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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封关已经许多年,这黑衣男子不知在秦国潜伏了多久,盗取了多少国运,杀害了多少秦人,今日我这个王二小当得问心无愧!”秦琅在心中暗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加感天动地,我也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一缕阳光穿透已经十分稀薄的雾气,照射进山谷。
同时,一支铁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撕破朝阳与薄雾勾画出的山中美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黑衣男子的胸口呼啸而来!
黑衣男子瞳孔刹那间放大,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不论身手与反应都极为出色,在听到铁箭嗡鸣般的破空声后,他就下意识向后退去。
阳光中闪闪发光的箭矢,如一点寒芒直刺黑衣男子胸膛!
黑衣男子于后退之际,双手交叠胸前,云之气自其间喷涌而出,凝聚成一团爆裂的气旋。
铁箭闪电般刺入气旋之中,在强大的推力之下,箭矢不断旋转,将其内的云之气搅得一塌糊涂。
与此同时,双手承接下铁箭威力的黑衣男子不断暴退,但仅三五步之后,气旋便眼看着已近溃散之势,黑衣男子的眼中终于掠过一抹惊慌。
铁箭的势不可挡显然超出了黑衣男子的预料,他果断放弃硬撼之策,双手操控者气旋猛然向外一推,试图使铁箭稍稍偏离原本的方向。
同时,黑衣男子的身体疾速向内一倾。
一内一外两手应对之法,不可谓不妙!
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一箭之威。
铁箭纵使出现些许偏离,可如刀般锋利的箭矢依然轻易划破了黑衣男子胸前的衣衫,带出一片殷红的血花,然后去势不减地射向一旁的山石。
“轰!”
一声巨响之下山石垮塌,尘土漫天,铁箭没入岩石之中不知几许深也。
“噗!”
黑衣男子回身之际突然听见一道利器破衣入肉的声音,他惊愕地看着秦琅插入自己心脏的匕首,艰难咽下已经涌至喉间的鲜血,愤恨吼道:
“秦军飞箭!”
“你是秦军?!”
方才破空而至的铁箭,较之一般羽箭要粗上两倍有余,材质更是以精钢为主,重量达常规军用羽箭的五倍!
如此厚重的铁箭,速度上不仅没有半点笨重之感,反而比羽箭快上至少五成!
世间弓箭有此威能者唯秦军飞箭,否则以黑衣男子的身手,断不至于被暗箭射伤。
“杀!”
黑衣男子话音未落,山谷中忽然涌现出大量秦军,个个勇武彪悍,向着二人狂奔而来。
秦琅并不答话,一把抽回匕首。
这匕首是他的贴身之物,被事先藏在后肩,方才秦琅挠后脑勺的动作,即是给掩藏在山谷中的秦军打暗号,又顺势将匕首取了出来。
早些时候,秦琅在密林附近山头兜兜转转,一方面的确是想等浓雾消散一些再进去,而更主要的却是寻找搜山的秦军,所以便有了这出王二小诱敌深入的好戏。
匕首被拔出,黑衣男子再也压不住伤势,踉跄后退之际喷出一口鲜血。
秦琅顺势一脚踹出,将黑衣男子踢出一丈之远,后者斗笠在空中掉落,露出一张与告示上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
“你果然是秦军!”
黑衣男子愤恨吼道,只见他落地后整个身体瞬间蜷缩在一起,可见秦琅那一脚力道之大。
趁其病要其命!
秦琅并没有工夫理会黑衣男子的言语,他双手紧握匕首,一跃而起,如离山深处的猛虎般向黑衣男子扑去!
黑衣男子倒地未起,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向着秦琅,于虚空中轻轻一握,仿若执掌生死的君王,冷冷说道:“愚蠢的凡人,今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黑衣男子于半空中握紧的手掌,秦琅眼中登时生出浓浓的惊恐,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要死了吗?”
许多年前他亲眼见过被云修控制的人,像生物炸弹一样爆炸成了一团血雾。
“如果真的要爆体而亡,那我也要如烟花般绚烂,胜过一辈子躲在山里,终成枯木!”秦琅在心中怒吼。
“噗!”
想象中的血肉横飞、爆体而亡并没有出现,传入秦琅耳中的是匕首破开皮肤、切开肌肉、挤压鲜血的声音,他扑在黑衣男子身上,抬眼迎上后者惊愕的目光。
匕首再一次插入黑衣男子的身体——这一刻,秦琅知道自己赌对了。
体内的那团火焰,连山道上人家散落的、星星点点的云之气都从不放过,没道理不吃下黑衣男子主动送入体内的那一大段云之气。
讶异中的黑衣男子顾不上自身伤势,再次握掌捏决,却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无法感知到秦琅体内的那段云之气。
或者更准确地说,那段云之气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
黑衣男子震惊万分,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云之气极不容易消散,尤其当被储存在“容器”里的时候。
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惊魂未定的黑衣男子脸色骤变,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秦琅,愤怒的声音竟是出现些微嘶哑:
“除非……你也是云修!”
秦琅双眼闪烁,他拔出匕首再次捅入黑衣男子体内。
这个秘密,他守了许多年,从未让人知道,如今被黑衣男子道破,他心神瞬间慌乱,就连握着匕首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秦琅将眼角余光瞥向山谷,好在那些冲过来的秦军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无法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我不是云修!”
秦琅转回头来,再次迎上黑衣男子的目光,他那双明亮的眸子突然变得狠厉,低沉而愤然地吼道:
“我不是云修……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秦人!”
说罢,他拔出匕首,又插了下去。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使他看上去仿若被逼入绝境的孤狼。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一直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四处流浪。
从他体内那团火焰第一次吞噬云修散发出的云之气时,他就明白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那种不一样,就像云修与普通人的区别——能够使用云之气的,那就是天下共诛的邪修,受万民唾骂的存在!
人心的偏见有多么恐怖,他能不明白吗?上一世已经司空见惯。
他最喜欢《天龙八部》里的萧峰,武功卓绝,胸怀坦荡,豪气干云,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萧峰是个契丹人。
所以无论萧峰为中原武林、为两国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放弃了多少富贵与权势,都改变不了他悲惨的结局。
只因他是契丹人。
在中原武林与百姓的眼中,契丹人是恶人,是敌人。
敌人就该死!
秦琅一直都明白,像萧峰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改变,无论做多少好事,成为多了不起的烂好人,都不可能消除人心中的偏见。
这就是人性。
他是云修,无论他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一旦这个身份暴露,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举世共讨,天下同诛!
这一点,秦琅想得也很明白。
所以前些年他去了许多国家,见识了很多风土人情,就想看看有没有一个开明的国度能容万物,既有最明媚的阳光,也不排斥最黑的夜。
结局当然是令他失望的。
所以他回到了秦国,躲进了离山。
山中无日月,一晃又过去许多年,秦琅终于做出了决定。
或许是少年心性耐不住寂寞,也不甘于平凡,不愿一辈子躲在山里;
又或许是他觉得秦国这个国度,真的有些不一样。
总之这一次,他不再躲,不再逃。
大不了就当一回萧峰又如何?
不为中原百姓,就为了他自己!
“做一个秦人?哈哈哈……”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便开始捧腹大笑——一方面确实因为肚子上面的伤口在流血,得捂着;另一方面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见这么天真的话了。
“从你成为云修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失去你的爱人,失去你的父母子女,失去家与国。云修是没有家的孤鸟,是没有国的野草!世间不容,天地不容!”
“无论你是哪国人,只要你是云修,就永远不可能逃出那张无形的大网,绳子被攥在整个天下手里,网里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执绳者,因为对他们来说,你是异类!哈哈哈……”
黑衣男子身体已经被秦琅戳出数个血洞,不停往外冒着鲜血,就连喉咙也在狂喷血沫,但当他猜出秦琅的身份后,神情却是异常振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凝聚起体内所有的云之气,一掌拍在秦琅肩上。
“今日你为秦国杀了我,他日你也将死在秦人手上,因为整个天下都一样,没有哪个国家能容忍云修的存在,秦国也不例外!”
“你逃不脱云修的宿命!”
秦琅被黑衣男子的全力一掌拍翻出去,他只觉左肩仿佛碎裂一般,左臂立时完全失去知觉,剧烈的痛感袭遍全身,嘴角也跟着流出血液。
他强忍着剧痛,倔强地爬回黑衣男子身旁,再次拔出匕首,插了下去。
“去特么的狗屁云修宿命!”
秦琅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沫,明亮的眸子透出一股子狠劲:“若是萧峰不为中原百姓,那他就会永远是潇洒快活的萧大王!”
弥留之际,黑衣男子并没有听懂秦琅的话语,他只是本能地再次抬起手掌,无力地拍打在秦琅身上。
秦琅一刀将匕首插入黑衣男子脖颈,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脸!
看着黑衣男子一点点闭上的双眼,秦琅终于舒了口气。
这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秘密。
秦琅转头看着已经快冲至身前的秦军,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黑衣男子身上。
“孩子,你怎么样?”
“快醒醒!”
为首的秦军是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子,他将秦琅抱在怀中,不停地呼喊。
秦琅拼命睁开眼睛,看见男子那不修边幅的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他那张被溅满了鲜血的小脸忽然咧嘴一笑,说出了上一世最喜欢的那句台词后,便昏厥了过去。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
昏迷之中,秦琅的意识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他看着黑暗中那团明亮的火焰怔怔出神。
忽然间黑暗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叮……”
“系统修复百分之八十,已恢复启动!”
“欢迎来到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