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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之软软的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他头昏昏沉沉的。不小心扯到胳膊上的伤,疼痛感侵蚀着他的感官。
他转过头看了看受伤的胳膊,裹着白布条,隐隐透出血丝,他试了试疼是真的,也没有力气再动了。
来人端过一碗稀饭让他喝点,昏迷那几日喝不得多少饭,人肯定抵不住的。虽说不能大补,但是清粥还是要喝点。
他勉强张口喝了一点就实在喝不下去了,他一咽就疼的厉害。明明只是胳膊受伤,偏偏牵扯的都是疼。
他一扭头看到赵伯父进来了,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一旁的李岸看到了赶紧凑到跟前问他那里不舒服,赵太医也走过来想要给他把脉再诊断一次。
他强支撑着力气摇了摇头,继续张着嘴巴想要发出声音来。
身旁的两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以为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李岸一个劲地问他哪里难受?
他无力的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玉坠,李岸才明白此举何意。
呵,他想要问他未过门的小媳妇。一醒来就想着她,昏迷不醒时偶尔喃喃自语地全是“阿芜”。
“伯父,他是想问你茵茵在哪?”李岸没好气的说着。
醒了啥也不关心,就记得自己的小媳妇。唉!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赵太医吃了一惊,不过转头心里喜滋滋的,这种情况还能想起自己的女儿看了真的是喜欢极了。以后女儿嫁过去,跟着他也就不会受委屈了。
“茵茵来了,没敢带她。让和他哥哥在一起,你受伤的事暂时没有告诉她。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肯定急的不成样子。”
听到赵伯父这么说,他就放心了。若是茵茵知道了必定不知道该多么的担心,没告诉她就好。
他可不想让她掉泪,再把两眼哭的通红的,自己就心疼死了。他放心的点了点头,又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赵太医看他紧皱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就猜测他是没缓过来那股劲疼的了。
“睿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他勉强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一丝声音回答道:“嗯。”
赵太医上前把脉又检查了一番后才说道:“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碍。你身体正在恢复阶段,再过三个时辰再喝点我的药把那个毒给他排出去就好了。”
赵太医挽了挽袖子后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收起来,看着他醒来自己的心也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李岸听到赵太医这么说,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
“你小子,不知道殿下有多担心你。睡了几天可千万不能再睡了。”
说完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的凑上前说:“你的小未婚妻可还等着你呢?”
睿之听后一时表情复杂,无奈不能起身否则非要揍死这小子,没有办法只能果断的转头不去理他。
李岸还想看看他的表情,刚要伸手转他的脸,却猛不丁地感受到了一股恶寒,转头却看到赵太医正直直的盯着他。
准备出去的赵太医听到此话,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岸。这坏小子还好打趣他女儿和女婿。
要不是在军营顾忌他面子,他现在非要拎着他揍一顿。
看着赵太医满脸怒气地看着他,李岸着实下了一跳。唉,忘了赵伯父也在这里了。
李岸向赵太医赶紧做赔礼状,无奈赵太医理都不理他转身就出去了。
李岸悲怆的抬起头,不行,他要找殿下说理。怎么他就说了一句话,一个两个的都给他脸色看啊!他就是在活跃气氛啊~
李岸想找殿下说理,可殿下这会才没功夫搭理他呢。
一日两日的陪着蒙古人拖着打仗,他是没有耐心的。
趁着前几日刚刚大获全胜士兵们士气正高蒙古人损失惨重,他们乘胜追击一举收网就不用在这里一拖再拖了。
如今殿下这么想,正在召集几个谋士部署,该从何处出其不意地进攻他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缺点是战马不如蒙古人,跑的没有他们的快,所以蒙古人就利用着种优势总是打短战。
他们要想办法把他们都聚在一起,围堵着他们不让跑。给这位新上任的首领一个惨痛的教训,竟然敢挑衅他们。
他们驻守在这里,以往的老首领和他们交过战签了协议不再打,两者相安无事。如今这位竟太不知死活了吧。
他们决定就在最近这两日赶紧动手,不给他们喘气机会。
送饭的士兵还没到帐篷里面,就听到那里传来李岸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两日宋睿之躺在床上养伤,李岸也没啥事总是得空了就跑他那里给他讲话解闷。
其实就是恶作剧趁着他起不来、也辩解不成不停的打趣他,然后看他满脸复杂的表情,李岸心里那叫一个爽!
除了赵太医过来的时候看不下去把他轰出来,他才出去转转安排一下事务。
赵太医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当时是怎么鬼迷心窍还以为他变了呢,原来只要不在殿下身边就立刻打回原形还是小时候的那副样子。
天渐暗,边角躲藏的人一个个在月亮的眼皮下冒出头来,顺着风声快速游走。
他们提前埋伏好了,趁着天暗借着月光伺机行动,一队又一队的人混进了匈奴人的队伍里。
月亮静悄悄的洒着柔和的光芒,隐藏在乱草丛中的人忐忑不安地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暴乱就像是突然爆发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马蹄声“踏踏”而来,受了惊的马奔腾乱窜,没等到管马人的控制住马匹,就发现粮草的地方就火光冲天。
那蒙古人回过神发现是偷袭准备组织军队时,殿下就已经带人冲了进来。
旌旗猎猎,战鼓擂鸣。双方的厮杀声,冷兵器的碰撞声加上鲜血喷涌而出,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刺眼。
屠杀还在继续,空气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间或脖子一热不知何处喷涌的鲜血染了半边脸,眨着进了血的眼睛继续厮杀,眼前都是一片亮目的红。
周围都是喊叫声与刀剑入肉的声音,搏杀,此刻都失去了理智,不容思考。
不消多长时间,生擒了几名大将,最后捉到了正在反抗的首领,几天的筹划才算顺利完成。他们的战事也算是完美结束,后续就是商量如何解决问题了。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月亮不忍直视这血淋淋的场面,早就扯过云朵挡住自己,四周都是黑黑的,这里却一片明晃晃的。
暗红的血流了一地,倒下的肢体崩裂着,躯干也变得支离破碎,早已分辨不出完整的尸首。
清理战场的士兵从叠落在一起的肢体里翻捡自己的战友,战场的残酷让他来不及感伤,自己能幸运的活下来实属不易。
刚刚的心惊肉跳的场面结束,人还未从激烈中缓过神来,不清醒的大脑此刻又重新投入到翻捡的工作中。
等控制了一切就把首领衲也押到殿下齐弘玺面前。
被按着跪在地上的衲也看着面前穿着盔甲,一副王者气势的齐弘玺。
不甘心的说:“我不服,你们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偷袭实属小人之为。”
齐弘玺听见他这么说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衲也被按着跪在他脚下,只能顺着做工精致的鞋子往上看,满心的耻辱感。
他知道来人是皇子齐弘玺,月光照耀下的盔甲闪着银光,腰间佩戴着一把未出鞘的剑。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盯着他,不知怎么回事陡然生起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在火把的照耀下,看着他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一凉。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紧张感像他袭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服感,他有些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