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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大封诸王后,秦王刘邦任命萧何为丞相,以卢绾为太尉,周苛为御史大夫,周昌为中尉。然后刘邦就整日流连忘返于秦宫之中,直至张良舍人送来信件之后,方才招来丞相议事。
“丞相以为如何?”秦王刘邦将张良的信件交予萧何,踞坐于王榻之上一边让两女子洗脚一边问道。
天气渐冷,热水泡脚是刘邦的一种养生手段,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如果不是保养得当,凡人走路都不稳当了,谁又能想到刘邦是和秦始皇嬴政同一年代的人呢。
“张司徒所言极然也,望大王发兵伐雍!”萧何看完张良信件后非常赞同。
“既然丞相亦认可兴兵伐雍,那丞相认为,寡人应该以何人为将,领军伐雍最为妥当?”刘邦见萧何也同意兴兵伐雍,于是让萧何推荐领兵伐雍的将领人选。
“微臣推荐郿县豪杰白虔代大王领兵伐雍,白虔乃武安君之后也,家学渊博,国士无双。
大王如欲偃旗息戈,安享富贵,那么大王无所事白虔者;如必欲争国天下,秦国上下非白虔无所与计事者也。顾而大王欲如何决策耳?”萧何诘问道。
刘邦对萧何的诘问有些懊恼的回道:“丞相如此激寡人,寡人亦欲争国天下耳,安能郁郁无所事乎?”
萧何欣慰的说道,趁势推荐良将白虔:“大王定计必欲争国,可能善用白虔?”
刘邦刚雄起了一下,又变得散漫的回道:“孤为丞相命白虔为将军。”
萧何见刘邦又没斗志了,有些不满道:“白虔虽为将军,却无以酬其才。望大王思虑之。”
刘邦稍微有些正经的说道:“以白虔为秦国大将军,如此可好?”
萧何脸色阴转晴,满意的回道:“幸甚,为大王贺,秦国又得一贤才。”于是秦王刘邦欲使舍人召白虔,欲拜为大将军。
萧何见刘邦还在洗脚,于是规劝道:“大王素来轻慢无礼,今拜大将军如呼小儿耳?大王如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行耳。”刘邦见萧何的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洗脚盆,于是悻悻的答应了萧何的请求。
秦王刘邦乃择黄道吉日,沐浴斋戒,设高台祭坛,礼数齐全,拜白虔为大将军。
白虔即已拜为大将军,秦王召白虔入宫觐见。刘邦赐白虔上座。
秦王刘邦于是问道:“丞相推荐将军后,数言将军之贤,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
白虔拜谢秦王,趁机问秦王刘邦道:“今大王欲争国天下,意欲何向?”秦王如实回答道:“西方。”
于是白虔为刘邦分析道:“雍王为秦将时,将秦子弟数岁矣,所杀屠亡者不可胜计,又欺秦子弟降诸侯,至新安,雍王与项王诈坑秦降卒二十余万,唯独雍王亲善之人得脱,秦父兄之怨章邯,痛入骨髓。
今天子立章邯为雍王,雍地老秦之民莫爱也。大王之入武关,秋毫无所害,除秦苛法,与秦民约法三章耳,秦民无不欲得大王为王者。
于是天子封建,大王封王关中,秦民咸知之。今大王大举而西,老秦之地可传檄而定也。”于是秦王刘邦大喜,自以为得白虔太晚。
于是令白虔为大将军,以将军郦商、傅宽、靳歙、纪信、周緤、丁复、薛欧、奚涓、王吸辅之,率十万秦军西进伐雍。
又征调秦国郡县兵四万,命曹参、樊哙、周勃和灌婴领偏师北上经略雍国北地郡。
雍王章邯闻秦兵伐雍,于是大举征发北地郡、陇西郡、汉中郡郡县兵悉诣雍县,得大军十万。其中陇西、北地骑士三万人由李必、骆甲率领驻扎在城外侍机行事,与雍城成犄角之势。
雍王章邯自己则亲率五万大军谨守雍城。另外章邯派胞弟章平率二万军队守卫陈仓县城和散关,为自己守住退往汉中的道路。
数日之后,白虔率十万秦军来到雍城外驻扎下来。秦军远来辛苦,晚上打算休息的时候,白虔将三个秦军军营外围的将军郦商、纪信、靳歙招过来吩咐道:
“章邯喜夜袭,昔日章邯为秦将时,就趁敌不备,衔枚夜袭杀掉了田儋和项梁。我料章邯今晚肯定会趁我军远来疲乏,立足未稳之际,遣精锐来我营中夜袭,还望三位将军今夜辛苦一宿,彻夜戒备,明日日间再行休寝。”
郦商、纪信、靳歙应命行事。
如白虔所料,雍王于城墙上夜堕五千精锐前往秦军大营中夜袭,只见雍军士卒衔枚而进,在黑暗里悉悉索索的靠近秦军大营。
只见一支支火箭点燃了大营外的无数火堆,彻夜戒备的三万秦军打起无数火把将雍军五千精锐困困围住。
将军纪信上前说道:“白虔将军有命,吾等在此恭候尔等多时了,诸军与我杀敌!”
是役,前往夜袭的五千雍军精锐士卒全部被歼灭。
秦军到达雍城外围后,十余日,白虔都在命人加固秦军营地,好似不是秦军进攻雍军,而是料定日后雍军一定会进攻秦军营垒一样。白虔却暗中悄悄派遣三千秦军,身着民装趁着夜色,前往汧水上游筑坝拦截汧水。
又十余日后,白虔亲率八万秦军开营南下,作势要进攻陈仓城,在路上白虔则偷偷将大军分散埋伏于汧水边的民舍当中。
雍王见白虔亲率八万秦军南下,于是派李必、骆甲率骑兵全力前进,赶在秦军之前进入陈仓城内帮章平助守。
埋伏汧水边民舍中的白虔,见秦国骑兵淌水过河,于是放信号让上游秦军毁坝放水,三万雍王骑士被河水冲得七零八落,白虔马上带着八万秦军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
雍王章邯见秦军大部走远后,发诣让骑兵快马增援陈仓,自己则亲率雍军出城猛攻秦营,打算斩断秦兵主力后路。
章邯率雍军日夜不停攻打秦营,白虔伏兵击溃章邯三万骑兵后回师雍城,与留守秦营的秦军前后夹击章邯,雍王大败而归。
雍王连夜放弃了雍城和陈仓城,带残军退至散关固守。
于是白虔让郦商和纪信留守陈仓城,自己带大军向西攻略陇西郡。
是役白虔名声大噪,闻名于诸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