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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郊外,黄昏。
太阳还没落山,就飘起了小雪,萧花雨裹紧了棉袍,看着海棠随意地披着袍子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羡慕不已。
“寒冰之力就是好啊,这么抗冻。”
海棠甩了甩棉袍:“你要是还觉得冷,这个袍子也给你裹着。”
临安城高大破旧的城墙映入眼中,西大门敞开着没有守卫,任何人可随意出入。过了好些时候,除了一个骆驼商队出了城,再不见有人进出。
“花雨哥,为什么临安城没有神兵守卫?”
萧花雨笑道:“这城镇坐落在半沙漠之中,距离蛮荒之地最近,暮灵山的妖怪,和混不进暮灵山的散妖经常逗留在城里,谁敢来这闹事?神魔两族势不两立,可妖族向来中立,不掺和这些是非,虽然气候是差了点,可却是最平安的城镇了。”
走进城门,城中房屋大都老旧,百姓穿着质朴单一,太阳快要落山了,零星几个人都在忙着收摊闭门,准备夜晚的来临。
“铜鱼客栈?好奇怪的名字。”海棠看着萧花雨带她住宿的客栈面前。
掌柜的圆脸猫眼儿,步态轻盈,殷勤地带他们到客房。
萧花雨见海棠用诧异的眼神一直偷偷地看掌柜的,小声在她耳边说:“别大惊小怪的,这是五百年的猫妖,混不进暮灵山还不想在蛮荒之地,来这里讨生活的,不伤人。”
掌柜的走后,海棠拉住刚要推门入房的萧花雨:“妖也在这城里同住啊?”
“嗯,不多就是了,毕竟大多数妖很难忍住不吃人,早点休息别自己跑出去。”
暮灵山。
入云的山顶在这西北蛮荒之地深处,却是一片世外桃源。
从天而降的河水养育着山顶的仙境,贵人河两边生长着茂密的樱花树林,树林沿河边坐落着一排排独居仙阁,世代狐族在此居住。
暮灵山妖王,九尾天狐住在河流最深处的忘忧阁中。
自千年霜狼离开以后,九尾天狐在暮灵山再无敌手,山顶云下的妖怪从不敢来此处冒犯。
“叮铃,叮铃。”
一只化作人形的三尾赤狐赤着脚走向忘忧阁,这狐妖名叫火铃,身段娇小,长相甜美,左脚的脚踝上挂着一串铜铃铛,一身红纱衣娇俏可爱,蹦蹦跳跳来到忘忧阁门前。
“罗公子,您叫我?”
忘忧阁的翠竹门大开,一年轻的男子端坐在阁内,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左眼下一颗泪痣又稍显妖娆,瓜子脸招风耳,肤色奶白唇似樱红,长相俊美妖艳,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身素色青衣,气质高贵如座云端。
虽为妖身更似仙。
此人便是经一千三百年修炼的暮灵山妖王,名罗灯。
他冷峻的眼眸看了看面前的七星莲花灯,灯内烛火跳跃,映出萧花雨和海棠的轮廓:“过几日会有两位贵客到来,安排在你的雨花阁。”
火铃细眉一挑:“雨花阁?可是萧花雨要来?他平时都是独自上山,这次莫不是凌骤也来了?”
罗灯看着灯内的火焰摇了摇头,火铃沉思道:“不是凌骤,还有谁能来我狐族的地界?”
“这次的人,有趣。”
…………
天还没亮,萧花雨把海棠从床上拉起来,拽到楼下吃早饭。
海棠迷迷糊糊地掰着馒头往嘴里塞。
“我说你,多吃一点,今天你得卯足了劲儿赶路,我们要经过荒漠地带,到了正午热的像下火一样,得在正午前找到沙丘洞窟躲一躲。”
海棠望了望门外,外面还冷的像冬天一样,怎么会像下火?
用过早饭,二人飞过高大的城墙,太阳漏了个头,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沙漠,如果不是有萧花雨在,海棠真的不敢独自一人闯入这荒漠之中。
天色越来越亮,千里沙海闪着炙热的金光,太阳在这片荒漠之中似乎大了一倍,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海棠已经觉得炎热难耐,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留下脸颊,全身的黏糊糊的汗水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忍着酷热勉强地跟在萧花雨身后,神力已然告急,渐渐地从高空与萧花雨平齐的地方向下降了一丈,萧花雨回头看了眼,神色严肃大喊道:“海棠!这个时候不能松劲儿!这荒漠之地都是凶残狡诈的妖怪,你没经历过实战,不能远离我身边!”
海棠喘着粗气向下看了看,这沙漠一眼看去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妖怪?
“海棠!快跟上不能松劲儿!”
萧花雨的声音进了耳朵里都是重声,海棠体质怕热不怕寒,体内的每一股神力都在抵抗炎热,根本无暇全力去跟萧花雨的速度,身心俱疲渐渐地又向下降了不知多少米,眼中已看不见萧花雨的身影。
“海棠当心!”
“砰!”一声巨响让昏头脑胀的海棠瞬间清醒。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笼罩在巨大的黑影之中,身后传来骇人的吼声,回头一看,一张血盆大口恶臭无比已经越过自己的头顶,就要将被含入口中,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心脏骤然停止,全身动弹不得,刹那间,一阵疾风夹杂着花瓣从身后快速扶过,只觉被人拦腰抱起,眼前一阵金沙恍惚,“嗖”地一下窜到了高处。
惊魂未定的海棠向下一看,一只体型庞大,长得像蜥蜴一样的妖怪从沙子里冲了出来,金沙四溅想把海棠吞入腹中,只可惜扑了个空。
萧花雨右手抱住海棠,左手化出无数花刀,盘旋而入刺进那妖怪口中,那妖怪被无数刀子般锋利的花瓣割的满口是血,掉下地面。
一阵“簌簌”地令人头皮发麻声音,从沙子下面竟然钻出了一群奇形怪状的妖怪,闻到血腥味儿聚群而出将那大蜥蜴团团围住。
短暂的哀嚎声后,大蜥蜴被分食的渣都不剩。
“你没事吧?”
海棠紧紧抓住萧花雨的胳膊,如此血腥的场面再加上刚刚的惊吓,她全身颤抖着无助地摇着脑袋,这沙漠根本看不到尽头,天气热的像是要把人烤化,她已经慌神绝望,没有办法再跟萧花雨说自己没事。
萧花雨看了看太阳,抓着海棠的肩膀:“海棠,听我说,你得振作起来,你必须挨过这温度,将你的注意力和神力全部集中起来飞行!你和凌骤还有三年之约,这只是个开始,你不能在这里就认输了!”
想到凌骤,海棠抬起了头,那决心和誓言不过几天,怎能忘记?放开萧花雨的胳膊,用一体身躯承受着炙烤的阳光,将余下的力气都留在路途中。
看着海棠眼神逐渐坚毅打起了精神,萧花雨难得地严肃认真:“好,听我说,高空之中也有妖,它们实力不算强,但善于偷袭速度极快,在赶路的时候,前,后,左,右,头顶,身下,都要留个眼睛,不能流血,不能受伤,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