名叫狄安娜的女骑士带领着一众骑士,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跪伏在马车四周,庄重的宣誓:
“愿为执政官效死!”
这支由坎培拉督主教一手打造的队伍,就是后来名震大陆的“十八黑暗圣骑”,而狄安娜与奥丽薇亚、克里蒂娜一起被称为“裁决三叉戟”。
马车的门轻轻的打开,年老的坎培拉督主教走出车厢,站在马车上,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工地,喃喃的说道:
“菲利克斯,教父很高兴,你能明白仁慈、宽恕的真正含义。”
随后,这位西北行省最大的白袍牧羊人对着太阳,在胸口画出神圣的三角,
“教父以你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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