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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见沈松还是想把沈家的生意交给沈松,不免有些着急:“老爷,大爷如今肯定有情绪,哪里能好好照顾生意啊,不如让管家和店里掌柜管着生意,每个月末报账就是了。”
沈松也知道沈彦邦这会儿和自己离心了,觉得柳姨娘的建议很靠谱,就点头同意了:“明天我让管家去和他交接。”
“那管家权……”
“等我有空再说吧。”
沈彦邦的权力可以随时收回来,但是老太太的可不行。
柳氏知道老太太那边是难关,也不催沈松。
这天傍晚,沈彦邦忙完自家两个铺子的生意,就跑去酒楼喝酒。
虽说他这段时间表现的从容镇定,其实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如今他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边喝酒边自嘲的想:还好如今管的事少了,不然还真没有时间坐在这里消遣。
“沈兄,自己喝闷酒呢?”
沈彦邦一抬头,见黎卓远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笑:“一起喝点吧!坐。”
黎卓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也不说话,先陪着沈彦邦喝了两盏,才开口道:“你不如先去我的校场。”
沈彦邦诧异的看了看黎卓远:“你怎么知道我的打算?”
黎卓远一笑:“你早就有这个想法,如今不是最好的机会吗?那边外的人凶悍的很,可不是在校场小打小闹。
沈彦邦知道黎卓远是好意:“那是自然的,去之前肯定要去历练历练。虽说这些年也没荒废了功夫,只是到底没有用武之地,到底退步了。和那些常年在边关的将士不能比。”
“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就适应了。”黎卓远宽慰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沈家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你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等到你在西北打两场胜仗,再挣个爵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彦邦苦笑,哪里有那么容易挣个爵位回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黎卓远。
黎卓远对着他点点头:“不破不立。”
沈彦邦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踏实了,不禁又有了一些豪情:“小二,再上一坛酒。”
“不过你走了,沈夫人和令妹怎么办?”黎卓远微微皱眉。
“虽说父亲行事有些偏颇,但是家里人对母亲和妹妹还是很尊重的。”
“如今才哪到哪啊?要是那位嫌沈夫人挡了她的路怎么办?”
沈彦邦没想到黎卓远如此细心,也就说:“我想过了,我走了,就让母亲和妹妹闭门不出,或者去外祖家住,少和那边接触就是了。父亲还活着,她还想翻天不成?”
黎卓远点点头:“虽说你弟弟继承爵位,但是朝中之事瞬息万变,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着呢。这样吧,我送你两个丫头,给令堂和令妹用,怎么样?”
“我家里缺丫头吗?”
“普通的丫头我也不会给你。既然给你,那就不是一般人。”
沈彦邦眼睛一亮:“总不能还会点功夫吧?”
“何止是会点。这样吧,你哪天让令妹出来一趟,到时候想办法把丫头送进去。”
沈彦邦皱眉:“这大冷天的,我看她也不爱出来。你把丫头给我就行呗,我就说是我在外头买的。”
黎卓远道:“我还想着有些事能嘱咐嘱咐伯母和令妹。”
“你都和我说了吧,别麻烦了。”沈彦邦固执的道。
黎卓远无奈一笑:“好,明天你去我的校场,到时候说。”
两个人又喝了好些,沈彦邦本就喝了一些了,这会儿已经有了醉意。
黎卓远见他已经站不稳了,就招呼自己身边的随从:“你俩过来扶着他。”
两个人架着沈彦邦直接去了黎卓远的宅子。
黎卓远的宅子就在校场旁边,统共三进的小院。
沈彦邦踉踉跄跄的走到院子里,就哇的一声吐了。
黎卓远一蹦三尺远,招呼着仆从过来打扫,他自己绕到沈彦邦身后帮他拍背。
一个随从抱怨道:“大人也真是的,知道沈大爷心情不好,还一个劲的劝他酒。我就说沈大爷酒量没这么差的。”
黎卓远让另一个随从把沈彦邦搀扶到卧房,才对这个随从到:“你懂什么?他现在心情不好,一直积蓄在心中不好,还不如趁着这个酒劲儿,把闷气发出来。”
随从道:“沈大爷在那个糟心的家里能舒心才怪。”
“你小声点!”自家院子就这么大,随从还这么大声说话。
黎卓进屋,见随从已经服侍沈彦邦漱了口,帮他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陪着沈大哥,小心他再吐了。”
“知道了大人。”
黎卓远回到自己的卧房,洗漱完躺下,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沈彦邦是沈家的嫡长孙,大家眼里的未来昌宁侯。
昌宁侯府这些年一直很消沉,大家都等着看沈彦邦之后的动作呢,没想到沈松给大家来了这么一个大滑稽。
不知道清和如今怎样。
黎卓远没想到自己考虑着沈彦邦的事,脑子里面一下子蹦出来沈清和。
“你不能这样,你这不是亵渎了人家姑娘吗?”
黎卓远嘟囔着,试图想些别的,偏偏沈清和的一颦一笑都出现在他脑海里。
“罪过罪过!”
黎卓远翻身起来,又重新点了灯,拿起一本书看,却又看不下去,只得扔了书重新躺下,依旧是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黎卓远也不强求自己,干脆躺着想心事。
自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逝,父亲也不怎么管自己,想起来也算是个苦孩子。
但是黎卓远从来不觉得自己苦,反而天天乐呵呵的。如今沈家出了变故,他反倒不安起来。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担心好友沈彦邦多一点,还是担心沈清和多一点。
第二天是休沐日,所以黎卓远倒也不担心失眠,就放任自己想了很多,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偏偏第二天又很早就醒了。
沈彦邦喝了酒,又沉酣一觉,这会儿倒觉得神清气爽,两个人坐在一处吃早餐,仆从们都有些分不清昨天喝醉的到底是谁。
见黎卓远盯着两个黑眼圈,连沈彦邦都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你又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不成?”
黎卓远懒懒的摆摆手:“不过是这酒不合我的脾胃,昨天晚上睡的不好罢了。”
沈彦邦哈哈一笑:“我倒是觉得这个酒好,这会儿也不难受。”
“沈大爷是忘了昨天晚上哇哇吐的时候了。”一个仆从小声道。
两个人吃了早餐,黎卓远就带着沈彦邦去了校场。
“以后你没事就来这里练练,找两个人对打也成,要不上战场的时候就得抓瞎。”
沈彦邦点点头:“我如今事少了,时间宽裕多了,这些年功夫真有些放下了,得拿起来了。”
黎卓远又吩咐了一个人几句话,过了一会儿,就走过来两个女兵:“黎大人,您找我们?”
二人行礼。
“这个是昌宁侯府的大爷。”
二人又双双向沈彦邦行礼。
沈彦邦点头回礼,知道这两个人大约就是黎卓远说要送给母亲妹妹的丫头,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二人长的都是一身短打,头发用发带紧紧勒住,容长脸,细细的眉眼,面容清秀却不张扬,站在这里就敛了周身的锐气,让人浑然不觉她们的杀气。
“你们回去收拾了东西,待会儿就跟着沈大爷去昌宁侯府。以后你们就是沈家的人了,我知道吗?”
“属下知道!”
“我嘱咐你们的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
“去吧。”
“是!”
两个女子出去,沈彦邦才开口道:“这两个是女兵?”
“不是,是我训的随从。不过我手里有她们的卖身契,现在给你。”
黎卓远把两张契书给沈彦邦:“这两个姑娘,一个武艺十分高强,一个最擅长鉴毒解毒,是个用药的高手。你到时候一个给伯母,一个给清和。她们常年在这沈府里,有这两个丫头好些。”
“那这个擅武的姑娘给清和就是了,那个给母亲用。”
说实话,现在沈彦邦更担心的就是宋氏。如今大局已定,柳姨娘全盘胜出,下一步难保她会不会把手伸到宋氏身上。
黎卓远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说了把丫头给沈彦邦,他若是再安排两个人的去处,就显得有些不明事理了。
两个姑娘的行事作风非常的雷厉风行,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只见这二人一个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头上也简单绾了髻,穿了家常姑娘常穿的袄裙。
说来奇怪,这两个姑娘并不丑,沈彦邦却有些记不住这二人的样貌。仔细看,明明长的不一样,站在一处却像双胞胎似的。再回想起来,脑子里面又完全没有两个姑娘的脸。
“还没有请教两位姐姐的名字。”
两个姑娘也改了行礼的方式,不再抱拳,而是屈膝道:“请大爷赐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二人从言谈举止,到身手功夫,都很是不凡,因此也不敢小瞧于她们,就看向了黎卓远。
黎卓远一笑:“没啥,既然彦邦兄觉得自己给她们取名字不妥,那就带回去让伯母她们取名字吧。”
刚才看到了这二人的做事行为,沈彦邦知道这两个姑娘定然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如今被黎卓远送给自己做家里的丫头,怕是有些屈才。
“黎兄弟,你确定要我把这两个姐姐带走吗?”
黎卓远但笑不语。
其中一个姑娘开口笑道:“还请沈大爷成全了我们吧,我们跟着黎大人也是风餐露宿,担惊受怕,晚上都没有睡过几个囫囵觉。前两天黎大人给我们说有这么一个差事,我们姐俩都高兴的不行。”
另一个姑娘笑道:“既然沈大爷不肯赐名,那以后我们就让我们的新主子给我们取名字吧。”
见这两个姑娘说的通透,沈彦邦也就不再纠结,拱手行礼笑道:“以后就要多劳烦两位姐姐照料我的母亲和妹妹了。”
两个姑娘忙避开:“不敢当。”
沈延邦很是感激黎卓远,对黎卓远道:“大恩不言谢,如今我先带着他俩回去,一夜没归家,母亲怕是也急了。”
“本该如此。只是以后彦邦兄多来这里练练武才是。”
两个人道别,因为带了这两个女子,骑马不方便,黎卓远干脆派了马车送沈彦邦和两个姑娘回沈府。
陈彦邦一回来,沈府就炸开了锅。
内院外院都在传,这沈家大爷没有争到世子的位子也就罢了,现在都破罐子破摔了,在外头过夜,还把姑娘带回来了。
沈彦邦带着两个女子直接来到了宋氏的屋里。
“孩儿给母亲请安。”
宋氏点点头:“回来了?昨天晚上喝多了,如今身子可难受啊,我让厨房煮了解酒汤,如今一直在灶上温着呢,小丫头已经去取了。”
沈彦邦没有想到,宋氏并没有追究自己一夜未归的事,还自己自己喝了酒。
“我没事,您看看我,这不是挺好的。”
宋氏又仔细看了看大儿子两眼,见他果然气色不错,才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卓远派人来给我说了,你俩一起喝酒,你在他那里歇息了。”
沈彦邦点点头。
宋氏有道:“以后喝酒身边还是有个陪着的才是。幸亏你遇到了他,不然多不安全。”
“母亲,昨天晚上我也就是想着小酌几杯,没想喝醉。是后来碰到他,才放开喝的。”
宋氏知道沈彦邦心里苦闷,所以也不多苛责他,只是劝诫。
“母亲放心吧,孩儿不会再这样了,昨天痛喝了几盏酒,又和卓远说了些话,如今心里苦闷减了好些。”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且将就着,明年春天吧,就有机会了。”沈彦邦一直是个君子,对待沈府的表姑娘们都彬彬有礼,因为避嫌都很少来后院。宋氏作为他的母亲,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