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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城人来到极乐府,看到眼前此番景象,皆又惊又喜。
府内万物复苏,焕然新生,小聪也恢复了神智,小聪爹娘脸上展露出消失已久的笑容。
大家看到眼前这两位陌生的年轻男女,似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问起。
小聪娘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讲给众人听,听完后,大家齐齐跪倒,叩拜沐一川和晴鹤。
就这样,寻欢城人把沐一川和晴鹤当成了他们的神,而他们两人也名正言顺地住进了极乐府,成了极乐府的尊贵的客人。
可沐一川并没有告诉大家他的真实身份,他不想背负太多,也不敢给寻欢城人什么承诺,因为他志不在做圣祖,也不愿再让安宁已久的寻欢城卷入新一轮江湖纷争。
他只说他受人所托前来护送灵姑入土为安,并会在这里住一阵,也有可能定居在此。
沐一川将娘亲安葬后,便开始奔走在寻欢城的田间地头和村落街巷,想方设法为寻欢城人创造美好的生活。哪块地适合种稻米,哪块地适合种萝棉麻,哪一条沟渠需要疏通,哪一坐河堤需要加固……他又能听懂候鸟的语言,能预测阴晴雨雪,可以给农夫们耕种收割给与及时有限的指导。
寻欢城人十分信任沐一川和晴鹤,他的建议都能得到众人的采纳。寻欢城的每一家都把他当自己人,在这里,两位自幼漂泊,缺少关爱的年轻人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若不是中原江湖再生事端,他们一定会和和美美地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晴鹤总是想方设法为在外奔走的沐一川做些美食,可总是被沐一川嫌弃:今天的烫太辣,昨天的面条太硬,还有记不清那一天打死了盐客,齁死人……
晴鹤确实不太擅长做菜,可她愿意为沐一川做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
有一天,沐一川去王铁匠铁行帮他改良火匣,往回走的路上,被包子铺老板拦住。还没开口,那老板就在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嘴里说道:“小人该死,有眼睛无珠,不识贵人,该死……该死……”
“喂!你这是干嘛?”
“我不该收您的包子钱,不该……给您透露个消息还要钱,我现在全还给您,带利息还……”他结结巴巴说着,顺便从衣兜里拿出一袋钱双手捧给沐一川。
“别呀!老哥,那是你应得的,你在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拿回去,你做生意不容易!”
“您真原谅小的了?”
“您别‘小的’‘小的’地称呼自己,您岁数比我大,我应该叫你老哥才合适,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嘿嘿嘿,你别生气,那这样吧,我不还钱,我教你未婚妻做包子,煲汤,你看可以吗?我的手艺那可绝了,别人向我学都得收拜师礼的。”
“好啊,我回去问她愿不愿意学,如果愿意,拜师礼一分不少。”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板倍感荣幸地答应,并兴高采烈地小跑着离开了。
老板走后,沐一川才恍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未婚妻?”他自问着,说来也奇怪,自从来到寻欢城,他好像已经不排斥大家给自己和晴鹤牵红线了,甚至时他默认他和晴鹤的关系就如大家认为的那样,他是要娶她为妻的。
小聪和他的伙伴喊自己“沐哥哥”,喊晴鹤“沐嫂子”,起初他笑着纠正:“别乱喊,是晴鹤姐姐!”可后来就不再纠正了。
天籁姑娘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淡,而晴鹤却在他的心里越来越重,他心里暗骂自己:“沐一川,你这个臭男人真善变!”
其实,他只是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她心里一直有晴鹤,只是在他还没有认清这种“心里有”到底是不是爱情的时候,子游表白了,他便退出了。
后来遇见美如月光的天籁,他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一样,被她所打动,确切地说是被她与众不同的美所打动。而那种动心是可以随着时光淡却,而和晴鹤之间的种种却随着时光越来越浓。
回到极乐府,打开房门,晴鹤奔奔跳跳迎了出来:“一川哥哥,今天黄厨子给我了一本菜谱,我学习了一道新菜,已做好等你了!”
“你是不是特爱做菜?或者做菜让你快乐?”一川用痞痞的语气问晴鹤。
晴鹤看到一川毫不领情的脸和没心没肺的语气,脸上雀跃的表情变成愤怒,她带着哭腔说:“是你说让我来寻欢城要乖乖听你话、给你天天做饭的,你不让我跟你出门,我就只能研究菜谱乖乖给你做饭了,可你不是嫌弃就是讽刺,沐一川,你个大笨蛋,你个蠢货,你个没良心的,你……你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我以后再对不好了!”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晴鹤第一次发火,看得沐一川目瞪口呆,她骂起人来如放炮仗,够快,够响,够有爆发力。
沐一川突然指着晴鹤大笑起来:“你骂人的样子真丑,但我……”
还没等他说完,晴鹤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房门。
遭了,她真生气了,以前她可是赶也赶不走的。
沐一川快速追出去,一直追到护城河边,才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晴鹤,在黄昏的微光下,同样气喘吁吁的她的小脸梨花带雨。
晴鹤道:“谁让你追来的,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这张没心没肺的臭脸!”说着甩手又要跑。
沐一川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谁让你跑的!你以为你是羚羊还是猎豹?”
他表情严肃,甚至是杀气腾腾地,他一点一点逼近晴鹤,晴鹤一点一点后退,直到自己的背靠到一棵大树上,
沐一川修长的手臂压在树上,把晴鹤环在自己的臂弯里,让她逃不得。
晴鹤被沐一川惊吓到,她见过痞里痞气、没心没肺他,见过口若悬河、奋勇杀敌的他,却没见过这样的他,她口气软了很多,她战战兢兢地说:“一川哥哥,你……”
一川则被此时柔弱无辜、泪光点点的晴鹤逗乐,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他突然噗嗤一笑:“傻丫头,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我说你骂人的样子好丑,可我好喜欢……”
说着便托着晴鹤的脸,对准晴鹤欲言又止的嘴深深吻下去,他的吻狂热中带着慌乱,甚至有些粗暴。晴鹤上次醉酒强吻过沐一川,但当时,一个醉着,另一个则躲避推开,所以那算不上接吻。而此时的吻却与那日截然不同,这是甜蜜的、冲动的、火热的、难以抗拒的……他们紧紧抱着对方,生怕对方会消失,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他们分开时嘴唇都有写发疼。
晴鹤紧紧抱住一川,羞得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川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快放开我,我们回去吧,你再这样贴在我身上,小心我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晴鹤松开手,抬起头看着沐一川英俊的脸:“那你,不许再嫌弃我做的饭!”
“你做的毒药我也吃!”
“到哪里都带着我!”
“答应你!”
“忙完这阵子,你要娶我!”
“答应你!”
“还有……”
沐一川又轻轻吻了一下晴鹤的嘴:“无须多言,往后你想要我做的,我通通都答应你,现在该回去吃你新学的菜了!”
沐一川牵着晴鹤的手,大摇大摆地向极乐府走去,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两,因为之前他俩一起出现时往往亲密有间,今天拉着手,大家倒像看稀奇一样。
“沐公子,晴鹤红娘,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有人问。
“快了,择好良辰一定会通知大家!”沐一川向他挥挥手,大方地说。
晴鹤则是甜蜜而略带害羞地向大家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