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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沐一川早早起床,坐在悦来客栈的房檐上,观察琉璃镇。
这里的的早市要比平塘渡热闹多了,街上行人如织,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烟火气,一川很喜欢这里,他想多住几日,然后去龙门镇和各门派汇合,再去万仞峰一探究竟。
此时小二出来打扫庭院,看到坐在屋檐上的一川,吓了一跳:“哎呦喂!客官,您这是有啥想不开的?这大清早的!您赶快下来,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店还怎么营业啊?”
一川从屋檐跃下来,来到小二身边,一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一手搭在小儿肩上:“兄弟,这琉璃镇土地价格如何?还有啊!姑娘们性情如何?长得是否标志?”
“我说客官,你一个外地人,打听这干啥呀?”
“兄弟我过几天有个要紧事要办,如果还能活着回来,我想在琉璃镇买个房子,娶个媳妇……”
“那个?她不是……”
“不是啦!她,朋友而已,她比我还能闯祸,太麻烦了,不行,不行!”一川连忙摆手。
“那小哥像寻个什么样的呢?”
“温婉居家,不卑不亢。长得和上面那个差不多就行!嘻嘻嘻!”一川嬉皮笑脸地说。
“呦!您要求不低啊,这样的我们琉璃镇也挑不出几个。不过看您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应该会遇到这样的姑娘!”
“拜托老兄帮我多留意留意,瞧你喜欢抽烟,下次回来我给您带一包龙门镇的烟叶子!”一川向小二拱拱手。
“好嘞!包我身上。”
说话间,晴鹤姑娘已从门里蹦蹦跳跳出来。
“早啊!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没聊什么?我们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爬山!”一川说。
一川端详了一下晴鹤,她今天的打扮很素静,头发高高束起来,眉心的落梨砂被她用水晶贴饰巧妙遮住,多了几分俏皮。
晴鹤见一川出神地看着自己,突然手足无措。
于是便找了个话题:“我们进屋过早吧!茶叶蛋和红豆汤是本店招牌,我们可以尝尝?”
吃饭间,突见小二满脸笑容迎了出去“呦!客官,诸位吃点啥?”
随后进来三五个女修,蒙面,杀气腾腾。
晴鹤和一川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紧紧握住灵器。
“请您过目!”为首的女修走过来向晴鹤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开。
晴鹤打开盒子,里面是瑶蝶的发钗,这是她去年猎祟途中买给瑶蝶的礼物,这是她入重帘宫来的第一个首饰。
发钗下压着一张布条:“明日午时,重帘宫校场,过时,瑶蝶命陨。”
“一川哥哥,这如何是好?”
“看你的啊!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不行,这是圈套,你不能和我去犯险。”
“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犯险啊?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枯井里掏出来,你要再出什么事,我就功亏一篑了呀!”
“可是,瑶蝶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一定要去救她!”
“那就救呗,纠结什么?生死由命,自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明天哥哥陪你去!”一川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弹了一下晴鹤的额头。
晴鹤抬头看着一川,他的洒脱仗义;他的俊朗纯净;他的呼吸行止,无一不激起晴鹤内心的涟漪。
她芳心如此坚定:“这就是我瑶晴鹤认定一生的男人,不管他来自何处,去往何地;不管他贫穷疾病,还是颠沛流离;不论他将遭遇什么未知,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跟他一辈子,陪他一辈子。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次日午时,一川和晴鹤按照约定时间赴重帘宫。他们到达重帘宫城门时,瑶镜和众女修已经等在城门口,瑶蝶被两位女修左右押着,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衣群破烂处血迹斑斑,可见是遭受了鞭刑。
晴鹤立马要扑过过去。
“别,别过来,圣女,我的贱命不足为惜!”
“蝶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们要我怎样?”晴鹤带着哭腔质问众人。
“简单,你自断经脉。然后乖乖回重帘宫,一生不可外出。我们便可不杀瑶蝶。你乃圣女,我宫人不可杀你,但这丫头的贱命,却在我股掌之间。”说着便抽了瑶蝶一鞭
瑶蝶惨叫一声,立马倒地,献血从伤口渗出。
“不要!不要再伤害瑶蝶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啧啧啧,听闻重帘宫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这残害同盟的事传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川说。
“哼!谁会传出,今天也是你的死期,你掺和我们重帘宫的事儿太多了!”
“不要伤害一川哥哥,让他走,他是江湖游侠,无门无派,他的话没人当真!让他走!”晴鹤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沐一川七尺男儿,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女子了。打呀!哭什么?”一川拿出极和扇,腾空而起,众女修纷纷拿出灵鞭接招,晴鹤也开始出招,重帘宫城墙外瞬间飞沙走石。
一川体内有灵芝符助力,晴鹤体内有安魂镜助力,重帘宫女修哪里抵得过。这样下去只会损兵折将。
瑶镜飞过去,一把抓住瑶蝶,朝一川他们喊道:“还不束手就擒?那我就用她的血祭奠我的螣蛇鞭灵吗?”
众人停止打斗,晴鹤和一川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天空中一只玄鸟鸣叫着掠过。
“明月城?”大家心里正纳闷,只见一翩翩白衣少年骑着骏马出现在大家面前。
是明月子游。
子游下马款款走来,他握着赤焰剑向瑶镜等人拱手施礼。他儒雅温婉的气质让众女修为之倾倒,纷纷收起灵鞭。
“子游少主,来我重帘宫所为何事?”
“晚辈猎祟路过宛城,听到此处有打斗声,便来瞧瞧!”
“噢?我在教训不知死活的下属,惊扰少主了,少主请自便,我们还要清理门户。”
“我说子游兄,你那玄鸟是不是已经去江湖报信了,这重帘宫表面上以戒律清规和身心冰洁自律,假装锄奸惩恶,可你看到没?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的同门,不知大家知道以后会怎么想呢?”
“你!休得狂言!”
“宫主,此女修所犯何罪?非要杀她不可吗?能不能网开一面,让她悔过可好?”
“子游少主,我对令尊敬重有加,但今日之事恕我不能改变意愿。”
“圣女、子游公子、沐公子!谢谢你们。你们不值得为了我和重帘宫为敌!你们快走,快走……”
直见殷红的鲜血从瑶蝶嘴里涌出,随后她面带微笑便倒地了。
“她,她咬舌自尽了!”一个女修惊呼。
“瑶蝶,你不能死……”晴鹤不顾一切向瑶蝶扑去。
沐一川立马抓住晴鹤的胳膊。把她紧紧拉住:“人死不能复死,快走!”
“我要替瑶蝶报仇!”晴鹤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不走你的小命都不保了!”一川和子游一人一条胳膊拉着晴鹤逃出了重帘宫。
天黑时他们来到了山神庙,在那里停留了下来。一路奔波,子游都没敢多看一眼晴鹤,此时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这张除去面纱的脸,这张脸充满灵气,明目皓齿,丹唇如珠,美得剔透,比他幻想中的还要勾人心魄。
处在悲伤中的晴鹤静静坐着,任由眼泪从她的眼瞳中滑落,流过吹弹可破的雪肌,落在地上的泥土里。
子游心疼极了,他好想伸出手去为她擦拭泪水,想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只要她愿意,自己会不惜一切保护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可此时的子游却什么也说不出。
一川打破这份寂静,说道:“子游兄,你陪陪晴儿,摘些野果来充饥!”
随后又对晴鹤说:“喂!别再哭了,明天眼睛肿成桃子,看你怎么好意思站在我们这两大美男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