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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的梦想被“步步快”一顿毒打后,葵生消沉了几日。但这并不能阻止葵生再度满血复活,再次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盯梢。
有人把太阳申请了专利。葵生朝手机噗嗤一笑。
刮着铜线的小玉问笑什么。
葵生说:这个人比张煤油的胆子还大。
张煤油帮着刮铜线。他把一只旧胶鞋套在大腿上,刮刀紧压铜线在鞋底板,手拽着铜线一拉,胶皮滋溜一声就离开了铜线,比小玉用钳子一节节脱离要快速得多。
什么是专利?张煤油问。
葵生说,专利就是……让我查一查。
这个叫安吉拉斯的西班牙女人向国际外太空组织申请的太阳专利权竟然获得通过。随即,她要求全世界使用太阳能的个人和国家向她本人交钱。美国前副总统艾尔.戈尔提出上诉,要求安吉拉斯对自家的太阳造成全球气候变暖先行赔偿。
小玉说:我嗮一床被子要给她多少钱?
扯蛋!葵生说,我把海洋的专利申请了。
小玉要去申请空气。
还是你厉害,葵生说。
张煤油无事可做帮小玉刮铜线,把三天交货的铜线一天就刮出来。
小玉给林路打电话问张煤油什么时候走。
林路问:怎么了,不方便吗?
小玉极力夸奖:方便方便得狠。他天天刮铜的铜线让我交货忙不过来。她要求林路慢慢写,能把张煤油留多久就留多久。
林路说那我就不再给他交伙食费了。
林路你也太鸡贼了吧,看来人不能说老实话。
林路说女人当家地上捡不到钱。
林路把张煤油的故事带回去在笔记本上码字的思维总是没有在纸上随意和习惯,修改的时候比在纸上麻烦。思路顺畅的时候脱离草稿。即在草稿本上直接码,也还做草稿,做得很小心和仔细。
大纲的计划是把张煤油写出50万字。对林路来说已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动辄就上百万的网络小说,他目前没有这个驾驭能力。没有买大的故事人物,现在的故事中就要加入情节。已写下的章节里,这种能力正在提升。
不光加了故事情节,还在掌握恰如其分的灌水。水字的成分在网络小说中必不可少,给读者一目十行的理由。精彩的部分,却不能水分冲淡,保证充实的画面感展现出来。
比如张煤油捅飞机的竹竿,林路滑水的把竹子作了散文化的描述:
“如今翠坪山依然是层层叠叠的满山翠竹。这些竹子在农家手中游丝般哗哗作响时,会编织成为农具和生活用品。从年轻到衰老始终在一个位置坚定不移,守候视野的葱绿,摇摆常青的季节。
不是因为一段文字让它们中的两根祖先与一场宏大叙事产生联系,很难说服现代人去把竹子的长度想象成那场战争的武器。出了这样的祖先,现在更加苍翠碧绿,繁衍不绝。沙沙细语中提醒记忆的色彩,提醒它们是张煤油,牛大脚手中两根竹竿的后裔。生生不息的生命原种里没有力量的匍匐,意志的退让。
站在竹下,抚摸竹的身躯,仰望竹的天空,用钢铁描述它们也不过分。”
来到场景描述时,力量注重画面感的清晰和扩展的面积。张煤油在父母双亡被舅舅领养到山上放羊。一早上山,舅母给他两个红苕。
“两个红苕他啃一个,嚼烂一个喂山上的一只竹鸡。
到了大石盘,咕噜噜一唤,单腿竹鸡钻出枯枝败叶跳到张煤油跟前,吃尽吐给它的碎红苕,还把偷出来的米撒给它。抱着竹鸡的张煤油,听到山下私塾堂里的朗读声,父母三亩地供他读书的日子,眯缝着眼透过薄薄去天边的云烟,落着旧怀念。一脸的污垢中洗出两道肤色。
竹鸡不见的这天,张煤油的脸被舅母烧烫的火钳打烂,他带出的米被舅母发现。此后,张煤油离家流浪去了”。
这些文字传给蜻蜓后。蜻蜓急匆匆打来电话:是你的原稿还是写作培训课老师帮你修改的。林路说写作培训已结束,不交钱谁还给你修改。蜻蜓说我不相信你的文笔进步得这么快。
受蜻蜓的赞扬,心情如沙非发给他的句子:
海浪遇上礁石
花朵开出拥抱
………
受太阳专利的影响,葵生随时处在瞪一只眼斜一只眼的窥视中,不放过生活的点点滴滴,从中发现对他的启迪。
八月,城市的桂花开放了。乡村的桂花也开放了。园林工人辛勤护理,桂花开得十分繁茂。星星点点,每个枝头裹满粉刺花朵。一树的绿变为一树的白。这时节人们在空中看到了微笑,看到空中对鼻子的招手。被感染的情绪里那首老歌来到口中:
八月桂花遍地开
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
葵生摘下一捧桂花在鼻前嗅嗅,实在是香。洗净后拿白糖蜜在小玻璃瓶。
母亲把一捧玫瑰花用糖蜜后,掐一撮放进葵生嘴里,这是他对花开最深刻的记忆,也是他认定花的口感胜过嗅觉视觉的理由。葵生嚼过糖蜜的花瓣后,他屋旁的那丛玫瑰花就再也开不大了。等不到花朵成年,就被他摘来蜜进了糖罐。直到葵生外出打工,这丛玫瑰才大胆的对初夏的五月至六月撒开裙装。
这个记忆被“太阳专利”激活后,凑巧碰上八月的桂花,才使葵生冲动和抑制不住再一次进入空想世界。
如果不是偶然在手机上看到这则煞有介事的笑话,笑话被人用到八月桂花遍地开的时节赚取流量,葵生不会把“太阳专利”与这个季节的花瓣邀约进他全是歪门邪道的大脑,他就不会被弄到派出所去关五天的禁闭,并且,把张煤油也带进去了三天。
葵生把蜜了几天的桂花瓶拧开后在小玉的鼻前晃了晃,招蜂引蝶般引得小玉在屋里追逐他手中的小瓶子。葵生也像他母亲那样,掐了一小撮放进小玉嘴里。小玉细细嚼了嚼,品出桂花糖。
葵生宣称他的又一项创收工程要启动了。
小玉说桂花糖有卖,不是你的发明专利。
葵生说我不是申请专利,我是直接生产大量的桂花糖出来。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葵生敞开胸襟迎向整座城市的八月桂花。一座城市的桂花有多少,他数不过来。一树树从下到顶都开满了,整条街整条街的都是。
现在他考虑的是怎样把这些花瓣顺利的成规模地集中到他手上一个大口袋里。一个口袋可装50斤,十个口袋可装500斤,以此类推。当然,白糖是大批量厂价批发购买,用于包装的小玻璃罐也是。把成本除去后,每瓶赚10元。葵生做起了乘法:10x100=1000元。不行,每瓶尽赚20元。葵生又做乘法:20x1000=20000元。还不行,每瓶要赚30元。因为这是原生态产品。一瓶蜂蜜卖好了好几十上百,我这一瓶赚30元不为过。做乘法:30x2000=60000元。如果,把瓶数上升为20000瓶呢?
葵生从三楼上升万米高空俯瞰这个季节的所有桂花。
像张煤油那样用竹竿去打去捅肯定是不行的,用什么办法把枝上桂花成批量的弄下来才行呢?
睡在小玉身边的葵生终于有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把树上的桂花全都弄到他的大口袋里。不过,这只是梦给他出的一个主意。
梦里,他弄了一块磁铁放进口袋底,跟张煤油把口袋口牵开,迎向桂花树走去。当走近桂花树下后,树枝上的桂花受到磁铁的引力,纷纷从枝上往他的口袋里跑来,不到两秒钟,一棵树上的桂花全没了。
张煤油有了担心:这样不好吧。
葵生问:怎么不好?
张煤油说:树上的桂花一朵不留也太过分了,不招人怀疑吗?
葵生幡然醒悟。是不该把一整树的桂花吸光。城市的桂花树有的是,每棵树他采一半他也用不完。要让人看到它们还在繁殖,闻到它们还在青春。
葵生说:你真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们就把磁铁拿出来裹了几层布,让磁力减弱成一个近视眼,再次牵向另一颗树下时,果然就只有一半的桂花进了口袋。
蜜蜂采花并没把花朵搬走,葵生是实实在在的把花朵弄走了。尽管只弄走一半,城管和园林工人也是不允许的。
葵生约张煤油就只有晚上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树下,看周围有没有人。特别是开放式公园,要盯恋人情人在阴暗处相会。张煤油看到了。
有一对靠着树在拥抱。
还有一对在……张煤油说。
葵生说,那我们离他们远点。
在确定无人后,他们带的两个布包一会儿就吸完了桂花。葵生封了口,与张煤油一人一包扛到了路边的三轮车上(梦里,葵生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两大袋桂花瓣回来后,倒进一个大盆里,满屋香得透不过气。
对卫生还是要有要求。用水淘洗后晾干,掺糖一搅拌,再装罐。靠墙一壁,垒起了2000个玻璃瓶。商标上写着:八月桂花糖。
为立竿见影地检验市场的反应,葵生拿了50瓶用三轮车带到市中心,找到一处小区的出口,搁一块木板在三轮车上,把50瓶桂花糖摆上,一声吆喝:新出来的桂花糖咧——
即刻就有人来拿起瓶子看,问多少钱一瓶。葵生狡狯地说,你们先别问多少钱,你先打开盖闻一闻,看一看,觉得是今年的新鲜的桂花糖,你再问价,不是,再便宜你也不会要。
葵生把价位排斥到边沿,把人的注意中心引向产品质量。有了产品质量做前锋,价格会被忽略。质量被葵生强调成“今年的桂花糖”,这是事实也是最有把握撼动客户购买的卖点。这个点,葵生应该是找准了的。
都说,确实是今年的桂花糖。
50元一瓶。
没一个说贵,不过也没有说便宜。车上只有50瓶,奇货难求。有人买两瓶,有人买四瓶。很快,因为是今年的桂花糖,不一会全卖光了。
葵生并不清楚,今年的桂花糖比去年的桂花糖会好到哪去。
市面上桂花糖供不应求。做糕点的,做饮料的,做汤圆的都来向葵生进货,打爆了电话。在楼下汇集成人堆。葵生一出现,雪片样的订单把他活埋在纸中,葵生只能从纸堆里冒出一个人头喊道:没货了!
这一喊,葵生把自己喊醒,把小玉喊了一个翻身,咕噜了一句。
醒来后,葵生难以入眠。
睁着黑夜给他黑色的眼睛,在屋里寻找梦。
梦里的那块磁铁太神奇了。磁铁是吸铁的,它怎么还能吸花瓣呢?如果世上有这样的磁铁,他葵生就不愁八月的桂花只开一季。每棵树他只吸三分之一,不,十分之一。全国的桂花他销售不完,还要出口。
葵生就不只是在他的这座城市采摘桂花了,他要穿越大半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