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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还是答应了魏夫人的要求。
翡翠见自己的劝告没有什么用,知道珍珠是彻底陷了进去。
魏大郎知道母亲的安排之后,很是抗拒。
魏夫人安慰他:“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珍珠是你身边的贴心人,我让她做了你的房里人,她伺候你才更尽心。而且如今你没有妻子,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魏大郎苦笑:“儿子也没有缺女人到这种地步。”
“你看看别人家的公子哥,都是求着父母给自己安排通房,就你是个老实的。”魏夫人口中埋怨道。
魏大郎知道母亲的态度很坚决,无奈叹气:“只是委屈了珍珠。我要亲自问问她愿不愿意。”
“她自然是愿意的。”见儿子松了口,魏夫人喜道:“我把她叫来,你问问她就是了,我还能哄你不成?”
珍珠进来的时候,魏大郎正在咳嗽。珍珠很自然的过来帮魏大郎抚背。
待魏大郎停了咳嗽,见珍珠紧张的看着自己,魏大郎心里莫的有了一丝暖意:“珍珠,母亲劝你给我做通房,是不是?”
珍珠不语,却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若是不愿意,我去和母亲说。你也知道我,过了今日没有明日的,何苦又拖累一个人!”
珍珠嘴唇抖了抖,问道:“爷是不喜欢珍珠吗?”当时说要娶沈家姑娘的时候,也没见魏大郎说怕拖累了沈家姑娘。
“我没有,你打小在我跟前,咱们两个虽说名为主仆,却是亲人,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珍珠不委屈。爷,珍珠愿意伺候爷一辈子。”
魏大郎心里感激,知道珍珠心意已决,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点头道:“只要你心里愿意就好,我是怕……是怕……”
魏大郎说不出来,珍珠却知道,魏大郎想说,怕是魏夫人强迫她的。
珍珠心里一酸。自己真的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高兴,只是不能宣之于口。
魏大郎道:“那你好好收拾一下吧。”他一笑:“反正平时也是你管着我的银钱,如今你自己拿了去添置一些东西。你只管指使我的小厮,让他们半天的时间都添置好。”
府里丫头做妾都是从通房做起,魏大郎怕她委屈,说道。
“我什么都有呢,添置什么?”
待珍珠出去收拾,魏大郎挣扎着自己起床,拿出那个画像,放到炭盆里烧掉了。
眼见自己的院子里已经收拾起来,虽说只是简单的收通房,魏夫人却正儿八经的把小院收拾一新,甚至屋里的帐幔都换成了红色的。
烛台上是一对红烛,晚上是要点起来的。
翡翠进屋的时候,就见珍珠对着那对红烛发呆。
“恭喜姐姐了。”
珍珠见翡翠进来,笑着相迎。
“恭喜姐姐得偿所愿。”翡翠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珍珠。这是她听到魏大郎纳通房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跑出去买的。
珍珠打开荷包,见里面是一个鎏金的偏凤,凤嘴里还有一颗明珠。
“好精致的簪子。”
“姐姐喜欢就好。”翡翠笑道:“姐姐不要和我一般计较,我到底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珍珠如今成了魏大郎院子里的半个女主人,翡翠怕珍珠记恨自己劝告不要把心放到魏大郎身上,所以干脆花了好几个月的月例给珍珠买了礼物。
“妹妹的心意我自然是记在心里的。”珍珠虽说痴情,却宽容,翡翠担心的这些,珍珠完全没有放在心里。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四姑娘请珍珠姑娘过去一趟。”
珍珠和翡翠相互看了一眼。翡翠道:“姐姐快去吧,我猜不过是嘱咐姐姐好好照料大爷。”
很显然,魏四不是这个意思。
见珍珠进来,魏四笑道:“今天珍珠姑娘是不是很开心?”
珍珠这会儿脸色红润,眉眼舒展,魏四见了心里很不舒服。
“我哥哥如今身子骨弱,说是收通房,不过是冲个喜,你就得意成这个样子?”
“奴婢不敢。”珍珠不明白为什么魏四姑娘突然对自己发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后你就是哥哥的房里人了,但是事事都要操心才是,不能因为身份不一样了,就想着搞小动作。还有就是,哥哥如今身子很虚弱,不能受惊吓,不能受刺激,所以……所以你们不能……不能……”
魏四说不下去了去。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这种事不该自己和珍珠说。但是魏夫人急于给儿子留后,匆匆忙忙的就要把珍珠给魏大郎。母亲做事如此极端,魏四不得不在后面周旋。
珍珠明白了过来。魏四姑娘把自己叫过来,说了半天,其实最关键的是想说最后一句话。
“姑娘放心,如今爷身子这么弱,自然不能受累。我会好好照顾爷的,虽说我如今成了爷的屋里人,但是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见珍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做了保证,魏四这才放松下来,对珍珠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等我哥哥好了,不会委屈你的。”听到魏四的保证,珍珠忙磕头谢恩。
魏四见珍珠乖觉,也放下心来,等出了门,她又招呼自己的丫头把翡翠叫了出来。
“如今珍珠成了通房,这个院里的大丫头,翡翠姑娘当仁不让。”
翡翠忙道:“翡翠听从夫人和姑娘的安排。”最关键的是要有魏夫人的命令。
魏四一笑,这个翡翠比那珍珠聪明的多,还和自己讨价还价起来了。
“你放心,依我看啊,这大丫头的位置非你莫属,我回去之后自然会给母亲说这件事。”魏四见翡翠不为所动,笑着补充道:“母亲忙坏了,哪里想到这些了,等明天闲下来,自然是要先安排你们这几个人。”
翡翠道:“若是我能做大丫头,自然是要把大爷还有这个院子都照看好的。”
“我相信你。”魏四沉默了一会儿,想了一下怎么措辞,才开口道:“今天珍珠的事实在是匆忙,哥哥身子还没有大好呢。”
她自己也觉得这话里透着对魏夫人的不满,忙又道:“不过这也还没办法的事。哥哥这两天身子弱,我怕珍珠一个人照顾不好她,晚上你在哥哥屋里值夜,有什么事及时帮忙,好不好?”
翡翠一愣。她知道魏四肯定是要自己做什么事,但是没想到是在珍珠大喜的日子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听墙根。不,不是听墙根,是……
见翡翠满脸绯红,说不出来话,魏四知道她定然是误会了。但是魏四自己也是一个姑娘家,说话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想了想,魏四又解释道:“虽说珍珠做了哥哥的通房,但是你不能让她近身到哥哥身边,你明白么?”
翡翠就差问为什么了,一个丫头的专业修养让她及时闭了嘴。
她不明白魏四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好像明白了魏四话的意思。
虽说珍珠做了大爷的通房,但是魏四不让他们有实质性的关系。
“如今大爷的身体不好,不能过度劳累。”魏四怕翡翠这个傻姑娘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话。
“回姑娘,我明白了。”翡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怕大爷累坏了身子。只是这个事做母亲或者做嬷嬷的都没有说,四姑娘一个女孩家家的,专门过来叮嘱这个事,真的羞死人!
“行了,你回去吧,晚上多留心些。”
敲打了珍珠,又叮嘱了翡翠,魏四出了一会儿神,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又是心疼哥哥,又是觉得心酸。
天慢慢的黑下来
珍珠默默点上了那对红烛。她这辈子都不会披上嫁衣了,也没有那些繁冗仪式,连纳妾那样坐着小轿从侧门进府都是一种奢想。
但是她特意换了大红色的石榴裙,头上挽了精致的发髻,戴起了翡翠给自己的偏凤。
魏大郎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这会儿还没醒。珍珠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魏大郎,看着蜡烛流出的红泪从灯芯一直流到了烛台上。
翡翠推门进来。见屋里暗沉沉的,忙拿了剪子把灯花剪掉。
屋里瞬间亮起来了。珍珠这才看见翡翠进来,微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翡翠道:“该吃晚饭了,我看姐姐一直没有出去,所以过来看看。我在这里帮姐姐守着,姐姐吃了晚饭再过来。”
魏大郎已经睡了许久,应该快要醒了,珍珠不愿意出去,摇头道:“我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姐姐担心大爷的情况,但是也得吃饭呀。”见珍珠如此痴心,翡翠心里也难免有些酸涩,安慰道:“不然我把饭给姐姐端来,姐姐就在这屋里吃。”
“妹妹不用管我,我这里没事。”
见珍珠不肯去吃饭,大爷又一直昏睡不醒,翡翠心知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放心的出去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魏大郎悠悠转醒。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身体康健无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正是娶亲归来。
虽说没有见到新娘的模样,但是他知道那盖头下面的女子就是沈姑娘。
一群人围着他和新娘,口中说着恭喜的话……
梦醒之后,入眼是一对红烛,烛火抖动,恍惚之间又把他带进了那个梦里。
“大爷,您醒了?”珍珠一句话把魏大郎拉回现实。
看着珍珠殷殷切切的眼神,再看珍珠特意装扮过一番的样子,魏大郎才想起来,今日也算是半个好日子。
对自己来说,不过是收个通房,对珍珠来说,却是“出嫁”。魏大郎心里懊恼,这种时候,自己竟然梦到和别人成亲。
虽说论迹不论心,魏大郎还是觉得自己的梦对不起眼前期盼的姑娘。他对自己道:魏大啊魏大,珍珠对你如此好,你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呢,真是该死,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做梦都不行!那沈姑娘如此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想着她做什么呢!
见魏大郎脸上一会儿羞恼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愧疚,珍珠问道:“爷你怎么了?”
“我是懊悔,今天这个日子,我竟然睡到现在,岂不是误了佳人?”
珍珠笑道:“这没什么,大夫说爷是在恢复身体,所以才睡的多。”
“我这会儿倒是睡足了,很是精神,你让厨房做几个小菜,咱们小酌几杯。”
“那不成,您吃药呢,可不能喝酒。”珍珠紧张的站起来。
“你喝就是了,我喝蜜水,怎么样?”魏大郎心中愧疚,说话温柔极了。
“爷有雅致,珍珠自然也很高兴。”
要来了酒菜,珍珠果然兑了一壶蜜水给魏大郎,自己则开了一坛酒来喝。
虽说一个喝的无趣的蜜水,另一个喝不来辣辣的酒水,但是二人兴致勃勃,推杯换盏,直喝到了三更天。
翡翠在外面守的提心吊胆。
她生怕屋里二人一直兴起……大爷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住啊!
凑到窗户前听着,里面二人正在说话,也没有听清说的什么,就听的屋里哈哈笑了起来。
只是在说话就好。
翡翠又猫回了自己的屋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珍珠才端了残羹剩饭出来去。
翡翠忙过来接:“姐姐也不叫我一声。”
珍珠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翡翠笑道:“我怕姐姐有事找我,哪敢睡啊!”
“油嘴滑舌!你只管去睡就是了,我原来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那哪里能一样,姐姐让我服侍着。”
珍珠和翡翠一起把杯盘碗碟收拾了,才道:“我和爷还是以原来的状态相处才舒服。对了,既然你还没睡,那晚上你去值夜吧,我喝了些酒水,怕睡的沉,也叫不醒我。”
翡翠巴不得如此,忙道:“那我去给姐姐端碗醒酒汤来?”
“罢了,何苦呢,晚上让他们单独做饭已经是添麻烦了,这会儿怕是厨房都睡了,叫他们干什么呢?我也没醉,睡一觉就好了。”
珍珠还如平日一样,把魏大郎都收拾妥当了,才回了自己的屋子。